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寒意
我倒要看看這魔王有多勇 作者：貓沢貓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人類的頭顱飛了出去。
血沫飛濺，絕非幻覺，房間、地板、在場的人們都被染髒了。
“……哈哈。”
身上沾了最多血的少女，用沾滿血與腦漿的臉露出僵硬的笑容。
“活該，我殺了他。”
希菈僵硬的手指依然緊握著魔法筒。
顫抖的聲音讓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
“我殺了他，我殺了他！誰叫他要背叛！誰叫他背叛，我……”
帶著憎恨的話語突然中斷，希菈的身體突然失去力氣。她跪在屍體的殘骸前，雙手染上血泊……仿佛失了魂似地喃喃自語。
“我們不是約好了嗎？”
“……我沒事了。”
過了一會兒，希菈站了起來，用沾滿血的手擦拭眼角，麵向前方。
髒汙的臉上，琥珀色的眼眸濕潤地發光。
“我們去拿食物，然後迴去吧。”
少女搖搖晃晃地靠近牆邊的架子，卻因為地板上的血而滑倒。
摔倒在地的少女這次似乎真的失去力氣，沒有起身。
希菈甚至沒有說話，莉莉婭看不下去，正要行動……卻又作罷。
“希菈。”
因為有人代替她行動了。
阿格尼站在希菈身旁，沒有抱起她，沒有牽起她的手，甚至沒有伸出手他像是在尋找不知該放哪裏的雙手，對希菈說道：“迴去吧。”
“嗯。”
希菈也沒有牽起阿格尼在空中旁徨的手，自己站了起來，開始將手邊的食物塞進掉在地上的布袋裏。
莉莉婭看著默默幫忙的阿格尼……默默舉起魔杖，張開聊勝於無的結界。
希望他們待在這裏的期間，能夠稍微平靜一點。
塞好糧食迴到城裏時，他們數度遇到在街上昂首闊步的魔物，每次都會將其殺死。
……令三人意外的是，希菈還算能打。
嬌小的身體在瓦礫上輕盈地四處移動，一邊閃躲對手的攻擊，一邊確實地用魔法筒給予對手一擊。
既像魔法又不像魔法，類似魔法劍卻不夠銳利的攻擊，以確實的破壞力屠殺魔物。
隻不過，希菈因為還不成熟，無法一次對付複數敵人，最重要的是，她沒有在使出一發魔法筒之後，填補巨大破綻的方法。她的戰鬥方式隻有攻擊，是刹那的、自暴自棄的。但是，這點隻要其他三人幫忙掩護就好。
現在，阿格尼想讓希菈殺魔物。
她自己似乎也希望如此，最重要的是，阿格尼對其他兩人說，應該讓她這麽做。
戰鬥的時候，能忘記各種事情。隻要殺了敵人，就能忘記被殺的人。
如果要從少女身上奪走名為死亡的救贖，就不能連戰鬥都奪走。如果憎恨能衝淡悲傷，就不能阻止這股衝動。
阿格尼能夠理解希菈的心情。恐怕比其他兩人還要理解。而且，說不定比活得更久、失去更多事物的梅林還要理解。
正因如此，阿格尼自認知道什麽能治愈希菈。
同時，阿格尼也不希望希菈和自己一樣，尋求黑暗的救贖。
但是，除此之外，阿格尼不知道其他治愈她的方法。
他也知道，隨便的安慰會變成毒藥，阿格尼深知言語有多麽無力。
而且，他也知道，希望有時候比絕望還要惡趣味。
現在，阿格尼希望少女能沉浸在絕望與無感情之中。
“啊，歡迎迴來。”
迴到城裏，穿過城門後，正好出來的梅林迎接四人。
梅林簡直像是看準時機似地登場，雖然有些懷疑，但恐怕是梅林，他大概用讀取魔力之類的方法，掌握這四人何時迴來吧。
“……哎呀呀，好慘。”
看到渾身是血和其他各種東西的四人，梅林歎了一口氣，把濕手帕遞給莉莉婭，再用另一條手帕擦拭希菈的臉。
“總之，等一下再換衣服，先擦臉和手吧。”
希菈雖然露出困惑的表情，但看到梅林笑咪咪地替自己擦臉，似乎也無意抵抗。她任憑梅林擦拭臉頰、仔細擦拭雙手、仔細擦拭頭發，把血擦掉。
