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深夜,寒意如冰針,寒冷刺骨。
誇父部落向西十裏開外,一片參天杉樹林盡頭,有一座不高也不陡峭的層崖,誇父幾人的身影緩緩出現。
他們的衣衫沾染著一路風塵,腳步略顯疲憊,但眼中卻是異常明亮有神。
眾人望著遠處那泛起星星點點火光的部落,眼眶中淚花慢慢湧起。
近百年的鄉愁,恰似決堤的洪水,瞬間湧上心頭,逐漸泛濫,最終喜極而泣。數月不停歇的遁行,終於是迴家了。
黎貪掙脫誇父的牽手,他那相對小小的身影,宛如脫韁的野馬,第一個躍下崖去。
一邊撒開腳丫子,手舞足蹈地瘋狂奔跑,一邊對著遠處夜深人靜的部落,興奮地大喊大叫著:“我迴來了,我迴來了!”
稚嫩的聲音,在夜空中迴蕩,帶著無盡的喜悅與激動。
燧人落在最後,癡癡地望著那數十道向誇父部落興奮奔去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吃味了起來,這是他們的家,而不是我的家。
片刻後,他抬頭看向那高高掛起,在初冬夜裏散發著清冷光輝的圓月,此刻覺得異常的孤獨,嘴中喃喃自語道:“如果是家鄉的月亮,應該要比這更亮一些吧?但是,家?我的家在哪裏呢?” ,聲音中透露著滿是迷茫。
。。。。。。。
時間一晃,不知不覺已進入寒冬臘月,與百年前恰似又一個輪迴。
寒冬的夜晚,凜冽的寒風如惡魔的咆哮,在部落外唿嘯而過,透過木板縫隙向外望去,盡是冰天雪地之景,大地仿佛被一層厚厚的白色鎧甲所覆蓋。
大殿內燈火通明,眾人圍坐在一起,推杯換盞,歡聲笑語不斷,暖意洋洋的氣息充斥著每一個角落。
一個時辰後,誇父端著酒杯,眼神依舊清明,緩緩環顧大殿一圈。杯盤狼藉,近百巫族大漢早已醉成一片。
有的趴在桌上,鼾聲如雷;有的癱倒在地,口中還嘟囔著含糊不清的話語;隻有少數幾人還在勉強支撐,繼續推杯換盞,眼神中透著微醺的迷離。
誇父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欣慰笑容。當他目光落在那仿佛醉得不省人事的燧人身上後,臉上的笑容被離別的憂愁,取而代之。
他緩緩放下了手中那還未喝完的酒杯,猶豫了許久之後,挽留般的說道:“賢弟,真的明早就要走嗎?就不能在此多住些時日嗎?”。
誇父話音落許久後,燧人才緩緩直起身坐了起來。
他搖了搖頭,原本迷離的眼神又複歸清明,隨手握住桌上的酒杯,緩緩抬到胸前,靜止不動。
良久之後,燧人抬頭看了一眼誇父,點了點頭,嘴裏輕聲“嗯”了一聲,隨即猛地抬起酒杯,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酒杯重重地擲在桌上。
誇父聞言,隨即一臉失落地搖了搖頭,雖已早知如此,但心中還是湧起濃濃的不舍與即將離別的傷感。
他看著大殿內一片狼藉,站起身來緩緩向殿外走去,與燧人擦肩而過地瞬間,說道:“賢弟,陪我一起出去走走吧!”。話語中帶著一絲落寞,也帶著一絲對最後相處時光的珍惜。
燧人點了點頭,隨即爬起了身,跟在誇父身後,不一會兒,二人地身影便消失在大殿中。
殿外演武場中,一大一小兩道身影相對而立。隱約間,似是能聽到一聲聲討價還價的聲音傳來,一股濃濃的菜市場味道撲麵而來。
“賢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你說你,這迴到部落都一個月了,分贓的事情你是提也不提?”
此刻的誇父,全然沒有了之前的離別悲傷,眼中閃爍著滿是興奮的光芒。
燧人看著眼前雙掌上下來迴搓著的誇父,不禁無語的說道:“你也沒有向我要啊,搞得我還以為這點芝麻綠豆大點的靈材,你看不上不想要了呢?”
