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鶯在去歲的狀元林巍身後追了一年多以後,突然就不想追了。


    可是彼時全上京城的人都已經知道了,皇後母家蕭家的嫡長女蕭長鶯,愛慘了去歲的狀元林巍。


    一年來死纏爛打,惜紆尊降貴地跟在他身後送房送錢。


    甚至還派了仆人,過去侍奉林巍臥病在床的母親。


    這般的死纏爛打,結果人家卻根本就看不上她。


    全上京城的人都在看蕭長鶯的笑話。


    甚至,一些公子哥們章台走馬的時候,傳的比事實還要難聽的多。


    原因無它,蕭長鶯作為皇後母家的嫡長女,身份尊貴,地位崇高,很多世家大族要想求娶蕭長鶯都必須是家裏正兒八經的嫡長子。


    次子都不行。


    紈絝更是靠邊站。


    即便是皇後的兒子,宮妃的兒子,也不遑多讓。


    結果,卻偏偏看中了這麽個玩意。


    且不說林巍隻是一個過了氣的狀元,就說他那一無所有的窮酸相,也是萬萬配不上蕭長鶯的。


    大家一邊歎息蕭長鶯眼盲心瞎,一邊對走了狗屎運的林巍恨的牙根癢癢。


    而蕭長鶯卻不這麽認為,她覺得林巍是狀元,才學出眾,人長得也好看,端方君子遺世獨立,就連平日裏那一身洗的發白的衣衫,穿在他身上都更顯得他有文人風骨。


    喜歡的時候,還真就是什麽都是好的,對方整個人都在發光。


    她的身份,一直都是高高在上被人追捧的,哪裏做過追人的事情,所以,這一年來,她確實追的不得章法,徒惹了他人笑話。


    蕭長鶯初見林巍是在京城小有名氣的悅來酒樓,當時的悅來酒樓人滿為患,座無虛席。


    蕭長鶯應小姐妹林曉曉的邀,到悅來酒樓吃飯,彼時林巍隻身一人從遭了災的南地進京趕考,靠給落腳的悅來酒樓打下手和給書店抄書勉強維持生計。


    這天酒樓的客人實在是太多了,老板忙得腳不沾地,不得已,隻能讓在後廚幫忙的林巍幫著上菜。


    上到蕭長鶯那間包間時,等菜等的百無聊賴的蕭長鶯一眼就看出了林巍的與眾不同。他雖然穿著一身店小二的衣服,但氣質卻與其他店小二卻截然不同,身姿挺拔,長得眉目清朗的。


    蕭長鶯心中一動,閑閑地問了一句:“你看起來不像是個店小二?”


    林巍聞言,微微一怔,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蕭長鶯,女子衣著不凡,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大家閨秀的貴氣,非一般人家能嬌養得出來。


    林巍迅速低下頭去,眼底閃過一抹黯然,他之所以選擇在後廚幫忙,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還有這樣一段不堪迴首的經曆。如果讓人知道了,不僅會給他本來就不好的出身再添一筆,還可能影響到他參加科舉考試後前途。


    他低垂著的眉眼,恭順地先將手中的菜小心翼翼地擺放在桌上後,才緩緩退到一邊站直身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迴答道:“迴姑娘的話,在下是今年進京趕考的考生,因家鄉今年遭了難,路上又遭遇劫匪,身上財物盡失,一時拮據,幸好得到老板收留,所以才在此處酒樓幫忙做事。”


    蕭長鶯看著眼前站著的男子,他態度恭謹,麵容輪廓清晰,線條分明,仿佛每一處都被精心雕琢過一般,身形清瘦,但並不顯得單薄,反而透露出一種堅韌的力量,衣著樸素,甚至有些陳舊,但站在那裏時,卻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氣質。


    蕭長鶯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前幾日看過的一本畫本子,上麵講述了一段高門貴女與落魄才子之間的浪漫愛情故事。她不自覺地將眼前的男子代入了這個故事中,想象著他或許也是那種才華橫溢卻命運坎坷的才子。望著他的眼神中不禁多了一絲憐惜之情。


    她懶懶地迴頭,目光落在身後的貼身大丫鬟隨心身上。隨心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圖,迅速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看似普通的錢袋子,裏邊鼓鼓囊囊裝滿了銀子。她走上前去,輕聲對男子說道:“公子,這是我家小姐給您的一點心意,請收下吧。敢問公子可否告知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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