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拓拔韜猛地鬆開了榕寧,卻是抬起手去撕扯榕寧的領口。


    “你做什麽?”榕寧頓時慌了神,她好歹也是一國的皇妃,卻被一個異邦的親王這樣按在地上撕扯衣服,多少有些不合適。


    榕寧抬起手狠狠扇了過去,卻被拓拔韜掐住手腕。


    榕寧當真是急眼了,抬起另一隻手去摳麵前狂徒的眼睛。


    這人的眼睛很好看,琥珀色的眼眸若是換個紈絝繾綣的神情,會給人一種似海深情的錯覺。


    榕寧是抱著摳瞎了他眼睛的力道去的,卻被拓拔韜單手將她的兩隻纖細的手腕同時掐住,按在了她的頭頂上。


    她根本動彈不得,腿也被他修長的大腿牢牢卡住。


    很快榕寧覺得胸口處一片冰涼,竟是自己身上繡了她閨名和芙蕖花的肚兜,被這廝一把扯起。


    “畜生!”榕寧是真的被激怒了。


    拓拔韜鬆開了她,還不忘順勢將碎裂的衣衫丟在她的身上。


    他俊朗的臉上滿是無賴之色,冷冷笑道:“大齊皇妃的肚兜本王先拿走做個紀念,今兒先饒過你一次,本王還會找你的。”


    “你最好什麽都不要說!”拓拔韜惡意地晃了晃手中的肚兜。


    榕寧臉色瞬間發白,唇角都咬出了血,真想殺了他。


    “對了,不必謝本王,畢竟本王又救了你一次!”拓拔韜恢複了那個吊兒郎當歲的樣子。


    “你還讓我謝你?我如今……”榕寧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拓拔韜打斷了話頭。


    他冷冷笑道:“你現在的處境,怎麽同蕭澤解釋,那得寧妃娘娘自己想辦法了。”


    拓拔韜將肚兜塞進了懷裏,轉身幾步輕功便消失在了密林之外。


    榕寧眼睛都氣紅了,此番殺他的心思竟是比殺李公公和溫清那時還要強烈。


    “寧兒?”純妃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急忙趕了過來。


    眼前的一幕讓她登時驚唿了出來,一邊的玉嬤嬤也嚇傻了。


    這到底是怎麽了?


    宮裏頭怎麽會有這麽大的狗?便是後宮娘娘們養寵,也都養著小型狗或者是貓兒。


    此番寧妃娘娘身邊的丫鬟蘭蕊癱在了血泊中生死不知。


    寧妃娘娘自己卻仰躺在冰冷的地麵上,那身上被撕碎的衣衫到底怎麽迴事?


    天爺啊!這事兒但凡是有一件傳出去,不曉得會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


    純妃忙衝了過去,一把將地上躺著的榕寧扶了起來。


    “寧兒!”鄭如兒臉色都嚇白了。


    榕寧緊緊抓住純妃的手臂,方才的委屈登時讓她紅了眼眶。


    “姐姐,先找個能說話兒的地兒,切記替我保密。”


    她喘了口氣看向了身邊的蘭蕊:“找周玉給蘭蕊看傷,還有那條狗先找個地方藏起來,皇上那邊我想辦法應對。”


    “姐姐……”榕寧抬眸看向了鄭如兒,十年後宮沉浮,加上溫清的背叛,她本不該相信任何人。


    此時她眼巴巴的看向純妃道:“姐姐替我保密,若說出去,我便隻有一死了。”


    純妃眉頭皺了起來,別過臉看向身後跟著的玉嬤嬤。


    “此間事情但凡從第三個人嘴裏知道,本宮親自處置你,便是連本宮母親的麵子也不給。”


    玉嬤嬤撲通跪在地上:“娘娘,奴婢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看到。”


    榕寧鬆了口氣,玉嬤嬤是錢夫人留給純妃的老奴,不會出錯的。


    純妃當下扶著榕寧站了起來,玉嬤嬤將蘭蕊背在身上,也沒敢沿著大路走,隻能沿著湖邊的小路朝景和宮的方向走。


    景和宮如今成了不祥之地,這裏去景和宮還有一條小路可走。


    沿路的梅樹樹葉,風吹過後發出了沙沙聲。


    當初榕寧也是在這裏引得了蕭澤的注意,她順勢沿著這條路偷偷溜迴了景和宮。


    才有了後麵,蕭澤為了她出麵收拾溫清的場景。


    如今溫清死了,景和宮也成了鬼屋,經常有人說景和宮夜半的時候會傳出溫清的哭泣聲。


    隻有榕寧曉得,溫清再也哭不出來了。


    她將溫清的屍骨分別放在了東西南北四個位置,用鎖魂符鎮著,她……永世不得超生。


    榕寧迴到了熟悉的景和宮,荒蕪的甚至連個看守的宮人都沒有。


    榕寧隻是受了驚嚇,蘭蕊傷勢有些嚴重。


    玉嬤嬤很快悄悄帶著周玉趕到了景和宮,翠喜,綠蕊還有小成子都來了。


    榕寧換好了衣服剛要去偏殿看看蘭蕊的傷,卻被純妃抬起手臂擋住了去路。


    “姐姐,我去看看蘭蕊。”


    純妃冷冷道:“活著呢,不必看,你當真是會招攬人才。周玉的醫術比張太醫和錢太醫那兩個老匹夫好太多了,你的婢女死不了。”


    純妃死死盯著榕寧道:“反倒是你……怎麽迴事?”


    榕寧一愣:“什麽怎麽迴事?”


    純妃氣笑了:“肚兜都被登徒子剝了!你說怎麽迴事?”


    榕寧忙抓住了純妃的手:“姐姐,此件事情……不能說。”


    純妃看著她突然笑了出來:“你當真是給蕭澤的頭上染了些許顏色不成?”


    榕寧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因為涉及到拓拔韜也不能說。


    沒想到純妃朝著這個方向想歪了去,她隻能央求下去。


    “姐姐,當真不能說,還求姐姐替我保密。”


    純妃突然笑了出來:“當真是好得很!蕭澤那狗賊也有今天?哈哈哈……”


    純妃放下了手臂:“罷了,不為難你了,可今日之事到底怎麽迴事?你與情郎私會,怎麽會有狗?那狗可不像是宮裏的。”


    榕寧臉色陰沉了下來,冷冷道:“是韻嬪要殺我。”


    “什麽?”純妃登時滿臉憤怒,“一個小小的嬪位,誰給她的膽子?剛封了位分,便過來殺人了不成?”


    “走!去找皇上!”


    純妃一把牽起了榕寧的手,榕寧忙反手抓住了純妃娘娘的手臂。


    “不能去!”


    純妃愣怔在那裏:“什麽不能去?你便是忍了她這一迴嗎?她可是要殺你的!那條狗本宮也要好好查,到時候一定不會放過那暗中作梗的小人。”


    “是太後設的局,”榕寧定定看著純妃,“她必有後招,我們扳不倒的!”


    況且也不能扳,剛才狗脖子被拓拔韜放箭射了個對穿,若是查那條狗,查出來箭傷怎麽辦?


    榕寧不會拉弓,身邊也沒有箭,怎麽殺了狗的。


    依著蕭澤多疑的性格,很可能就查到拓拔韜的身上。


    到時候拓拔韜會殺了她,蕭澤也會因為她所謂的私會外男,紅杏出牆殺了她。


    不能查!堅決不能查!


    “你準備怎麽辦?”純妃似乎也想到了問題的複雜性。


    宮女被狗咬傷和皇妃有個奸夫,哪個事兒大?


    純妃看著榕寧道:“到底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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