誇父收起了臉上的興奮,擺出一副好為人師的模樣,同時為了向燧人彰顯族長的不易,隨即說道:“賢弟,話怎麽能這麽說呢?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蚊子肉再小,它也是肉啊。”
然而,真是應了那句俗話,“帥不過三秒”。誇父的話音剛落,他便又恢複了那副猴急的模樣,迫不及待的說道:“好了好了,賢弟,你就別再囉嗦了,趕快把我的那一份拿給我。”。
燧人聞言看都不看誇父一眼,接過誇父遞過來的壺天法寶,拽起腰間的煉妖壺,壺口對著誇父的壺天法寶就是一歪。
頓時,煉妖壺中那些早已分配好的海量靈材,還有那些裝著妖族血液的瓶瓶罐罐,便如洪流般連續不斷的湧向壺天法寶中。
燧人雖然手不抖,但看著不斷流失的靈材,臉上肉疼之色卻越來越濃,仿佛每倒出一份,都是在割他的心頭肉。最後實在是忍受不了了,他幹脆扭過頭去不看,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樣子。
誇父恰恰相反,在旁邊看得那叫一個眉開眼笑啊。
笑容把他臉上的肥肉都堆成了山丘溝壑,雙眼被擠成了一條細縫,此時此刻,他應該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巫了。
一個時辰後,從煉妖壺中湧向壺天法寶中的靈材,緩緩減慢減少,又持續了幾分鍾後,才最終停了下來。
燧人蓋上壺蓋,將煉妖壺掛在腰間,另外一隻手緊緊的攥住壺天法寶上半部,雙眼緊緊盯著,一臉肉疼之色,也不說主動遞給誇父。
誇父看著燧人好像有臨時反悔之意,笑意瞬間全消。
他急得鼓起雙目,雙手急忙伸出,抓在壺天法寶下半部,扯了扯,也不見燧人鬆手,正欲破口大罵之際。
突然,整個洪荒夜空一下子就變得明亮如晨。
誇父、燧人二人不由自主地抬頭望去。隻見夜空中,本就寥寥無幾的星辰,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抹去;
泛著淡淡月光的缺月,仿佛被神秘的力量瞬間補齊,變得圓滿,皎潔的銀輝如匹練般灑向大地,整個世界都被一層銀色的輕紗所籠罩。
二人震驚的看著突然劇變的星空,手不由自主地雙方鬆開了,那被兩人緊緊攥住地壺天法寶,在重力加速度的影響下,‘砰’的一聲瞬間掉落在地。
誇父聞聲迴過神來,看到掉落在地的壺天法寶,偷偷瞥了一眼燧人。發現他依舊沉浸於震撼之中,似乎並未意識到掉落的壺天法寶。
於是,誇父趁燧人還沒有迴過神來,急忙彎腰將壺天法寶撿起,迅速藏揣到懷裏,便又仰頭望向星空,假裝震驚的模樣。
夜空中的圓月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亮,一個時辰後達到頂峰,與白日裏的太陽一般無二,隻是從溫暖換成了清冷。
銀色的月光不斷變幻,金、銀、紫交織流轉,周而複始。同時,本應是虛幻的月光灑落在身上,竟如真實的雨水般,觸感清晰。
