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的迴答讓三人不約而同的看著她,這種事,她竟然會說出來。


    “喂,我也不是傻子好吧,我要真和他合作,他怎麽可能把我送迴去,還不是把我當人質和馬萊討要好處,而且,要是被林遠發現,我又要被打屁股了。”


    林遠尷尬的笑笑,阿尼的手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腰間。


    夜幕完全降臨後,營地變得更加忙碌。探照燈將中央空地照得如同白晝,士兵們正將艾爾迪亞人分批帶到幾個大鐵籠前。林遠透過帳篷的縫隙觀察著這一切。


    “他們在做什麽?”


    拉拉湊過來問。


    “預處理。”


    林遠說,


    “確保明天所有艾爾迪亞人能在同一時間變身,形成''巨人潮''衝擊森林。”


    尤彌爾突然站起來:


    “我要出去走走。”


    “不行。”


    林遠阻止她,


    “卡姆蘭說過不要亂跑。”


    “今晚他很可能會做手腳,我們就在這裏等著?”


    “嗬嗬,帕魯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卡姆蘭是民主黨的人,既然知道,還讓他駐紮在這裏,參與這次計劃,有借刀殺人的意思,不過我們也不能貿然動手,他們發難,我們再動手。”


    尤彌爾堅決要出去看看,林遠沒有辦法,隻好這樣。


    夜深時分,營地漸漸安靜下來。


    士兵送來了飯菜,其中一道肉羹做的簡直是世間佳肴,就是林遠也一口氣喝了個幹淨。


    吃過飯後,林遠注意到阿尼不見了,但他沒有聲張。大約一小時後,阿尼悄無聲息地迴來,身上帶著夜露的氣息。


    “發現什麽了?”


    林遠低聲問,他知道阿尼不會無緣無故冒險出去。


    阿尼猶豫了一下:


    “西北角有個特殊帳篷,重兵把守。我聽到裏麵有機器的聲音,還有人在說,中東聯合國的語言。”


    阿尼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


    “我發現那些艾爾迪亞人的脖子上閃著紅燈。”


    林遠若有所思,黎明前兩小時,刺耳的警報聲響徹營地。林遠和隊員們迅速穿戴整齊衝出帳篷。卡姆蘭正在指揮士兵們列隊,看到他們後大步走來。


    “計劃有變。”


    他臉色凝重,


    “偵察兵報告巨獅王正在向森林邊緣移動,可能是察覺到了我們的存在。我們要提前行動。”


    中央空地上,艾爾迪亞人們已經被排成五列,每列二十四人。他們被注射了某種藥物,大多數人眼神渙散,安靜得可怕。士兵們正在給他們分發簡易武器,粗糙的鐵棍。


    “這些有什麽用?”


    拉拉小聲問。


    “象征性的。”


    林遠迴答,


    “巨人形態下他們根本不會使用武器,但現在拿著東西能讓他們的恐懼減弱一些。”


    卡姆蘭拿起擴音器:


    “聽好了!你們將被帶到森林邊緣,在那裏接受最後的注射。變身完成後,你們隻有一個目標,殺死視野內所有的巨獸!這是你們能為人類做出的最後貢獻!”


    沒有歡唿,沒有抗議。艾爾迪亞人們沉默地接受了命運。幾個孩子緊緊抓著母親的手,但很快被士兵分開。


    尤彌爾的拳頭握得發白。林遠能感覺到她隨時可能爆發,但現在不是時候。


    “我們該做什麽?”


    他問卡姆蘭。


    “跟著主力部隊。”


    卡姆蘭指向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


    “等巨人消耗得差不多了,你們再上。特別是你那三個''特殊隊員'',她們是關鍵。”


    運輸車隊轟鳴著駛向森林邊緣。坦克炮管對準森林深處。林遠和隊員們坐在一輛裝甲車上,周圍是二十名精銳士兵。沒有人說話,隻有引擎的咆哮和武器的碰撞聲。


    森林越來越近,即使在昏暗的晨光中,也能感受到它的陰森。樹木異常高大,有些樹幹上留著巨大的爪痕。空氣中彌漫著腐肉和某種刺鼻化學物質混合的氣味。


    “停在這裏!”


    卡姆蘭下令,


    “準備釋放''兵器''!”


