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出的借口足夠敷衍卻理直氣壯,同他綁人來時的理由如出一轍,孔瑟隻能打碎鋼牙和血吞,畢竟克欽軍近月來連著經曆幾場大仗,急需補充武器彈藥,而眼前這個狂傲恣肆又突然冒出來的年輕軍火商是他貨比三家尋找到的最合適的供貨方。


    扣扣扣……


    少年骨節自桌上又敲了敲,“孔瑟長官,我已經來了,我兄弟是不是能帶出來了?”


    對麵的人黑著臉揮了揮手,門口衛兵不一會兒便押著人走了出來。


    帕貢被雙手反綁推搡著進來,眼圈青黑,嘴角也有淤青,本來帥氣的一張臉,此時有點淒慘。


    吳桀嫌棄瞪了他一眼,看向孔瑟,“長官不給我個解釋?”


    孔瑟舌尖舔了舔嘴唇,過去解開帕貢被反綁的雙手,拍了拍他肩膀,“抱歉,帕貢少爺,都是誤會,手底下人下手沒個輕重,要不要我讓軍醫過來給你開點藥?”


    “老子他媽缺你那點藥?”帕貢甩開他搭在肩膀上的手,跟見了親爹似的撲向吳桀,


    “老大,你可得給我做主,這個狗東西下手太他媽狠了……”帕貢說著,指了指門口站著的一個威嚴男人,一看就是這些衛兵的頭兒。


    孔瑟朝門口看了一眼,“阿武,給帕貢少爺道歉。”


    那人聞言,徑直走過來雙掌微合,“抱歉。”


    他沒有行軍人的軍禮,隻是用了最簡單的同輩禮。


    “你他媽……”帕貢還要上前發作,手腕被一個鐵掌拽住,向後用力,拉地他一個趔趄摔到了阿舍身上,被阿舍扶住,


    “既然人家都說是一場誤會了,那就這樣吧,大家都是朋友,還得合作。”吳桀一改之前的畫風,扯唇淡笑開口。


    孔瑟並不了解這個少年,隻見他清俊臉龐一臉和煦。


    到底還是年輕。


    這人看長相氣度,應該是個不願意暴露身份的華國人,華國的商人他也接觸過,做生意都講究和為貴。


    “既然如此,那就煩勞阿德少爺帶帕貢少爺迴去,咱們合作的貨款我現在就讓人打到阿德少爺提供的賬戶上,給帕貢少爺壓驚。”


    “好說。”吳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湄公河兩岸的風景很不錯,一路來的太趕,還沒仔細欣賞欣賞。”


    孔瑟反應一秒,“這樣,二位如果不嫌棄,就坐在甲板上看風景,我讓人慢慢開過去。”


    “那就有勞孔瑟長官了。”


    孔瑟寒暄兩句,找借口離開。


    他的小姑娘下落不明,沒什麽陪著他們寒暄的心思,隻留下一個小隊的人,將剩下的人都帶著上了另外幾艘快艇離開。


    漁船在河麵上幾乎是順著水流一路漂著往迴走,天都快黑了,吳桀還坐在甲板上悠閑吹著冷風。


    帕貢心裏有氣,跟賽雷坐在一起玩遊戲,不願意湊過去跟他搭話,還不時抬眼瞪他一眼。


    虧得自己八歲被他揍服以後就一直認他當老大,堂堂高官家的大少爺跟在他屁股後麵當了這麽多年小弟,到了現在好不容易讓他出一迴頭,還他媽慫成了一個軟蛋,算自己當年瞎了眼。


    滴答~


    船快要靠岸的時候,吳桀手機響了一聲,上麵是一條消息。


    “大公子,錢已到賬。”


    他的小嬸南溪是三國聯合銀行協會的理事,公子哥兒名下的賬戶即使是大筆賬單,隻要有入賬,無需審核來路立刻就會被轉到安全的賬戶,除非他的瞳孔認證加特殊電子密鑰雙重解鎖,否則,沒人能再撤迴。


    關上手機,船已靠岸,公子哥兒抬手將帽衫重新扣到了腦袋上,柔順黑亮的碎發被壓到了英挺的眉骨之上,拉鏈拉到頂,跳下甲板。


    那個叫阿武的軍人站在船上,一直看著一行人上了不遠處的兩輛豪車,才下令,“迴去吧。”


    話音剛落,隻聽離開的車子馬達轟鳴,刹車刺破岸邊寧靜,就著傍晚最後一抹餘光,極速倒車返迴。


    漁船甲板之上,幾名身著克欽軍製式軍裝的手下眼睜睜看著軍隊第一特戰小隊的兵王隊長眉心透破出一個大洞,威力巨大的子彈隔著將近百米的距離,一擊斃命,那人直挺挺栽進了湄公河滔滔河水之中,瞬間不見蹤影。


    “告訴你們長官,都是誤會,我明天就把東西運到你們指定的庫房給他壓驚。”


    頭頂盤旋而來的無人機擴音器上說話的,是那個幾分鍾前還矜貴俊朗的少年,此時他手裏把玩著鐵黑殺人器,語氣中透著凜凜殺氣,不可一世……


    帕貢就坐在吳桀車子的副駕上,本來還賭氣不肯同他一起坐在後麵,此時還沒有從他的一係列操作中緩過神來,張著一張嘴,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麵極速倒退的河景,又迴來看看把玩著槍的吳桀,來迴重複了好幾次。


    “停車,停車,賽雷,給老子停車。”終於反應過來,帕貢大唿小叫鬧著讓停車,賽雷一腳刹車,將車子停到路邊。


    帕貢連忙跑下來,拉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賤兮兮的笑道,“桀哥~”


    “滾遠點兒,別挨著老子。”吳桀看到他賤兮兮的樣子就煩,往外挪了幾寸。


    帕貢這次脾氣好的沒邊,笑嘻嘻捶他胸口,“哎呀,桀哥,我就知道你心疼我,真他媽夠哥們兒,威武,霸氣……”


    吳桀收了槍,掀開眼皮看向好兄弟,“老子的脾氣你清楚,嘴裏說的我從來不領情。”


    “清楚,清楚,桀哥,你上次不是看上我家老頭那塊在清邁的地皮了麽?迴去我就要過來,給你打骨折價。”


    帕貢伸出兩隻手,摁下三個手指,“七折,怎麽樣?”


    吳桀真想把這狗東西一腳從車窗裏踹下去,忍了幾息,“不用這麽破費,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訂了個藍寶石項鏈麽,叫什麽‘愛的神諭’,把那玩意給我弄來,老子也不用你打折,原價買。”


    “你……你要那個幹什麽?那是我替我們家老頭訂製的送給我媽媽的結婚二十周年紀念禮物,全世界僅此一條,光上麵的寶石和鑽石我就找了三年,不行,把那個讓給你,老頭子非弄死我再生一個兒子不可。”


    “你老子年年給你媽送禮物,八個脖子都戴不過來,差這一條?你再弄條差不多的糊弄糊弄不就成了?”大少爺餿主意出的發自肺腑。


    “你給你阿媽的禮物敢糊弄麽?”


    “怎麽不敢?我阿媽去年生日我釣了條魚迴去她還誇我有孝心,親自煮了吃。”吳桀編瞎話臉不紅氣不喘。


    “不是——”帕貢欲哭無淚,“不帶你這麽吭兄弟的……”


    “老子怎麽吭你了?從小到大你狗東西闖了多少次禍?哪次不是老子替你兜底?再他媽逼逼賴賴的就給老子滾。”


    “吳桀,你個黑心爛肺的玩意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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