燧人忍不住伸手試圖去接住這奇異的“月光雨”,然而,當他攤開的手掌觸碰到 “月光雨”的一瞬間,那“月光雨”卻又如虛幻的光芒一般,無視一切,穿過手掌,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這一夜,誇父部落中無人能夠安然入睡,雞鳴狗吠之聲不絕於耳。人們被吵得心煩意亂,時不時起床,抄起門邊的木棍揍兩下子,但卻無濟於事;
往日躲藏在陰溝中的老鼠,竟也紛紛爬出地麵,毫無畏懼,大口大口的吞食著“月光雨”,仿佛那是它們渴望已久的甘露。
部落外的山林中,野獸的吼聲此起彼伏,虎嘯、熊咆、狼嚎、馬嘶、蛙呱等所有野獸的叫聲交織在一起。
這一夜不僅僅是誇父部落如此,從東方的無盡海域到西方的無盡荒漠,從南方的熾熱雨林到北方的冰原雪域,好像整個洪荒中的所有妖獸都被喚醒,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躁動之中。
森林中,巨猿捶胸長嘯,猛虎咆哮震天,就連平日裏溫順的鹿群也躁動不安,四處奔逃;
山嶺間,狼群對月長嚎,熊羆低咆震地,飛禽盤旋於空,發出尖銳鳴叫;
荒漠中,蠍子與蛇紛紛鑽出洞穴,仰頭吞食月光雨;
冰原上,雪狼與冰熊的吼聲穿透寒風,迴蕩在寂靜的夜空中;
就連那些平日裏隱匿於深海之中的巨獸,也紛紛浮出水麵,發出低沉而悠長的鳴叫。
這一夜,原本如一潭清水的洪荒大陸,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肆意攪弄,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與震撼之中。
洪荒世界中,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大羅神仙,還是在泥濘中摸爬打滾的螻蟻,或是在汙水中的浮萍,都被今夜的異象所懾。
“月光雨”不停歇的下了一整晚,直到太陽照常升起,月亮隱落後才停下,野獸此起彼伏的叫聲也隨之逐漸平息。
誇父部落,演武場中。
燧人佇立在原地,等到朝陽的第一縷霞光照射到燧人臉上後,光影之下的麵容,陰晴不定。
他的雙眼布滿血絲,眼神中交織著迷茫與恐懼,甚至泛起一絲絲絕望。
過了許久,燧人眨了眨布滿血絲的眼睛,隨即向著東方遠遠眺望。
他泛白的嘴唇輕啟,堅定的話音從其幹澀的喉嚨中傳出:“我要迴家。”
話音一落,燧人不帶一絲猶豫,飛身而起,動作幹脆利落。沒有鄭重的告別,亦沒有深情的囑托,更沒有離別的傷感,此刻隻有歸家的信念。
誇父看著燧人就這麽 “水靈靈” 飛走了,瞬間呆愣在原地,雙眼逐漸瞪得滾圓,嘴巴張得老大。
許久之後,他望向那早已沒有燧人蹤影的天空,此刻心中的所有的情緒,化為脫口而出的 “我艸!”兩個大字 。
誇父部落向西十裏開外,一片參天杉樹林盡頭,有一座不高也不陡峭的層崖,誇父幾人的身影緩緩出現。
他們的衣衫沾染著一路風塵,腳步略顯疲憊,但眼中卻是異常明亮有神。
眾人望著遠處那泛起星星點點火光的部落,眼眶中淚花慢慢湧起。
近百年的鄉愁,恰似決堤的洪水,瞬間湧上心頭,逐漸泛濫,最終喜極而泣。數月不停歇的遁行,終於是迴家了。
黎貪掙脫誇父的牽手,他那相對小小的身影,宛如脫韁的野馬,第一個躍下崖去。
一邊撒開腳丫子,手舞足蹈地瘋狂奔跑,一邊對著遠處夜深人靜的部落,興奮地大喊大叫著:“我迴來了,我迴來了!”