“喂，梅林，我的手帕呢？”
“抱歉啊，老爺子雖然覺得可愛的女孩子要保持幹淨，但醜女、老太婆和男人就隨便了。”
雖然蘭斯洛特也渾身是血，但被梅林這麽一說，他隻能皺起眉頭，閉上嘴巴。
“好，變幹淨了。那麽，莉莉婭，你先和希菈迴去吧？我幫這兩個男人擦幹淨後就迴去。”
“等等，梅林，你為什麽拿著水桶？你打算用那個做什麽？”
“哦~我知道了……那麽，希菈，我們走吧，待在這裏大概會被潑水哦。”
於是，莉莉婭催促希菈迴到城內，梅林在她們背後，用力把水桶的水潑在阿格尼和蘭斯洛特身上。
“來，手帕，已經幹了，用這個擦吧。”
“梅林，你這老頭……”
“這樣比較快吧？男人不要一直抱怨！”
實際上，這樣確實比較快。隻要把水從頭淋下去，凝固的血就會溶解流走。隻要把水擦掉，就能比用濕手帕擦拭更有效率地把血和其他髒汙擦掉。
結果，蘭斯洛特也隻能一邊咒罵，一邊擦拭濕掉的臉。
就在此時。
“蘭斯洛特，你們遇到了奇怪的家夥吧？”
突然，梅林開口說道，阿格尼和蘭斯洛特停下動作。
“……你是為了說這件事，才隻讓我們留下來嗎？”
“不，我是真的覺得男人怎樣都好，這是真的。”
“這樣反而更惡劣。”
蘭斯洛特歎了口氣，思考該從哪裏開始說明……最後決定先問問題。
“話說迴來，梅林，你知道多少？”
“嗯？我嗎？我啊，今天早上稍微去屋頂看一下，看看有沒有奇怪的家夥。”
梅林口中的［怪家夥]，指的應該是魔力之類的吧——蘭斯洛特如此推測。八成是去屋頂上，看看有沒有強大的魔力出現，或是有沒有留下疑似魔力的殘渣之類的。畢竟這個老魔法師，單論觀察魔力的能力，似乎遠比蘭斯洛特或莉莉婭優秀。
“我也看到你們走出城堡了。然後，又看到你們往天堂製造所的方向去……之後，就感覺到那邊有奇怪的家夥，所以才來問問看。”
“原來是這樣嗎，難怪會這麽快就出來迎接。”
話雖如此，對蘭斯洛特與阿格尼的態度卻很隨便。既然知道兩人要迴來，就不可能沒時間準備。真是個不好惹的老人——蘭斯洛特在內心暗自咒罵。
“然後呢，蘭斯洛特那邊呢？”
“事情很單純，魔物出現了。而且還是個惡趣味的家夥，模仿了菲利克斯的外型。”
“讀取希菈的記憶，塑造出外型。”
就像要替蘭斯洛特補充說明似的，阿格尼插嘴接話。
“材料應該是人類的屍體。砍下去會流血，頭被砍飛也會噴出腦漿。屍體上八成施加了幻影之類的魔法吧。然後，那家夥似乎深信自己就是菲利克斯。”
聽完阿格尼的說明，梅林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光是這樣聽起來，就已經施加了三種以上的魔法呢。”
“操縱屍體的魔法、幻覺，以及讀取對方記憶的魔法，是嗎。”
表情依舊嚴肅的梅林點頭。
“要操縱屍體，如果能做出跟活人沒兩樣的精細動作，那可相當了得，而且幻覺似乎也十分逼真……最重要的是，讀取在場所有人的記憶之後，還來得及施加魔法，那已經是怪物了。而且還是同時遠距操控三種魔法。我已經受夠了。”
雖然阿格尼聽得一頭霧水，蘭斯洛特也隻能理解個大概，但總而言之，就是躲在後頭的對手，是個非常棘手的麻煩吧。
“說到底，真的有辦法讀取對方的記憶嗎？”
“啊～這個嘛，有啊。好比說，魅魔之類的不就完全符合這個條件。不是會變身成對方喜歡的外型出現嗎，你沒有經驗嗎？”
“不巧，我從沒遇過那種魔物。”
“不是，不是有那種店嗎。雖然很貴就是了。你沒去過嗎？”
“怎麽可能去過！你夠了哦！”
“好可怕好可怕～”麵對絲毫不掩飾厭惡的蘭斯洛特，梅林聳聳肩，繼續接話。
“哎呀，看來阿格尼有經驗呢。所以，才會有那種反應吧？”
“……算是吧。”
“是嗎，肮髒，別靠近我。”
“不是，我並不是去那種店消費，隻是在馬戲團被當成商品展示時看過而已。”
