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平和杜氏都傻了眼,可純貴妃的氣場實在是強大,他們兩個也不得不跪了下來。


    純貴妃看著麵前跪著的鄭長平,眼神裏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說不出的舒坦。


    鄭長平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他好歹也是她的父親,哪裏還真的讓他跪在她的麵前?


    之前婉兒也迴來省親,他還未跪下就被婉兒雙手扶著,哭紅了眼睛。


    到底是婉兒會疼人,這個女兒實在是不討喜。


    他心頭一橫,索性就要站起來,不想一邊的玉嬤嬤高聲斥責道:“放肆!娘娘未發話,平陽侯這是要以下犯上嗎?”


    鄭長平登時心頭咯噔一下,忙又跪在那裏。


    純貴妃這才抬眸掃了一眼平陽侯府的門庭,便是門庭上掛著的平陽侯府四個字兒的鑲金牌匾,都是她的娘親一筆一劃請名家書寫好,自己雕刻上去的。


    母親其實雕東西很厲害的,小時候就經常給她雕一些木頭小狗,木頭鴨子之類的玩具。


    此番再看向那熟悉的紋路,鄭如兒隻覺得眼睛熱辣辣的疼。


    四周跪著的賓客也覺察出了今日氣氛不對勁兒,如今他們都有些後悔,怎麽今日趟了貴妃娘娘的這一坑渾水。


    一邊的杜氏忙陪著笑臉道:“貴妃娘娘福安,隻是今日是侯爺的生辰,不曉的婉嬪娘娘她……”


    鄭如兒淡淡掃了一眼杜氏,杜氏竟是有些不敢說下去了。


    鄭如兒輕聲笑了出來:“玉嬤嬤,你是宮裏頭的老人了,對宮規也是略有耳聞。”


    玉嬤嬤心領神會高聲道:“主子說話,奴才插嘴的,掌嘴。”


    玉嬤嬤話音剛落,便上前一步狠狠甩了地上跪著的杜氏兩個耳光。


    四周頓時一片嘩然,鄭長平哪裏能忍得住站起身便死死盯著鄭如兒。


    “夠了!娘娘適可而止!”


    純貴妃愣了一下,眼底的情緒淡了幾分。


    就是這些人,根本不值得她娘親去愛,太不值了。


    “玉嬤嬤!拿出來!”


    玉嬤嬤轉身走進了馬車,不一會兒抱著一個長條形的牌子小心翼翼走了出來。


    純貴妃看著四周的人淡淡笑道:“諸位平身,來的都是客,正好有些事情本宮需要諸位幫忙做個見證。”


    四周跪著的賓客紛紛起來,再瞧著純貴妃的氣質威嚴,竟是也不敢再說什麽了。


    此番杜氏的臉被玉嬤嬤打腫了去,越發顯得灰敗不堪。


    她垂下了頭,也不敢再說什麽,眼底卻是彌漫著恨意。


    之前婉嬪便傳來了話,這個賤人居然將她女兒的漣漪宮都搬空了。


    現在瞧著這就是一尊瘟神,這便是來尋仇的。


    她一顆心登時慌了起來,隨即強行將不安的心虛壓製了下來。


    錢氏的死,她已經掩飾的密不透風。


    找不到證據,就不能汙蔑他們虐殺錢氏。


    鄭如兒抬眸看向了憤怒之極的鄭長平,冷冷笑道:“今日是候爺的生辰,女兒怎麽能忘記?今日特意準備了一份兒厚禮送給候爺您,還望您喜歡。”


    鄭長平的怒斥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剛要發作,對方竟是直接拋出一份兒禮物要送給他。


    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不想鄭如兒一把掀開了外麵裹著的絲絨,隨即懷中抱著一個破舊牌位,定定看向了鄭長平:“候爺,這是母親的牌位,送給你做禮物可好?”


    錢氏的牌位剛一露麵,四周頓時一片嘩然。


    “你……你……”鄭長平連連後退,杜氏更是麵無人色。


    今天可是他的壽辰,這個不孝女竟然將母親的牌位請了迴來,還說要送給他做禮物?


    今兒她迴來不是給他做壽,這是做他來了。


    “貴妃娘娘,你若是真心不願意為臣祝壽,臣也認了,可如今戲弄臣,讓臣以後如此自處?”


    鄭如兒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戲弄?”


    鄭如兒心頭多了幾分苦澀,娘親這麽多年的付出,換來的也僅僅是一個詞語——戲弄?


    她突然沉聲道:“平陽侯,你好大的膽子!”


    “你與我娘沒有和離書,隻有一封你單方麵的休書,就將我娘趕了出去,抬了一個外室姨娘做正妻,你目無法紀,該當何罪?”


    鄭如兒冷冷道:“我大齊法律哪一條規定,可以是這麽隨隨便便休妻的。”


    “這諾大的基業是錢家和我娘攢下來的,那個時候她已經是二品誥命,卻還是下嫁於你,你當真以為自己的能耐有多少,還不是躺在女人功勞薄裏享福。”


    “你……”鄭長平臉色煞白,三年沒見,見了第一麵居然是直接罵上門來。


    “娘娘,能否借一步說話?”鄭長平頓了頓,覺得吵下去沒意思。


    現在他和自己的女兒杵在門口,就這麽扯皮根本不是辦法。


    鄭如兒緩緩走上了門庭處的台階,一步步站在侯府門庭最高位,卻停下了腳步。


    玉嬤嬤衝帶出宮的內侍打了個手勢,內侍忙搬來一把椅子放在了門庭處,鄭如兒緩緩坐了下來。


    她靠在椅背上,揚起下巴看向了麵前的鄭長平和杜氏,淡淡笑了笑:“既如此,今天當著大家的麵兒,本宮便和你說道說道。”


    “還有……”鄭如兒死死盯著鄭長平,恨不得將他偽善的表情撕碎了。


    “本宮如今是天家的人,你雖然本是宮的生父,可也不能忤逆了君臣之禮,什麽你呀,我呀的,對本宮最好尊敬一些,若是再口無遮攔……嗬!國法不容!”


    鄭長平登時心慌了起來,雖然諸多不滿可也明白君臣有別的道理。


    鄭如兒冷冷看了一眼四周,最終視線定在了鄭長平的身上:“你要我娘的牌位進不了鄭家,那你麵前的小青梅,本來養在外室的賤婢,憑什麽就能登堂入室做鄭家的正頭夫人?”


    “三年前你休棄了我娘,請問她犯了七出之條的哪一條?”


    鄭長平登時愣在了那裏,動了動唇還真的說不出來。


    鄭如兒咬著牙看著鄭長平道:“說不出來?今日這牌位就得給本宮重新放迴去。”


    “侯爺!”杜氏頓時慌了神,這可怎麽辦?


    若是將錢氏的牌位重新放迴去,那她這個鄭夫人到底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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