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大勇!你這是怎麽了?”


    他顫抖著雙手,想要去扶起兒子,卻又不敢觸碰那血肉模糊的地方。


    “李農……李農……他……他……”


    劉大勇疼得說不出完整的話,隻是指著李農離去的方向,眼神中充滿了怨毒。


    劉金寶怒火中燒,咬牙切齒:“李農!我跟你勢不兩立!”


    他顧不得其他,一把抱起劉大勇,跌跌撞撞地朝村裏的醫館跑去。


    劉金寶心疼兒子,又驚又怒。


    他不敢想象,如果劉大勇真的成了廢人,他劉家該如何延續香火。


    醫館裏,老郎中仔細檢查了劉大勇的傷勢後,臉色凝重地搖了搖頭。


    “大夫,我兒怎麽樣了?”劉金寶焦急地問道。


    老郎中歎了口氣:“唉,傷勢太重,怕是……怕是以後都做不了男人了。”


    劉金寶頓時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劉大勇聽到這個消息,更是絕望地哭喊起來:“爹!我……我以後怎麽辦啊……”


    劉金寶強忍著悲痛,安慰兒子:“大勇,別怕,爹一定會為你報仇!”


    他攙扶著劉大勇,一路蹣跚地來到縣衙。


    “擊鼓鳴冤!”


    劉金寶用盡全身力氣,重重地敲響了衙門前的登聞鼓。


    鼓聲震天,驚動了縣衙裏的捕快。


    一個身材魁梧的捕快走了出來,不耐煩地嗬斥道:“何人擊鼓?有何冤情?”


    “大人,草民要狀告李農,他……他把我兒子……”劉金寶泣不成聲。


    捕快不耐煩地打斷他:“狀告李農?又是李農!這刁民三天兩頭就有人來告他,縣老爺日理萬機,哪有功夫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趕緊滾!”


    劉金寶不肯離去,跪在衙門口哭訴:“大人,草民冤枉啊!李農把我兒子給……給……”


    捕快見他如此糾纏,頓時火冒三丈,對著劉金寶父子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滾!再不滾,就將你們抓起來!”


    劉金寶父子被打得鼻青臉腫,毫無還手之力,隻能灰溜溜地迴了劉家村。


    迴到家後,劉大勇躲在房間裏不敢出門,生怕被人嘲笑。


    “爹,我……我以後怎麽辦啊……我成了廢人,誰還會嫁給我……”劉大勇哭喪著臉說道。


    劉金寶看著兒子痛苦的樣子,心如刀絞。


    他咬了咬牙,說道:“大勇,別怕,爹一定給你找個媳婦!”


    他找到村裏的潘媒婆,說明了情況。


    潘媒婆眼珠子一轉,想到了錢招娣家的閨女劉春草。


    錢招娣是個寡婦,拉扯兩個孩子不容易,如果能攀上劉金寶這棵大樹,日子也能好過些。


    而李農,自從解決了糧食危機後,對村裏人都頗為照顧,尤其是對劉春生一家。


    劉春草跟著哥哥享福,每天都有雞蛋吃,小臉蛋紅撲撲的,也出落得越發水靈。


    “咚咚咚!”


    潘媒婆肥胖的身軀幾乎堵住了錢招娣家低矮的門口。


    錢招娣正在縫補衣物,聽到敲門聲,連忙放下手裏的針線,起身開門。


    “哎呦,是潘大媒婆啊,快請進,快請進!”


    看到是潘媒婆,錢招娣臉上堆滿了笑容,連忙把她迎進屋裏。


    潘媒婆一屁股坐在唯一的板凳上,肥碩的身軀壓得板凳吱呀作響。


    “錢家妹子啊,今兒個嫂子來,是有件大好事要告訴你!”


    錢招娣心裏一陣竊喜。


    莫非是有人看上春草了?


    自從丈夫去世後,她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日子過得緊巴巴的,要是春草能嫁個好人家,也算是了了她一樁心事。


    “不知是什麽好事,還請潘媒婆明示。”


    錢招娣給她倒了杯水,殷勤地問道。


    潘媒婆喝了口水,神秘兮兮地說:“是給你家春草說親的!男方可是咱們村的村長公子,劉大勇!”


    錢招娣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劉大勇的名聲在村裏早就臭了,好吃懶做,遊手好閑,還喜歡欺負弱小。


    前些日子更是被李農教訓了一頓,聽說成了廢人。


    這樣的男人,怎麽能嫁?


    錢招娣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潘媒婆,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閨女可不能嫁給這種人!”


    潘媒婆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妹子,話可不能這麽說。劉大勇雖然名聲不太好,可他爹是村長啊!這要是攀上了劉金寶這棵大樹,以後你家的日子還愁過不好?再說了,村長說了,聘禮給的少不了!”


    錢招娣心裏有些動搖。


    她一個寡婦,無依無靠,的確不敢輕易得罪劉金寶。


    潘媒婆見她猶豫了,趁熱打鐵:“妹子,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正在這時,劉春生從外麵迴來了。


    看到潘媒婆在,他不禁皺起了眉頭:“潘媒婆,你來我家做什麽?”


    錢招娣連忙把事情的經過跟劉春生說了一遍。


    劉春生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娘,你糊塗啊!怎麽能把春草嫁給劉大勇那種人渣!”


    潘媒婆不樂意了:“你個小兔崽子,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你娘還沒死呢,輪不到你做主!”


    劉春生毫不畏懼地瞪著她:“我爹死了,我娘和妹妹的事自然由我做主!夫死從子,你難道不懂嗎?”


    潘媒婆不識字,哪裏聽得懂這些。


    她隻知道劉春生是在忤逆她,頓時氣得跳腳:“反了你了!你敢這麽跟我說話!你信不信我去告訴村長,讓他好好教訓教訓你!”


    劉春生冷笑一聲:“劉金寶?他算個什麽東西!他根本不配做村長!”


    潘媒婆被他的話嚇得一愣,隨即勃然大怒:“你……你……你個小畜生!竟敢對村長不敬!錢招娣,你就是這樣教兒子的嗎?”


    錢招娣低著頭,不敢吭聲:“家裏的事,都聽春生的。”


    潘媒婆感覺自己丟盡了臉麵,她惱羞成怒地指著錢招娣母子罵道:“好!好!你們厲害!我倒要看看,你們以後怎麽在村裏混!這可是你們自己不要這天大的福氣的!”


    劉春生絲毫不為所動,反而嘲諷道:“福氣?嫁給一個廢人,也算福氣?”


    潘媒婆愣住了:“廢人?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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