“你以為這樣就能辯解嗎？反而更惡趣味了。”
“隔壁籠子裏關著一隻外型與我過世的愛人非常相似的魔物，實在很難受。”
“夠了。別再說了，我不想聽。”
蘭斯洛特已經領悟，這群人恐怕是無法正常對話了，但身為正常人的義務，還是得先把話題拉迴正軌。
“所以，結論就是，對方很有可能讀取希菈的記憶，製作出與菲利克斯極為相似的魔物，是嗎。”
“理論上是的。老實說，那玩意兒強到我和莉莉婭聯手，都未必有辦法搞定的程度。可以的話，我實在不想碰上它。”
“有這麽強嗎？”
“嗯。因為，不隻外表，就連性格、說話方式、記憶和迴憶，甚至連本人的自覺都能重現對吧？這種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出來的。如果對方是魔王，確實有可能辦到……還有啊～”
梅林表情一沉，繼續說道：“像這樣做出來的成品，真的能算是魔物嗎？這我也不曉得。”
“外表一模一樣，本人的自覺和記憶也都有，這已經和本人沒兩樣了吧？”
梅林的話，讓兩人渾身發寒。
“這……”
“就連記憶也是。這次似乎是讀取希菈一個人的記憶製作出來的，但假如對方讀取複數人的記憶製作呢？我實在不曉得。”
老魔法師的話，既現實又殘酷。
假如，完美模仿死者的魔物出現……光是這麽想，就令人毛骨悚然。不是因為死者複製品，而是想到自己或其他人，或許會依賴那種東西。
“假如……假如真是那樣，就算是完美的假貨……也不構成不打倒的理由。假如對方想殺我們……”
“哎，不管對方目的為何，我覺得可以殺掉。但是啊……”
梅林對蘭斯洛特含糊其詞的話苦笑，接著說道：“就算對方是假貨，希望對方陪在身邊，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吧？”
“總覺得，說了奇怪的話呢。來，我們進去吧。就算年輕又健康，濕淋淋的還是會感冒哦～”
梅林開朗地催促兩人。
迴城途中，兩人始終無法擺脫比淋濕更冷的寒意。
血沫飛濺，絕非幻覺，房間、地板、在場的人們都被染髒了。
“……哈哈。”
身上沾了最多血的少女，用沾滿血與腦漿的臉露出僵硬的笑容。
“活該，我殺了他。”
希菈僵硬的手指依然緊握著魔法筒。
顫抖的聲音讓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
“我殺了他，我殺了他！誰叫他要背叛！誰叫他背叛，我……”
帶著憎恨的話語突然中斷，希菈的身體突然失去力氣。她跪在屍體的殘骸前，雙手染上血泊……仿佛失了魂似地喃喃自語。
“我們不是約好了嗎？”
“……我沒事了。”
過了一會兒，希菈站了起來，用沾滿血的手擦拭眼角，麵向前方。
髒汙的臉上，琥珀色的眼眸濕潤地發光。
“我們去拿食物，然後迴去吧。”
少女搖搖晃晃地靠近牆邊的架子，卻因為地板上的血而滑倒。
摔倒在地的少女這次似乎真的失去力氣，沒有起身。
希菈甚至沒有說話，莉莉婭看不下去，正要行動……卻又作罷。
“希菈。”
因為有人代替她行動了。
阿格尼站在希菈身旁，沒有抱起她，沒有牽起她的手，甚至沒有伸出手他像是在尋找不知該放哪裏的雙手，對希菈說道：“迴去吧。”
“嗯。”
希菈也沒有牽起阿格尼在空中旁徨的手，自己站了起來，開始將手邊的食物塞進掉在地上的布袋裏。
莉莉婭看著默默幫忙的阿格尼……默默舉起魔杖，張開聊勝於無的結界。
希望他們待在這裏的期間，能夠稍微平靜一點。
塞好糧食迴到城裏時，他們數度遇到在街上昂首闊步的魔物，每次都會將其殺死。
……令三人意外的是，希菈還算能打。
嬌小的身體在瓦礫上輕盈地四處移動，一邊閃躲對手的攻擊，一邊確實地用魔法筒給予對手一擊。
既像魔法又不像魔法，類似魔法劍卻不夠銳利的攻擊，以確實的破壞力屠殺魔物。