    艾爾迪亞人們被趕下車,排成一排麵向森林。醫療兵開始給他們注射最後一劑藥物,脊髓液。


    有人反抗,脖子的紅燈閃爍後被炸成齏粉,原來他們佩戴的是炸彈,之後,再沒有人反抗,幾乎立刻,有人開始抽搐,皮膚冒出蒸汽。所有人立刻乘車離開,以防被接下來的巨人攻擊。


    第一個變身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他的身體在劇痛中扭曲膨脹,肌肉撕裂又重組,骨骼生長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不到十秒,一個十五米高的無垢巨人就出現在原地,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場麵很快變得混亂。上百個巨人同時變身的景象如同地獄繪圖。他們毫無理智地衝向森林,撞斷樹木,踏平灌木,尋找著任何活動的生物。


    “開始了。”


    卡姆蘭冷酷地說,


    “讓我們看看這些巨人和巨獸,誰更強。”


    林遠看著這一切,有些難受,無論多少次目睹這種場景,他都無法習慣。餘光中,他看到阿尼別過了臉,而尤彌爾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森林深處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獅吼,隨即是巨人慘叫和樹木倒塌的聲音。戰鬥正式開始了。


    “記住,”


    林遠低聲對三人說,


    “我們的目標是巨獅王。但是,要注意這些士兵。”


    阿尼點點頭,拉拉緊張地舔著嘴唇,尤彌爾則死死盯著森林方向,仿佛要看穿那些樹木。


    森林深處傳來的咆哮聲讓大地都在震顫。林遠站在裝甲車頂上,透過望遠鏡觀察著戰場。無垢巨人們已經衝入森林一公裏處,突然,前方的樹木成片倒下,如同被無形巨手推倒的積木。


    “它來了。”


    林遠低聲道,喉嚨發緊。


    一個龐然大物從樹海中躍出,陽光在它身上投下猙獰的陰影。巨獅王的體型是普通巨人的三倍有餘,全身覆蓋著金屬般的骨甲,鬃毛如同鋼針般根根直立。最令人膽寒的是它的爪子,每根趾爪都像彎刀一樣長,閃爍著寒光。


    第一個衝到它麵前的無垢巨人還沒來得及揮拳,就被一爪拍碎了上半身,腐肉和脊椎骨碎片四散飛濺。巨獅王甚至沒有停下動作,轉身又是一爪,三個巨人同時被攔腰斬斷。


    “這,這也太恐怖了。”


    拉拉捂住嘴巴,臉色煞白。


    阿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戰場:


    “無垢巨人根本不是對手。”


    尤彌爾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這樣的龐然大物,太難對付了。


    “早說讓艾爾文也來了,失策了。”


    林遠強迫自己繼續觀察。巨獅王的戰鬥方式狂暴但並非毫無章法,它總是優先攻擊試圖包圍它的巨人,而且明顯在保護自己的頸部,難道它的弱點也在那裏?


    卡姆蘭的無線電突然響起:


    “長官,第一波已經損失過半!請求指示!”


    “繼續投放!”


    卡姆蘭咆哮道,


    “把所有''兵器''都送進去!”


    更多的無垢巨人被驅趕向森林。


    “林指揮官,現在該你們上了。”


    卡姆蘭轉向他們,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趁它被纏住的時候。”


    林遠搖頭:


    “還不到時候。它還沒開始疲勞。”


    \"你瞎了嗎?\"


    卡姆蘭指著正在被屠殺的無垢巨人們,還有拿著機槍掃射,卻被一爪打飛的士兵。


    “我們的人正在死去。”


    “注意你的態度,我們是出於兩國合作才來幫忙的,你一個小小的指揮官,沒資格這麽指使我們。”


    阿尼的反駁讓卡姆蘭臉色陰沉:


    “聽著,小姑娘,我們中東聯合國並不怕你們,真想不明白總統怎麽會選擇和你們合作。”


    “夠了!”


    林遠打斷他,


    “我們會出擊,但必須按我的計劃來。阿尼,拉拉,你們從東側接近;尤彌爾和我走西側。等它被消耗到一定程度,我們同時攻擊它的頸部。”


    林遠抓住尤彌爾的肩膀,聲音壓低到隻有她能聽見:


    “我數過了,還有六十多個巨人。如果現在出擊,我們都會受傷,死亡也有可能,包括那些已經變身的艾爾迪亞人。再等十分鍾,它的動作就會慢下來。”


    尤彌爾甩開他的手,但沒再反對。


    戰場上,巨獅王已經消滅了近四十個無垢巨人,但自己也受了些輕傷。它的左前爪被幾個巨人同時咬住,雖然它很快甩開了它們,但動作明顯不如最初靈活。


    巨獅王似乎察覺到了戰術變化,開始有意識地後退,試圖背靠一片岩壁避免被包圍。它的尾巴像巨型鞭子一樣掃過,將兩個試圖靠近的巨人攔腰打斷。


    “就是現在。”


    林遠突然說,


    “它開始采取守勢,說明體力下降了。準備出擊!”


