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許苦笑了一聲:「對不起,」


    沈煜初沒說話。


    他同樣直起身,很認真地打量起路明許,片刻過後他才說道:「算了,看樣子你以前過得也不是特別好,被寄生的感覺很痛嗎?」


    路明許想了想:「還好,可能是我習慣了,隻是會經常性的頭痛而已。」


    沈煜初沉默。


    路明許突然說道:「既然你知道我以前都過成這樣了,對我的好感度能不能稍微高一點點呢?」


    沈煜初沒好氣地說道:「你做夢呢?剛學會疊紙飛機就想造火箭了?你怎麽不跟火箭一起上天算了?」


    路明許笑了一笑,他笑著說道:「是啊,所以我隻是開個玩笑,我不希望因為我的事情而讓你有負擔,做錯的事情就是做錯了,有苦衷也不能是藉口,我很清楚。」


    說到這裏,他也停頓了幾秒,才躊躇地說道:「因為我,你的那幾年……過得也不算很好吧,對不起……因為我的自以為是,讓你來為我的錯誤承受代價了。」


    沈煜初抬起頭,他們之間總算敞開來談起了這個話題,他淡淡地說道:「你不在的時候,是拜託認識的導演或者前輩來照顧我的對吧?」


    路明許默默地低頭:「……對不起。」


    沈煜初:「反正因為這事,我也聽過一些不太好的話,我覺得你應該也能想到。」


    路明許頭又低了低。


    沈煜初看著他麵上的愧疚,突然嘖了一聲,「路明許,你說你要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多好,這樣我還能毫無良心的譴責你,你看你突然又給我冒出來一些故事線,那我能說什麽呢?」


    路明許默默地點頭,他深知此刻多說不如閉嘴,因此隻是點頭。


    沈煜初又停頓幾秒鍾,他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在他麵前晃了晃,說道:「所以這個打火機,你果然是知道了什麽之後,才會選擇把這個東西送給我吧?」


    路明許低低地開口:「嗯,其實我很早就有過懷疑,隻是後來才得到了一些證實。」


    沈煜初:「你從哪看出來的。」


    路明許答道:「契約。」


    沈煜初疑惑地歪頭:「這也能感覺到?」


    路明許仔細地解釋道:「因為調查處有時候需要我幫忙,所以我會借用方塊a的身份去陰間走一趟,因此嗅覺會比平常人靈敏,也會感覺到一些別人感覺不到的事情,所以在感覺到你身上纏著契約之後,我就知道你大約是和我一樣,在那個世界經曆過,至於別的,就是魔術師有時候暗示給我。」


    沈煜初冷哼了一聲:「說到契約,那幾個鬼東西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果然,妖魔鬼怪一到這個時候就不值得信任。」


    他們正說這話,不約而同地,兩個人又同時停下來,在視線交匯的時候,兩人就明白,他們感知到了同一件事:惡鬼追上來了。


    路明許正想著要不要再往上走兩樓的時候,沈煜初突然拉住他的胳膊,「等等,我們不往上走了。」


    路明許便停下來,眨巴著眼睛看向他。


    沈煜初冷笑一聲,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白紙,攸地將它點燃之後,往前扔在了地上。


    於是,在白無常悠悠地出現之後,映入眼簾的,就是嘶嘶嘶宛如毒蛇一般從樓梯上幽幽地攀爬上來的惡鬼,還有身後無情關上的消防通道門,以及留下來的一句話:「你是鬼差,惡鬼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事成之後記得找財神要金元寶,他肯定會給你精神損失費的,還有事,先走一步。」


    白無常:「…………」


    作者有話說:


    六一兒童節快樂~


    第95章


    路明許點點頭,笑起來,他伸手摸了摸沈煜初的發尾,他為了拍戲稍微留長了點頭發,


    不出所料,在坐上車後,沈煜初收到了一枚紙做的金元寶。


    他打開金元寶,看到紙上寫了一行字:「真是小氣!」


    沈煜初笑了一聲,把金元寶重新折上,放迴車窗上:「財神送來的,放在這給你招招財吧。」


    路明許看了金元寶一眼,微妙地沒說話。


    他們從高樓處撤下來,被掩護著來到停車場,車子外站滿了人,考慮到沈煜初他們幾個人各自的身份都比較特殊,管博容的手臂上仍然還綁著繃帶,還有兩個大學生在,因此也被叫到車裏坐著,沒再讓他們沖往一線。


    隻不過就剩他們兩個人坐在車裏的時候,總覺得有些微妙和不自在。


    他們的身份一下子轉變得有些突然,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事故就更進一步,他們的話題也跟著被迫更進一步,等到完全安靜下來的時候,那種微妙感就如影隨形地纏了上來。


    兩人沉默了有好一會,沈煜初看著金元寶半晌,突然想起來什麽,他瞟了一眼路明許:「迴來之後還在扮演方塊a?」


    路明許老實地說道:「差不多,迴來之後魔術師很少和我再一起共享身份了,因為他忙著調查處的事情,而我作為導演,某種程度上算得上有錢又有閑,所以需要幫忙的時候我會批馬甲去幫個忙。」


    沈煜初沒有過多的糾結這個話題,而是想道:現在係統終於在他麵前出現,之前一些蒙著霧的東西像是終於被揭開,但隨之而來的還有另一些疑問,假設路明許說的都是真的話,那麽意味著現在存在著兩個係統,在無限流世界被毀滅之後,曾經被破壞的係統本體跨越時間來到了這個世界,隻不過來到的不是現在,而是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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