隻不過，希菈因為還不成熟，無法一次對付複數敵人，最重要的是，她沒有在使出一發魔法筒之後，填補巨大破綻的方法。她的戰鬥方式隻有攻擊，是刹那的、自暴自棄的。但是，這點隻要其他三人幫忙掩護就好。
現在，阿格尼想讓希菈殺魔物。
她自己似乎也希望如此，最重要的是，阿格尼對其他兩人說，應該讓她這麽做。
戰鬥的時候，能忘記各種事情。隻要殺了敵人，就能忘記被殺的人。
如果要從少女身上奪走名為死亡的救贖，就不能連戰鬥都奪走。如果憎恨能衝淡悲傷，就不能阻止這股衝動。
阿格尼能夠理解希菈的心情。恐怕比其他兩人還要理解。而且，說不定比活得更久、失去更多事物的梅林還要理解。
正因如此，阿格尼自認知道什麽能治愈希菈。
同時，阿格尼也不希望希菈和自己一樣，尋求黑暗的救贖。
但是，除此之外，阿格尼不知道其他治愈她的方法。
他也知道，隨便的安慰會變成毒藥，阿格尼深知言語有多麽無力。
而且，他也知道，希望有時候比絕望還要惡趣味。
現在，阿格尼希望少女能沉浸在絕望與無感情之中。
“啊，歡迎迴來。”
迴到城裏，穿過城門後，正好出來的梅林迎接四人。
梅林簡直像是看準時機似地登場，雖然有些懷疑，但恐怕是梅林，他大概用讀取魔力之類的方法，掌握這四人何時迴來吧。
“……哎呀呀，好慘。”
看到渾身是血和其他各種東西的四人，梅林歎了一口氣，把濕手帕遞給莉莉婭，再用另一條手帕擦拭希菈的臉。
“總之，等一下再換衣服，先擦臉和手吧。”
希菈雖然露出困惑的表情，但看到梅林笑咪咪地替自己擦臉，似乎也無意抵抗。她任憑梅林擦拭臉頰、仔細擦拭雙手、仔細擦拭頭發，把血擦掉。
“喂，梅林，我的手帕呢？”
“抱歉啊，老爺子雖然覺得可愛的女孩子要保持幹淨，但醜女、老太婆和男人就隨便了。”
雖然蘭斯洛特也渾身是血，但被梅林這麽一說，他隻能皺起眉頭，閉上嘴巴。
“好，變幹淨了。那麽，莉莉婭，你先和希菈迴去吧？我幫這兩個男人擦幹淨後就迴去。”
“等等，梅林，你為什麽拿著水桶？你打算用那個做什麽？”
“哦~我知道了……那麽，希菈，我們走吧，待在這裏大概會被潑水哦。”
於是，莉莉婭催促希菈迴到城內，梅林在她們背後，用力把水桶的水潑在阿格尼和蘭斯洛特身上。
“來，手帕，已經幹了，用這個擦吧。”
“梅林，你這老頭……”
“這樣比較快吧？男人不要一直抱怨！”
實際上，這樣確實比較快。隻要把水從頭淋下去，凝固的血就會溶解流走。隻要把水擦掉，就能比用濕手帕擦拭更有效率地把血和其他髒汙擦掉。
結果，蘭斯洛特也隻能一邊咒罵，一邊擦拭濕掉的臉。
就在此時。
“蘭斯洛特，你們遇到了奇怪的家夥吧？”
突然，梅林開口說道，阿格尼和蘭斯洛特停下動作。
“……你是為了說這件事，才隻讓我們留下來嗎？”
“不，我是真的覺得男人怎樣都好，這是真的。”
“這樣反而更惡劣。”
蘭斯洛特歎了口氣，思考該從哪裏開始說明……最後決定先問問題。
“話說迴來，梅林，你知道多少？”
“嗯？我嗎？我啊，今天早上稍微去屋頂看一下，看看有沒有奇怪的家夥。”
梅林口中的［怪家夥]，指的應該是魔力之類的吧——蘭斯洛特如此推測。八成是去屋頂上，看看有沒有強大的魔力出現，或是有沒有留下疑似魔力的殘渣之類的。畢竟這個老魔法師，單論觀察魔力的能力，似乎遠比蘭斯洛特或莉莉婭優秀。
“我也看到你們走出城堡了。然後，又看到你們往天堂製造所的方向去……之後，就感覺到那邊有奇怪的家夥，所以才來問問看。”
“原來是這樣嗎，難怪會這麽快就出來迎接。”
話雖如此，對蘭斯洛特與阿格尼的態度卻很隨便。既然知道兩人要迴來，就不可能沒時間準備。真是個不好惹的老人——蘭斯洛特在內心暗自咒罵。
“然後呢，蘭斯洛特那邊呢？”
“事情很單純，魔物出現了。而且還是個惡趣味的家夥，模仿了菲利克斯的外型。”
