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塞恩拉著彌婭立刻準備要走,像是身後有狗在追他一樣,「反正我也隻是替他帶句話,迴不迴去你自己看著辦。」


    彌婭一步三迴頭,直到看不到他們才作罷。


    羅利低著頭,克萊德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不是說是出來遊曆?怎麽又成偷偷跑出來的了?」


    「對不起……」羅利聲音如蚊蠅,底氣嚴重不足。


    克萊德捧起她的臉讓羅利跟他對視:「對不起誰?」


    「我不該騙你。」羅利說著眼眶就紅了,克萊德卻搖搖頭,她又說,「我、我對不起爸爸,讓他為我擔心了。」


    克萊德放開她,一言不發。


    羅利慌亂了,她把能想到的恨不得都說上一遍:「我跟塞恩沒有關係的,他跟我爸爸是好朋友,有意撮合我們,我比較排斥,所以連麵都沒有見過。我、我不該讓別人誤會這層關係……」


    「對得起自己嗎?」克萊德問她。羅利一愣,眼神飄忽著沒說話。


    「獨自離開王城四處漂泊,想過孤身一人遇到險境怎麽辦嗎?」羅利紅著眼眶,木係能量者自然是眾人追捧的對象,這其中也不缺想用下三濫招數的人,她能躲則躲,過了一段時間艱苦的生活。


    「想過運氣不好,或是我直接迴了精靈居住地,你可能幾十年都找不到我怎麽辦嗎?」羅利眼淚直滑落,後槽牙咬的緊繃嘴唇直顫抖,卻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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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萊德心情同樣鬱結,但他還是問出最殘忍的假設:「想過即使找到了我,我卻再次狠狠拒絕你……」


    「夠了夠了!」羅利猛的站起來捂住耳朵聲嘶力竭,因為哽咽她上氣不接下氣,「你為什麽總是喜歡對我說教?我要的從來就不是你的這些話!我一路過來隻需要你問問我累不累,我找不到你你隻要問我會不會放棄。這些就夠了!克萊德你隻要對我說這些就夠了!」


    羅利嘶吼著,渾身脫力般的蹲下去,雙手捂住臉,聲音嗡嗡的:「異能交流會上我奪得冠軍,你作為導師給我頒獎,你問我要什麽。克萊德,我想要的從來就隻有你……」她抽噎著把臉埋在膝蓋上,像是不甘的質問又像是獨自的嘆息,「你怎麽就是不明白呢?」


    沒過一會兒,羅利感覺自己被克萊德團抱住,克萊德特有的精靈氣息環繞住她,她又聽克萊德說:「那天晚上的篝火會……」


    羅利不想再聽到他的否定,與其再傷心一次,還不如她自己問出來:「你後悔了,對吧。」


    「我後悔了。」羅利心裏拔涼,克萊德卻說,「我後悔沒有早點答應你,讓你獨自一個人承受這麽多苦。」羅利唰的抬起頭,以為自己聽錯了。


    克萊德溫柔的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可好像怎麽也擦完,他心疼的在羅利額頭上印下一個吻,說道:「我過去總是顧慮太多,想明白這件事情,又會被其他的東西絆住腳步。對此我向你道歉,我醒悟的太晚了,沒能跟你一起走這條路,很抱歉。」


    羅利再三確認,克萊德不像是說謊,她慌裏忙慌的搖頭,借勢迴抱克萊德,卻因為他沒有防備,兩個人都跌坐在地上。


    「你說的是真的?」羅利仍不放心急急的向他求證。


    克萊德鄭重的點頭:「我也不是想對你說教。我隻是覺得,羅利,你最該愛的人首先是你自己,永遠不要把我放在你前麵。」


    羅利這就不大懂了,但她仍是乖乖的點頭。


    克萊德看得出她沒太明白,也不急在一時,先說出自己的打算:「我跟你迴一趟王城,你自己出來,現在又跟我在一起,得向大家有個交代。」


    羅利頭靠在他肩膀上,沒出聲,顯而易見的不太樂意:「沒這個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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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想向他們介紹我?」克萊德十分能摸清羅利的死穴。果然這話一出口,她來了精神。


    她家裏對她跟克萊德事情一直保持著一種不支持也不反對的態度。畢竟暗夜精靈比異能者難得,有這麽個女婿不虧。但從很久之前就有傳聞人類和精靈沒有好結局,這點讓他們忌諱卻沒有事實證據。一來二去大家都隻能順其自然。現在他們確定關係,她應該帶克萊德去見見家長。


    更主要的是,克萊德在王城的受歡迎程度非同一般,十個貴族小姐裏五六個都向他示好過,羅利覺得是時候迴去宣告主權了。


    送走了克萊德和羅利,炸串店一下子就感覺空曠下來。按他們的意思,王城的謠言既然是假的,就實在沒有再去傳播的必要,他們迴去之後也好解釋一番。


    彌婭仍迴味著他們臨別前的那句「以後的路我們一起走」,兩個人誰依戀對方的眼神讓所有看客動容。


    她砸了咂嘴,彌婭自覺作為一個合格的老闆是十分有人情味的,員工請婚假她二話不說就批了,心理上是大滿足了,但是現實很殘酷。


    她沒有炸串師傅了。


    洛徳和洛克笑臉送走了好幾波來吃東西的食客,迴到店裏卻有些迷茫,沒有事情做沒有動力的迷茫。


    「寶貝!」塞恩最近像個開屏的孔雀,見誰都是這副輕飄飄的樣子,見到彌婭更是軟骨頭似的粘人。


    塞恩哄尤金似的問她:「誰惹我們彌婭不高興了?告訴我,我幫你揍他。」


    「你閉嘴吧,我這店都要開不下去了。」彌婭沒工夫打理他,「師傅都走了,我可能得親自上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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