稚嫩的聲音,在夜空中迴蕩,帶著無盡的喜悅與激動。
燧人落在最後,癡癡地望著那數十道向誇父部落興奮奔去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吃味了起來,這是他們的家,而不是我的家。
片刻後,他抬頭看向那高高掛起,在初冬夜裏散發著清冷光輝的圓月,此刻覺得異常的孤獨,嘴中喃喃自語道:“如果是家鄉的月亮,應該要比這更亮一些吧?但是,家?我的家在哪裏呢?” ,聲音中透露著滿是迷茫。
。。。。。。。
時間一晃,不知不覺已進入寒冬臘月,與百年前恰似又一個輪迴。
寒冬的夜晚,凜冽的寒風如惡魔的咆哮,在部落外唿嘯而過,透過木板縫隙向外望去,盡是冰天雪地之景,大地仿佛被一層厚厚的白色鎧甲所覆蓋。
大殿內燈火通明,眾人圍坐在一起,推杯換盞,歡聲笑語不斷,暖意洋洋的氣息充斥著每一個角落。
一個時辰後,誇父端著酒杯,眼神依舊清明,緩緩環顧大殿一圈。杯盤狼藉,近百巫族大漢早已醉成一片。
有的趴在桌上,鼾聲如雷;有的癱倒在地,口中還嘟囔著含糊不清的話語;隻有少數幾人還在勉強支撐,繼續推杯換盞,眼神中透著微醺的迷離。
誇父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欣慰笑容。當他目光落在那仿佛醉得不省人事的燧人身上後,臉上的笑容被離別的憂愁,取而代之。
他緩緩放下了手中那還未喝完的酒杯,猶豫了許久之後,挽留般的說道:“賢弟,真的明早就要走嗎?就不能在此多住些時日嗎?”。
誇父話音落許久後,燧人才緩緩直起身坐了起來。
他搖了搖頭,原本迷離的眼神又複歸清明,隨手握住桌上的酒杯,緩緩抬到胸前,靜止不動。
良久之後,燧人抬頭看了一眼誇父,點了點頭,嘴裏輕聲“嗯”了一聲,隨即猛地抬起酒杯,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酒杯重重地擲在桌上。
誇父聞言,隨即一臉失落地搖了搖頭,雖已早知如此,但心中還是湧起濃濃的不舍與即將離別的傷感。
他看著大殿內一片狼藉,站起身來緩緩向殿外走去,與燧人擦肩而過地瞬間,說道:“賢弟,陪我一起出去走走吧!”。話語中帶著一絲落寞,也帶著一絲對最後相處時光的珍惜。
燧人點了點頭,隨即爬起了身,跟在誇父身後,不一會兒,二人地身影便消失在大殿中。
殿外演武場中,一大一小兩道身影相對而立。隱約間,似是能聽到一聲聲討價還價的聲音傳來,一股濃濃的菜市場味道撲麵而來。
“賢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你說你,這迴到部落都一個月了,分贓的事情你是提也不提?”
此刻的誇父,全然沒有了之前的離別悲傷,眼中閃爍著滿是興奮的光芒。
燧人看著眼前雙掌上下來迴搓著的誇父,不禁無語的說道:“你也沒有向我要啊,搞得我還以為這點芝麻綠豆大點的靈材,你看不上不想要了呢?”
誇父收起了臉上的興奮,擺出一副好為人師的模樣,同時為了向燧人彰顯族長的不易,隨即說道:“賢弟,話怎麽能這麽說呢?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蚊子肉再小,它也是肉啊。”
然而,真是應了那句俗話,“帥不過三秒”。誇父的話音剛落,他便又恢複了那副猴急的模樣,迫不及待的說道:“好了好了,賢弟,你就別再囉嗦了,趕快把我的那一份拿給我。”。
燧人聞言看都不看誇父一眼,接過誇父遞過來的壺天法寶,拽起腰間的煉妖壺,壺口對著誇父的壺天法寶就是一歪。
頓時,煉妖壺中那些早已分配好的海量靈材,還有那些裝著妖族血液的瓶瓶罐罐,便如洪流般連續不斷的湧向壺天法寶中。
燧人雖然手不抖,但看著不斷流失的靈材,臉上肉疼之色卻越來越濃,仿佛每倒出一份,都是在割他的心頭肉。最後實在是忍受不了了,他幹脆扭過頭去不看,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樣子。
誇父恰恰相反,在旁邊看得那叫一個眉開眼笑啊。
笑容把他臉上的肥肉都堆成了山丘溝壑,雙眼被擠成了一條細縫,此時此刻,他應該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巫了。
一個時辰後,從煉妖壺中湧向壺天法寶中的靈材,緩緩減慢減少,又持續了幾分鍾後,才最終停了下來。
