我醒來的時候外麵已經黑透了,炕上沒有劉嫂的影子,我下地推開小屋門,小屋的炕上躺著一個人,朦朧中是劉嫂的影子,今夜大屋沒有亮燈,隻有外麵星輝透過來的光。 我摸到小屋燈繩拉亮燈,劉嫂被燈光晃了一下,翻過身去,“你醒了?”我答應一聲甩掉鞋子躺在劉嫂身邊,我把她摟在懷裏。她問我幾點了:“我說半夜了。”她長歎一聲,聲音裏透著無盡的煩愁,我又緊緊手臂,告訴她給她堅定的信念,我和她會有未來的。


    三哥這幾天被三嫂放出來去到外屯買牛,孩子的零花錢沒有了,我這邊欠的錢又給不上,隻能把家裏的牛賣一個做本錢,倒騰好了能掙兩個工錢,現在錢不好賺,三哥得起大早放牛,放牛迴來再去下屯或者上集買牛,趕在下午放牛之前迴來,秋收之前的半個月還能趕幾集。 如果我不欠人家錢,三哥就不用這麽辛苦,家裏的牛養到夠大在賣。三嫂想起這事就來氣,就會罵我兩句,屯中人嘮起我也沒想到我會變化這麽大。


    劉哥有可能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一直沒有迴來,劉嫂也從來沒有念叨過,兩口子如果沒有肉體關係也就沒有關係了,處得好的,念著以前的交情,能像親人一樣有著牽掛,心裏有個位置。男女之間最在意的還是那種肉體關係,可以牽腸掛肚的思念,舍生忘死的殉情。 我和劉嫂現在的關係就超過了她和劉哥的關係,她可以把劉哥忘到腦後,天天翹首以盼的等著我,這就是男女肉體關係的魔力,我可以為了彩虹背叛妻兒,男女性關係的魔力無人能解釋得清。


    我和劉嫂的這種關係注定被人們所唾棄,村民們不知道詳細情況就以為是劉嫂勾搭我後,我拋妻棄子,劉嫂隻是替彩虹背鍋而已。 我和劉嫂過起了夫妻生活,不再藏著掖著,我把家裏的半袋米和幾斤麵,還有豆油拿過來,劉嫂不讓我拿,我說既然在這過日子,那邊的東西也怕留壞了。離秋收還剩幾天時,劉哥迴家取衣服,我和劉嫂,正在推杯換盞。劉嫂穿著短袖薄衣衫,劉哥愣在那裏,我和劉嫂的酒碗還在端著,劉哥率先打破尷尬說迴來取衣服,還要趕迴去下午上班,劉嫂給找衣服讓他吃完飯在走,劉哥說還是食堂夥食好,家裏飯菜吃不慣了,拿過衣服放到自行車後座上。望著劉哥騎車出院的身影,劉嫂的眼淚就沒有停過,我們也沒有心情吃飯了。從劉哥進來,我的臉就在發燒,對不起劉哥的照顧,我卻做著豬狗不如的事,直到秋收結束劉哥也沒有迴來。


    秋收這階段我倆一直搭夥過日子,小的地塊我倆自己幹,大的地塊都是我倆割完再雇人扒,全扒完時,雇馬車拉的,雇工都是去年的熟人,每天的午飯由鎮裏的小飯館送來,糧食沒有放到一起,還是我的放迴我家,她的放迴她家,隻是所有雇工錢都是我花的,劉嫂要花,我沒讓,她家地少,這一秋天總是外她這吃飯,都為了生活,也都不寬裕。


    雇工錢是這裏的工頭老楊借我的都是當地最高利息,好在我用的時間短,花不了多少利息錢。 糧食收迴來,家裏也沒啥活。從最後一次找三丫無果時候開始到現在,我就像在她們的世界裏消失一樣,沒有了他們的消息,我把他們都忘了。


    劉嫂的孩子住住校讀書,在另一個鄉中學,自從我在這個家裏住下後,孩子就沒有迴來過,隻是劉嫂幾天去一次,中午之前就迴來了。收拾完地,劉嫂去學校住了兩天,我也有一個多月沒有進我的屋了,每次迴來都是在院子裏忙活,完活就走,大門一鎖,根本沒有時間迴屋坐坐。 劉嫂不在家的這兩天,早晨我在劉嫂這吃完飯,就迴我的家裏收拾屋子,燒燒炕,屋裏有了煙火氣。


    劉嫂這次在學校迴來,沒有以往的狀態,總是神不守舍的,晚上和她同床,也沒有以前的熱情,草草的應付了事,我問她怎麽了,她也迴答沒怎麽,有可能秋收累完一歇都這樣。又在一起過了一個月,我去家裏燒了兩次火,隻是屋裏長時間不住人還是清刷的冷。 那天吃過早飯,劉嫂身子向後挪挪,靠到炕櫃上,看我也撂筷了,盯著我看了半天,我知道她有話說,就定定的看著她。 她組織了半天措辭,還是張口說:“孩子要放假了,他想要迴來住一個假期。”“好啊,我也好長時間沒看到他了。”劉嫂低下頭,低聲嘟噥道“他想把他爸接迴來,不想看到你。” 這樣的結果我能接受,從打進這個家門就無數次的想到過,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我終究還是被人家給驅逐出來。劉嫂說:“你也不用想太多,孩子假期很短的,他爸也會迴去,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等孩子要迴來時你再迴去,我也是沒辦法,這次我在那勸了他兩天,他還是不能接受你。” 離孩子放假還有一周時間,這幾天我就得迴去燒我的炕,天天生兩遍火,過幾天搬迴來屋子就沒那麽冷了。 我已經習慣在劉嫂這的日子,農閑時候除了吃飯是活,就是幹呆,和她一起做快樂的事。 家裏東西都拿走了,這沒搬迴來之前得預備米麵油啥的,迴來就得自己做著吃了,家裏啥菜也沒有,以前三丫在家扒完土豆就種白菜,蘿卜,到時機一缸酸菜,一冬天菜就夠了,還能吃到土豆幹,醃蘑菇。


    今年土豆沒拔,都爛在地裏了,也沒種秋菜,更別提有幹菜了。 早晨燒完炕我去了鎮裏,手裏雇工還剩兩個錢,我買了半袋米,買了兩棵白菜和幾個土豆迴來,菜是用塑料布包迴來的到家也凍了。 早晚都得搬迴來,別等人家再往外趕了,這迴吃的也預備了,就在家裏生火吧。我去她那告訴她一聲,做飯時就不用帶我那份了。劉嫂怔了一下,答應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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