“讀取希菈的記憶，塑造出外型。”
就像要替蘭斯洛特補充說明似的，阿格尼插嘴接話。
“材料應該是人類的屍體。砍下去會流血，頭被砍飛也會噴出腦漿。屍體上八成施加了幻影之類的魔法吧。然後，那家夥似乎深信自己就是菲利克斯。”
聽完阿格尼的說明，梅林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光是這樣聽起來，就已經施加了三種以上的魔法呢。”
“操縱屍體的魔法、幻覺，以及讀取對方記憶的魔法，是嗎。”
表情依舊嚴肅的梅林點頭。
“要操縱屍體，如果能做出跟活人沒兩樣的精細動作，那可相當了得，而且幻覺似乎也十分逼真……最重要的是，讀取在場所有人的記憶之後，還來得及施加魔法，那已經是怪物了。而且還是同時遠距操控三種魔法。我已經受夠了。”
雖然阿格尼聽得一頭霧水，蘭斯洛特也隻能理解個大概，但總而言之，就是躲在後頭的對手，是個非常棘手的麻煩吧。
“說到底，真的有辦法讀取對方的記憶嗎？”
“啊～這個嘛，有啊。好比說，魅魔之類的不就完全符合這個條件。不是會變身成對方喜歡的外型出現嗎，你沒有經驗嗎？”
“不巧，我從沒遇過那種魔物。”
“不是，不是有那種店嗎。雖然很貴就是了。你沒去過嗎？”
“怎麽可能去過！你夠了哦！”
“好可怕好可怕～”麵對絲毫不掩飾厭惡的蘭斯洛特，梅林聳聳肩，繼續接話。
“哎呀，看來阿格尼有經驗呢。所以，才會有那種反應吧？”
“……算是吧。”
“是嗎，肮髒，別靠近我。”
“不是，我並不是去那種店消費，隻是在馬戲團被當成商品展示時看過而已。”
“你以為這樣就能辯解嗎？反而更惡趣味了。”
“隔壁籠子裏關著一隻外型與我過世的愛人非常相似的魔物，實在很難受。”
“夠了。別再說了，我不想聽。”
蘭斯洛特已經領悟，這群人恐怕是無法正常對話了，但身為正常人的義務，還是得先把話題拉迴正軌。
“所以，結論就是，對方很有可能讀取希菈的記憶，製作出與菲利克斯極為相似的魔物，是嗎。”
“理論上是的。老實說，那玩意兒強到我和莉莉婭聯手，都未必有辦法搞定的程度。可以的話，我實在不想碰上它。”
“有這麽強嗎？”
“嗯。因為，不隻外表，就連性格、說話方式、記憶和迴憶，甚至連本人的自覺都能重現對吧？這種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出來的。如果對方是魔王，確實有可能辦到……還有啊～”
梅林表情一沉，繼續說道：“像這樣做出來的成品，真的能算是魔物嗎？這我也不曉得。”
“外表一模一樣，本人的自覺和記憶也都有，這已經和本人沒兩樣了吧？”
梅林的話，讓兩人渾身發寒。
“這……”
“就連記憶也是。這次似乎是讀取希菈一個人的記憶製作出來的，但假如對方讀取複數人的記憶製作呢？我實在不曉得。”
老魔法師的話，既現實又殘酷。
假如，完美模仿死者的魔物出現……光是這麽想，就令人毛骨悚然。不是因為死者複製品，而是想到自己或其他人，或許會依賴那種東西。
“假如……假如真是那樣，就算是完美的假貨……也不構成不打倒的理由。假如對方想殺我們……”
“哎，不管對方目的為何，我覺得可以殺掉。但是啊……”
梅林對蘭斯洛特含糊其詞的話苦笑，接著說道：“就算對方是假貨，希望對方陪在身邊，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吧？”
“總覺得，說了奇怪的話呢。來，我們進去吧。就算年輕又健康，濕淋淋的還是會感冒哦～”
梅林開朗地催促兩人。
迴城途中，兩人始終無法擺脫比淋濕更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