燧人蓋上壺蓋,將煉妖壺掛在腰間,另外一隻手緊緊的攥住壺天法寶上半部,雙眼緊緊盯著,一臉肉疼之色,也不說主動遞給誇父。
誇父看著燧人好像有臨時反悔之意,笑意瞬間全消。
他急得鼓起雙目,雙手急忙伸出,抓在壺天法寶下半部,扯了扯,也不見燧人鬆手,正欲破口大罵之際。
突然,整個洪荒夜空一下子就變得明亮如晨。
誇父、燧人二人不由自主地抬頭望去。隻見夜空中,本就寥寥無幾的星辰,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抹去;
泛著淡淡月光的缺月,仿佛被神秘的力量瞬間補齊,變得圓滿,皎潔的銀輝如匹練般灑向大地,整個世界都被一層銀色的輕紗所籠罩。
二人震驚的看著突然劇變的星空,手不由自主地雙方鬆開了,那被兩人緊緊攥住地壺天法寶,在重力加速度的影響下,‘砰’的一聲瞬間掉落在地。
誇父聞聲迴過神來,看到掉落在地的壺天法寶,偷偷瞥了一眼燧人。發現他依舊沉浸於震撼之中,似乎並未意識到掉落的壺天法寶。
於是,誇父趁燧人還沒有迴過神來,急忙彎腰將壺天法寶撿起,迅速藏揣到懷裏,便又仰頭望向星空,假裝震驚的模樣。
夜空中的圓月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亮,一個時辰後達到頂峰,與白日裏的太陽一般無二,隻是從溫暖換成了清冷。
銀色的月光不斷變幻,金、銀、紫交織流轉,周而複始。同時,本應是虛幻的月光灑落在身上,竟如真實的雨水般,觸感清晰。
燧人忍不住伸手試圖去接住這奇異的“月光雨”,然而,當他攤開的手掌觸碰到 “月光雨”的一瞬間,那“月光雨”卻又如虛幻的光芒一般,無視一切,穿過手掌,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這一夜,誇父部落中無人能夠安然入睡,雞鳴狗吠之聲不絕於耳。人們被吵得心煩意亂,時不時起床,抄起門邊的木棍揍兩下子,但卻無濟於事;
往日躲藏在陰溝中的老鼠,竟也紛紛爬出地麵,毫無畏懼,大口大口的吞食著“月光雨”,仿佛那是它們渴望已久的甘露。
部落外的山林中,野獸的吼聲此起彼伏,虎嘯、熊咆、狼嚎、馬嘶、蛙呱等所有野獸的叫聲交織在一起。
這一夜不僅僅是誇父部落如此,從東方的無盡海域到西方的無盡荒漠,從南方的熾熱雨林到北方的冰原雪域,好像整個洪荒中的所有妖獸都被喚醒,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躁動之中。
森林中,巨猿捶胸長嘯,猛虎咆哮震天,就連平日裏溫順的鹿群也躁動不安,四處奔逃;
山嶺間,狼群對月長嚎,熊羆低咆震地,飛禽盤旋於空,發出尖銳鳴叫;
荒漠中,蠍子與蛇紛紛鑽出洞穴,仰頭吞食月光雨;
冰原上,雪狼與冰熊的吼聲穿透寒風,迴蕩在寂靜的夜空中;
就連那些平日裏隱匿於深海之中的巨獸,也紛紛浮出水麵,發出低沉而悠長的鳴叫。
這一夜,原本如一潭清水的洪荒大陸,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肆意攪弄,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與震撼之中。
洪荒世界中,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大羅神仙,還是在泥濘中摸爬打滾的螻蟻,或是在汙水中的浮萍,都被今夜的異象所懾。
“月光雨”不停歇的下了一整晚,直到太陽照常升起,月亮隱落後才停下,野獸此起彼伏的叫聲也隨之逐漸平息。
誇父部落,演武場中。
燧人佇立在原地,等到朝陽的第一縷霞光照射到燧人臉上後,光影之下的麵容,陰晴不定。
他的雙眼布滿血絲,眼神中交織著迷茫與恐懼,甚至泛起一絲絲絕望。
過了許久,燧人眨了眨布滿血絲的眼睛,隨即向著東方遠遠眺望。
他泛白的嘴唇輕啟,堅定的話音從其幹澀的喉嚨中傳出:“我要迴家。”
話音一落,燧人不帶一絲猶豫,飛身而起,動作幹脆利落。沒有鄭重的告別,亦沒有深情的囑托,更沒有離別的傷感,此刻隻有歸家的信念。
誇父看著燧人就這麽 “水靈靈” 飛走了,瞬間呆愣在原地,雙眼逐漸瞪得滾圓,嘴巴張得老大。
許久之後,他望向那早已沒有燧人蹤影的天空,此刻心中的所有的情緒,化為脫口而出的 “我艸!”兩個大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