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濃雲將空曠的城市壓的很低很低,空氣裏潮濕的仿佛能擰出水來,明明已經是早上十點,但是太陽依舊不見蹤影,暗淡的光線讓遠處群山綠的更加壓抑。


    內比都軍用機場,武裝直升機轟鳴撕裂帶著濃重腐潮味兒的空氣,遠處闊葉被巨大氣流衝擊地獵獵作響。


    重型軍用越野之上,身著白色運動套裝,紮著高馬尾的女人,臉埋在身著製式軍裝的男人脖頸間,半天不發一言,像隻委屈的小兔子。


    吳桀一張臉繃的極緊,大手摩挲著小妻子後背,一下又一下的安撫,卻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胸口像是被什麽堵住了,憋悶的快要窒息。


    “不哭,寶貝兒,阿媽已經跟你們學校老師說好了,咱家給你們學校新校區捐了新圖書館,你不用去上學也能畢業,這個戲演完我就來接你,好不好?


    戲也是咱家投資的,沒人敢為難你,就三個月,三個月後,我立刻接你迴家,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桀哥……我不在,你不許讓別的女人靠近你,不許犯渾,不許幹危險的事,不許……不許……”


    “我知道,你不喜歡的,都不許,是不是?我知道,寶貝兒。”吳桀扣著她的後腦,一下一下淺啄著她潤白臉蛋,


    “放心,我是你的,我會謹守家規,你隨時檢查,要是有半點讓你不滿意,罰我永遠吃不了肉,好不好?”


    墨允芊本來挺傷心的,聽了他的話撇著嘴又笑了起來,“你什麽時候這麽油膩了?”


    “老子他媽是廚子,還能調鹹淡,你要不要嚐嚐?”


    “討厭死了。”


    “桀哥,嫂子,你們親夠了沒,快點兒,我還跟同學約了今天下午吃席呢。”從仰光特地趕過來的巴闖不耐煩趴在窗戶上砸玻璃。


    “催魂呢?吃什麽席?你小子一天盡他媽知道吃。”吳桀沒好氣打開車門,將小妻子抱了下來。


    “我們老師他爺去世了,我不是班長麽,叫了幾個同學,代表班裏去送個花圈,順便吃個席,我還沒吃過華國農村大席呢,聽說很好吃。”


    巴闖一邊往前走,一邊說。


    吳桀踹了巴闖屁股一腳,“一天天的,去了好好念書,好好練本事,別他媽老搞這些歪門邪道。”


    “這咋是歪門邪道?我們老師說了,江湖就是人情世故,他爺一百歲才去世,華國叫喜喪,我們是他的學生,總得過去給他長個臉吧?”


    “一個花圈長什麽臉?整十個花圈,擺一排,那才叫長臉。”吳桀隨口說了一句。


    “真的?”巴闖很認真的看過來,隨後想了想,低頭掏手機,“那我現在給他們說,多訂幾個花圈。”


    吳桀沒再看這個缺心眼的弟弟,拉著小妻子的手,吻了吻她發頂,


    “要乖,迴去了,記得給我打電話,阿媽和阿爸在那邊 ,我放心。”


    “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他們的,放心。”


    直到看著直升機刺破蒼穹,伴飛的戰機隨後起飛,吳桀才摸出支煙,看著天邊滾滾濃雲,黑眸深沉一片。


    “桀哥,出事了。”迦朋走了過來,低聲道。


    “什麽事?”吳桀掐滅煙頭,看了過去。


    “緬北那邊傳來消息,納爾拜被人追殺,從泰緬邊境一直追到了大其力,被堵在了界橋上,無奈之下跳了橋,下落不明。”


    “什麽?”吳桀戾眼看了過去,那雙眼中,是怎麽都抹不去的濃濃殺意,“他舅舅呢?”


    “這正是我要跟您匯報的第二件事,萊達先生昨天晚上,被發現死於他在湄塞的別墅裏,納爾拜正是因為收到了他舅舅的死訊,才情急之下逃了的。


    他不敢直接聯係你,怕電話被人監控,派了心腹先聯係的阿舍,但是他那個心腹逃出來都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前了,阿舍剛把電話打到了我這邊。”


    “艸,媽的,納爾拜這個廢物,早在他老子被彈劾的時候我就讓他換地方,留意間諜,這個蠢貨……”


    吳桀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脫口而出罵了句緬語髒話,抬腳重型軍靴飛起一腳,踹到了旁邊樹幹,震地枝頭樹葉嘩嘩作響,上麵蓄著的水珠如小雨般灑落下來。


    “迦朋,給沙努打電話,讓他想盡辦法找到納爾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然後,趕緊去湄塞,一把火,燒了納爾拜和他舅舅的別墅,裏麵一隻老鼠都不能活著出來,快。”


    他說完,喘著粗氣,原地踱步幾分鍾,等冷靜下來後,轉身上了車,“賽雷,去機場,聯係阿舍,我們現在就去孟加拉。”


    #######


    孟加拉國首都——達卡,全世界最擁擠的城市之一。


    頭頂烈陽炙烤,街頭喧囂鬧嚷,充滿地域風情的人力車艱難挪動,不時有私家車發出刺耳鳴笛聲,但是前麵的人充耳不聞。


    十字街頭拐彎處,黑色越野二十分鍾還沒走出五十米,旁邊不時有人力車夫蹭著後視鏡慢條斯理整理發型,坐在車內的公子哥兒墨鏡之下的雙眸黑沉一片,終於忍無可忍,


    “萊瑪,你這破地方到處一股子屎味兒也就罷了,媽的,還堵城這個鳥樣,這些人力車夫做生意他媽是選美麽?一個個的照著後視鏡撥拉他們那倭瓜腦袋上兩根稀疏的毛……”


    “哈哈哈……桀,這麽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麽幽默……”坐在後座,身著白色民族襯衣,脖頸之上帶著大金鏈子的年輕男人絲毫不以為意,闊然大笑,看向一旁的好兄弟。


    “我讓你坐我的車子,非要坐你自己的,現在又在這裏罵人。”叫萊瑪的男人拍了拍身旁矜貴公子哥兒肩膀安撫,


    “我已經打了電話,很快交通警察就會過來疏通秩序,耐心點兒。”


    “你祖母斂財的時候可沒見她有你這麽耐心。”


    吳桀冷笑一聲,吩咐前麵駕駛座的阿舍道,“關窗,媽的,臭死了。”


    “桀,你這次過來,是答應了我祖母的建議?坦白來說,我妹妹可是恆河明珠,嫁給你當小老婆,你不吃虧的。”


    “萊瑪,我結婚的時候你祖母可是見過我老婆的,她老人家要是老眼昏花,我也不介意把我老婆照片拿出來再讓她看看。


    ‘恆河明珠’?恆河從上遊到下遊,都是什麽顏色,什麽氣味兒,你們是真的一點兒認知都沒有啊,別說恆河明珠了,就是恆河祖宗,老子他媽都不帶看一眼的。


    我他媽天上的瓊漿玉液喝著不好,跑來喝全是屎尿的恆河水?我嫌命長?還是留給你們內部消化吧,本太子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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