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貴妃冷冷笑道:“來人!掌嘴!”


    “你?”婉嬪登時慌了神,一邊的玉嬤嬤沉聲道:“見了貴妃娘娘非但不行禮,還沒有用敬稱,罪加一等!”


    她說罷上前,左右開弓狠狠給了婉嬪幾巴掌。


    玉嬤嬤力氣大,之前被丟到了浣衣局等地幹了不少的粗活兒,受了那麽多的磋磨,手勁兒自然大得很。


    幾巴掌下來,婉嬪本來嬌嫩的臉瞬時腫了起來。


    婉嬪死死盯著半靠在步輦上純貴妃,明明已經被她和娘親打入地獄裏了,怎麽還能壓過她一個頭?


    婉嬪眼睛都紅了,咬著牙道:“貴妃娘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嬪妾是貴妃娘娘的親妹妹,如今貴妃娘娘來看望嬪妾,嬪妾自然開心至極,一時情急忘了行禮,貴妃娘娘何必重罰?”


    婉嬪深吸了口氣:“嬪妾這便去找皇上評評理,即便是皇後娘娘和太後娘娘也斷不會因為這樣的小錯就置人於死地的?”


    婉嬪今日決計要將事情弄大了,到時候且看看鄭如兒這個賤人怎麽囂張?


    不曾想她剛邁步下了台階準備去找景豐帝告狀,純貴妃卻緩緩從懷中拿出來一塊兒龍形墨玉令牌,那是蕭澤身份的專屬。


    純貴妃淡淡笑道:“還不跪下?”


    婉嬪那一瞬間感覺像是撞了鬼一樣,不可思議的看向了令牌。


    怎麽會?皇上怎麽會將這麽重要的東西交給她?


    不會的!不會的!


    婉嬪嚇蒙了,連連向後退去,卻被玉嬤嬤一腳踹在膝蓋處,直接將婉嬪踹倒在地,直挺挺跪在純貴妃的麵前。


    婉嬪臉色瞬間煞白,緊緊抿著唇,眼淚到底還是落了下來,一股子難以言說的屈辱升騰而起,幾乎將她的理智灼燒幹淨。


    可她知道自己必須得忍住,這個賤人手裏有皇帝的令牌,若是不敬皇上可不是跪一下那麽簡單。


    鄭如兒蔥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挑著皇帝的令牌,緩緩俯身看向了婉嬪低聲一字一句道:“本宮最後悔的事,便是當初杜姨娘帶著你們兩個賤種走進鄭家的時候,我和我娘為什麽沒把你們毒死?”


    婉嬪死死咬著牙,沒有出聲。


    鄭如兒直起身將令牌裝進懷中,這可是蕭澤暫時借給她的,她方才將那人得罪狠了,少不得明天亦或是後天就將這牌子要迴去了。


    她如今當真是狹天子以令諸侯,這樣潑天的皇權不用白不用。


    “來人!”鄭如兒看向了玉嬤嬤:“將以前昭陽宮的物件兒全部搬走。”


    玉嬤嬤躬身福了福高聲笑道:“奴婢遵命!這本就是娘娘的東西,被某些狗爪子沾汙了,奴婢這就迴去好好清洗一下。”


    鑲嵌著貓眼寶石的首飾盒子,金絲楠蜀繡椅子,八寶翡翠手鐲……


    眼見著錦繡華彩的漣漪宮漸漸失去了原有的光彩,顯得空曠了不少。


    婉嬪的臉色都有些發青了,不得不跪在純貴妃的麵前眼睜睜瞧著。


    可此時搬東西的那些人卻並沒有停手,直到兩個昭陽宮的太監抬著一隻紫檀木箱子挪了出來,婉嬪終於站不住了。


    “這是我的!是我娘贈予我的東西!”


    “當初從昭陽宮搬走的東西,你如今不是已經拿迴去了嗎?”


    榕寧抬眸看向了婉嬪,眼神裏多了幾分玩味,這一絲玩味漸漸淡去換做了無邊無際的恨。


    “你的東西?”純貴妃輕笑了一聲,“沒有本宮的母親收留你們母子三個破落戶,你哪兒來的穿金戴銀?”


    “況且……”純貴妃笑了笑,“咱們都姓鄭,你的就是本宮的。”


    婉嬪嘴唇哆嗦著,當初這句話她在搬空昭陽宮的時候的的確確說過,如今這個賤人盡數還給了她。


    純貴妃冷冷道:“妹妹,你的記性可當真是不好,方才本宮是怎麽說的?”


    “見了本宮記得用敬稱,見了皇上的令牌得下跪,懂了嗎?”


    玉嬤嬤冷哼了一聲,上前又是一腳,這一腳比方才那一腳還踹的重了些。


    婉嬪整個人踉蹌著跪倒在地,整個人趴在了純貴妃的麵前。


    純貴妃揮了揮手,整個漣漪宮但凡是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幾乎都被純貴妃帶走。


    婉嬪曉得今兒有皇上的令牌在,莫說是搬走她漣漪宮的東西,便是搬走她合宮上下的人頭,他都得默默受著。


    直到漣漪宮寒酸的不能看,純貴妃才揮了揮手讓玉嬤嬤喊人停下。


    玉嬤嬤此時從一個宮女手中接過了一個絲絨盒子,打開,裏麵是一對兒粗糙的珍珠耳墜。


    這大概是此時最拿得出手的東西了,純貴妃捏著珍珠耳墜笑了出來:“本宮想起來了,這不是當初你剛進鄭夫耳朵上戴著的玩意兒嗎?”


    純貴妃仔細欣賞著手中的耳墜,隨即起身湊到婉嬪的麵前,拿著耳墜在婉嬪細膩的耳垂上比劃著。


    突然一陣銳利的疼痛襲來,婉嬪尖叫了一聲,那珍珠耳墜的鉤子狠狠刺破了婉嬪的耳垂。


    瞬間鮮血滲了出來,婉嬪捂著耳朵驚恐的看向了居高臨下的純貴妃。


    純貴妃臉色陰冷,像是地獄裏索命的鬼。


    她冷冷看著婉嬪:“三年前本宮被陷害謀害皇嗣之前,你就和溫清聯係上了,是嗎?”


    婉嬪頓時眼底掠過一絲心虛。


    純貴妃死死盯著她道:“布局布得很深啊,隻有利用我才能讓我的娘親方寸大亂,不惜對抗皇權,於是你們開始第二步,攛掇姓鄭的休了我娘。”


    “你們讓我們母子身敗名裂,掌控了我母親留下的人和錢,你什麽都有了,還不放心,居然在破廟裏虐殺了她!”


    純貴妃眼睛發紅,像是滴了血,死死盯著婉嬪:“你們拿走了她的一切,本宮便一樣樣替她拿迴來。”


    “而你……”鄭貴妃俯身湊到了婉嬪耳邊,“這廉價粗糙的珍珠耳墜才是你該有的東西。”


    純貴妃起身將另一隻耳墜丟到了婉嬪的臉上。


    婉嬪滿手的血,癱坐在了地上。


    她死死咬著唇,唇角都滲出了血,四周的宮女內侍一個個都嚇傻了的,齊刷刷陪著跪在婉嬪的身後。


    婉嬪哆嗦著拿開了手,眼神冰冷低聲道:“鄭如兒,你這個賤人,我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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