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覽仰頭,躺在床上,思緒亂成一團。


    門在這個時候被敲響。


    “進。”


    一個小豆丁,踮著腳拉開了門把手。


    沐覽盤腿坐在深灰色的床上,看到沐問生以後挑眉:“怎麽不睡覺?”


    沐問生:“哥哥,你以後不當明星了嗎?”


    沐覽當上明星是機緣巧合,一個劇組來到n市十中拍戲,恰好拍到了沐覽入境。


    他的照片頓時火了,沐家雖然及時撤掉,依舊有人默默記住了沐覽,跨越千裏來問沐覽要不要試試當明星。


    那時母親消失,所有人狀態都不怎麽好,又因為沐覽逃課,沐頌星經常被約談。


    所以沐覽隻是稍作思考,便同意了。


    沐覽:“我唱歌不好聽,又不喜歡拍戲錄綜藝,當然不適合當明星。”


    話落:“還不如去當兵,陪我三哥。”


    沐問生在原地轉了轉:“可是哥哥,我在頤爺爺家裏的電視看到你了。”


    “好厲害的。”


    沐覽挑眉:“你大哥也總是會出現在電視上。”


    沐問生小大人般歎氣:“可是大哥在電視裏麵總是板著臉,四哥不是的,四哥是很好很好的人。”


    這話讓沐覽嗤之以鼻。


    他下床,將沐問生撈起,帶迴隔壁的房間裏麵。


    “趕緊睡吧。”


    沐問生拽住了沐覽的衣角。


    沐覽:“又怎麽了?”


    沐問生小聲道:“哥哥,你唱歌很好聽。”


    這話說出來,沐覽自己都不信,他扯了扯嘴角:“知道了,你還想看我當明星,對吧?”


    沐問生望著沐覽,突然道:“可是哥哥,你明明會唱歌呀,為什麽要裝的唱的不好聽呢?”


    “……”


    003:「沐覽黑化值35。」


    沐覽的眼眸頓時深了,他仔細辨別,見沐問生不是開玩笑,隨後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


    “怎麽看出來的?”


    沐問生軟軟道:“哥哥,我的耳朵很靈噠~”


    偶爾,沐覽會低低得哼唱。


    很好聽。


    沐覽一口氣喝了半杯水,靠在一旁的桌子上:“我確實會唱歌。”


    但那都是小時候的事。


    沐問生期盼道:“那四哥可不可以唱呀?”


    “不聽故事了?”


    “我都聽過了。”


    末世的時候,手機報廢,人們太無聊了,反而撿起了被丟棄的紙質書。


    也會陪她玩,給她講故事聽。


    所以沐問生其實聽過了很多故事。


    沐覽抱臂:“你既然聽過,為什麽還要大哥給你講?”


    “因為大哥好像很不開心。”


    沐覽愣了愣。


    沐問生:“大哥每迴給我講完故事以後,會很開心,他說他以前也給哥哥們講過。”


    這話不假。


    小時候,他們幾個會坐在草坪上,因為不識字,所以由大哥來讀故事書給他們聽。


    鮮活的記憶被後來的潮濕取代。


    沐覽後退了兩步。


    他沉默了一會兒:“快睡吧。”


    “所以哥哥願意唱歌了?”


    沐覽抱臂歎氣:“你一定要聽我唱歌才肯睡覺?”


    沐問生點了點頭。


    隨後迎接了喪屍嗓音的歌聲。


    她小臉白了白,捂住了耳朵,隨後在床上打滾:“不聽了不聽了!”


    沐覽收了聲,看了眼手表:“十點半了,快睡。”


    沐問生向來睡得遲起得早,有時候總給他們一種進化掉了睡眠的錯覺。


    但她又在白天時時困倦。


    為了改變她的壞習慣,勢必要規範她的作息。


    ——


    n市十中,豔陽高照。


    沐問生走在街上,手中舉著一個氣球,送沐覽上學。


    這麽個小家夥走在路上,不由讓學生們紛紛矚目。


    沐覽戴了口罩,見到別人的視線,頭更低了。


    “小妹妹,你家人呢?”


    沐問生指著一旁帶著黑色口罩的沐覽,他漂亮的桃花眼瞥來,讓想和沐問生說話的學生愣了愣。


    沐問生道:“我哥哥,我來送他上學。”


    “哦哦。”


    早晨六點多,一個小娃娃送哥哥來上學,實屬把學生們嚇到了。


    這起得也太早了。


    而且幼兒園現在還沒開學。


    “妹妹,你要是被你哥哥綁架了,就眨眨眼睛。”


    沐覽道:“我妹妹平常就起得早。”


    把沐覽送到了門口。


    沐問生:“哥哥,我舍不得你。”


    沐覽:“行了,你在附近逛一逛。”


    他看向沐問生身後的何英和李良:“看好她。”


    兩人點頭。


    目送著沐覽的背影在眼中消失,沐問生在原地蹲了下來。


    何英輕聲道:“小小姐,我們要不先去買蛋糕吃?”


    沐問生搖了搖頭,說什麽也不肯走。


    見狀,門衛道:“想進去就進去吧,別影響到學生門學習。”


    沐問生聞言,頓時高興道:“真的嗎?”


    保衛看了眼李良:“學校會有些學生不上課,在校園裏麵遊蕩,很難抓。”


    “總之,看好孩子,一些人沒輕沒重的。”


    ——


    沐覽沒去教室。


    憑著記憶找到了教學樓,隨後拾級上樓。


    查到的資料裏,徐新之前是走的這條路。


    他的眼神無意識在樓梯間內掃視,什麽都沒發現,最後走到了頂層。


    頂樓的門年久失修,地上落了被撬開的鎖頭,這門很輕鬆就能打開。


    煙頭落在地上,一群學生不耐煩迴頭:“誰啊?”


    沐覽:“你們在這兒做什麽?”


    “打牌,沒看到嗎?”


    “靠,又輸了。”


    其中一人轉身:“我去買飲料。”


    他從沐覽身旁跑下了樓。


    地上散落著紙牌,少了一個人,其他人拿著手機玩兒。


    沐覽:“你們就光玩紙牌?”


    “不然呢?”


    沐覽看向這裏壞掉的攝像頭,隨後朝著天台邊走去。


    “臥槽,你幹嘛?”


    有人從身後猛然扯迴了沐覽的衣服,嚇得怒道:“這地方有塊兒磚鬆了,容易失足,沒事不要亂走。”


    沐覽:“哦。”


    他頓了頓:“所以徐新是這樣從樓上失足落下去的?”


    幾人臉色一變:“你是誰?”


    沐覽口罩下的嘴角勾了勾:“我最近被造謠了,聽說,謀害徐新的罪魁禍首是我。”


    “你是沐覽!”


    ——


    沐問生在學校裏麵迷了路。


    偌大的校園靜悄悄的,偶爾有籃球聲音自籃球場傳來。


    祁洪的籃球砸了個偏,眼見著要落到突然出現的小姑娘身上,頓時喊道:“小心。”


    他話落,李良出現,抬手擋住了籃球。


    祁洪心下一鬆,跑來。


    看見是沐覽的妹妹,愣了愣:“你怎麽在這兒?你哥哥呢?”


    沐問生:“我找不到我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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