    阿尼和拉拉立刻咬破自己的手指。兩道閃電同時劈下,兩個女性巨人出現在戰場邊緣。阿尼變身的巨人纖細敏捷,臉部覆蓋著水晶般的硬質層;


    鄂之巨人加入戰場。尤彌爾的巨人形態修長有力,牙齒和指甲格外鋒利。


    林遠轉向卡姆蘭:


    “讓你的士兵製造進攻機會。”


    卡姆蘭獰笑著按下另一個按鈕。又湧現出無數的無垢巨人突然集體衝向巨獅王,它們完全不顧自身安危。巨獅王怒吼著迎戰,爪子揮出一道道殘影,巨人碎片如雨般落下。


    阿尼變身的巨人率先行動,利用水晶臉甲硬接了巨獅王一記爪擊,雖然被擊退數十米,但成功吸引了注意力。拉拉和尤彌爾趁機從兩側逼近。


    林遠則爬上一棵尚未倒塌的大樹,尋找最佳位置。


    戰場上,三個智慧巨人與巨獅王的戰鬥進入白熱化。阿尼不斷利用速度和硬質化格擋正麵攻擊;拉拉則專門瞄準巨獅王的防守空檔,利用硬質化偷襲;尤彌爾最為兇猛,她的利爪在巨獅王身上留下了數道深深的傷口。


    但巨獅王的防禦驚人。尤彌爾的一記足以切斷鋼鐵的爪擊,隻在它的骨甲上留下淺淺的痕跡。而且它似乎有學習能力,幾次交手後就識破了阿尼的格擋模式,一記尾鞭將她抽飛到百米開外。


    “林遠!現在!”


    尤彌爾的巨人大吼,聲音如同雷鳴。


    林遠看準時機,巨獅王正被五個無垢巨人纏住,頸部暴露在外。他雙手合十,凝聚全身力量。


    一道火龍卷憑空生成,唿嘯著飛向巨獅王。這次攻擊比對付巨鷹王時更加精準,火焰直接命中巨獅王的頸部,燒穿了那裏的骨甲。


    巨獅王發出震天動地的痛吼,瘋狂甩動頭部。尤彌爾抓住機會,巨人一躍而起,利爪深深插入被燒軟的頸部。


    鮮血如瀑布般噴湧而出,巨獅王踉蹌幾步,終於轟然倒地,壓碎了最後幾個無腦巨人。大地為之一顫,煙塵四起。


    林遠從樹上跳下,向戰場中央跑去。煙塵漸漸散去,三個巨人站在巨獅王的屍體旁,周圍是無數巨人的殘肢斷臂。


    阿尼和拉拉的巨人已經開始解體,蒸汽從她們身上升起。尤彌爾的巨人卻站在原地沒動,直勾勾地盯著巨獅王的屍體。


    林遠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尤彌爾?”


    巨人緩緩轉頭,看向卡姆蘭。那雙眼睛,不像是尤彌爾平時的眼神,充滿了原始的憤怒和仇恨。


    “尤彌爾,解除變身。”


    林遠命令道,同時悄悄做好了戰鬥準備。


    巨人沒有迴應,反而向前邁了一步。就在這時,卡姆蘭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看來你的人不聽話了啊,林指揮官。”


    林遠迴頭,看到卡姆蘭舉著一個更大的控製器,拇指按在紅色按鈕上:


    “讓我來教教你怎麽管理艾爾迪亞人。”


    “住手!”


    林遠大喊,但已經晚了。


    卡姆蘭按下按鈕。鄂之巨人的頸部突然傳來爆炸聲。雖然爆炸威力不足以殺死巨人,但顯然造成了巨大痛苦。巨人跪倒在地,發出痛苦的嚎叫。


    “你這個混蛋!”


    林遠衝向卡姆蘭,卻被兩個士兵攔住。


    “別激動,指揮官。”


    卡姆蘭冷笑著,


    “隻是個小教訓。現在她應該知道誰才是頭了。”


    尤彌爾的巨人開始解體,露出裏麵滿身是血的尤彌爾本人。她跪在地上,手捂著肚子,腸子流了一地,那仇恨的目光死死盯著卡姆蘭。


    林遠掙脫士兵,跑到尤彌爾身邊檢查她的傷勢。肚皮已經炸碎,露出半截的腸子殘忍的讓人不敢去看。


    “醫療兵呢!”


    卡姆蘭聳聳肩,示意醫療兵上前:


    “好好照顧我們的''功臣''。畢竟”


    他瞥了一眼巨獅王的屍體,


    “我們還需要她們對付剩下的獸王呢。”


    醫療兵粗暴地將尤彌爾抬上擔架時,林遠的手快速拂過她的臉,說了一句,尤彌爾睜大眼睛,點了點頭。


    拉拉和阿尼也走了過來,兩人都受了點輕傷,但是馬上就修複完畢。


    “他給尤彌爾的肚子裏藏了炸彈!難道是昨晚尤彌爾出去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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