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斂起眉,想到了一些讓人煩躁的記憶:「就像西山那樣,等著你出爾反爾嗎?」


    他給過景辭機會,也跟景辭說過,那是唯一的機會,可有的人就是不聽。


    「西山?」一聽這詞,景辭就惱了,猛地拍了下石桌,惡狠狠地盯著景容看:「容兒,我的好弟弟,你看你都幹了些什麽好事,要不是你,我當時也不會……」


    景辭用力的時候,拍得石桌劇烈地震顫了一下,上麵的棋子也換了方位,機緣巧合之下,景辭的白子連了四子,而溫故的黑子,隻有三子是連在一起的,突然就不是必勝局了。景辭說到一半,突然沒能繼續說下去。溫故感知到周身若有若無的壓迫感,愣了愣:「怎麽了?」


    景容卻像沒聽見他詢問一樣,猛然站起身:「廢修為!你自己廢還是我來給你廢?」


    溫故還想說話,景辭也怒了,一副非要說點什麽出來的樣子,景容趕緊打斷了他倆,兇巴巴地道:「你不選是吧!那就我來!我現在就給你廢了!」


    說著就要動手,景辭哪是他的對手,詛咒之力一湧起來,就沒了任何還手的餘地。溫故見狀不妙,趕緊拉下景容,再一腳把景辭給踹開,讓他趕緊滾。之後又費了好一番勁才把景容攔下來,忍著怒氣道:「你發什麽瘋?詛咒之力不能再用了,你不知道嗎!」


    被溫故一兇,景容剛才的莽撞跋扈一下就散得幹幹淨淨,低垂著眼睛,嘴角撇了又撇,還先委屈上了。


    溫故被氣得胸悶:「你在西山幹什麽了?」


    景容的嘴唇抿了又抿,低垂著眼睛,始終沒有說話。溫故知道,這是不想說的意思。而景容不想說的事情,不外乎就那麽點事,看來多半是又跟他溫故有關了。


    但他猜不出來,隻能照著景辭的話,說道:「景辭大概是真打算跟我合作,當時他對你應該沒有惡意,是你做了什麽,惹惱了他,是嗎?」


    可景容還是不說話。


    溫故還想再挖點什麽細枝末節出來,沒想到緊接著,景容就道:「那你呢?你瞞著我跟他合作,合作的內容是什麽?我知道嗎?我同意嗎?」


    哦豁,將軍不成反被將軍。


    溫故微微一笑:「好了好了,不問了。」


    景容這才終於肯抬眼看他:「你真的不再過問了?」


    溫故點點頭:「不問了,我說到做到。」


    他猜景容應該是幹了什麽蠢事,至少,從他的角度來看,一定是件大蠢特蠢,並且還會讓他生氣的事。


    對他來說很愚蠢,卻對那時的景容來說,非做不可的一件事。


    溫故大概知道是什麽了。


    其實在那之後,他有想過,一個體內沒有力量的人,是根本不可能聚得起靈識的,哪怕是景容也不行。但景容卻做到了,他之前一直以為是奇蹟,但他忽略了一個東西。


    延息丹。


    當時趙無期送過來當作謝禮的丹藥。


    從他收拾行李的時候開始,就沒有看到延息丹,這粒藥,應該是被景容吃掉了。去見家主前,景容就吃了。


    所以景容是故意的,故意送上門去的。


    為什麽呢?


    這樣愚蠢的做法,大概隻是為了得到一次轉機,對戀愛腦來說,很重要的一次轉機。


    這還有什麽問的必要嗎?


    沒有!


    所以,不問了。


    說不問就不問,此事徹底揭過。


    可有的事情能揭過,有的事情,卻沒法揭過,比如景容背後那道已經變成黑色了的印記。


    但景容好像真的什麽事也沒有。


    除了印記變黑,其他看不出任何的異常,吃得好,睡得也香,好像哪裏都很好的樣子,但溫故始終沒辦法放下心,每當這個時候,景容就會認真又耐心地解釋道:「反噬沒有那麽可怕的,很好壓的,你怎麽就是不相信我呢?」


    問得溫故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不是他不相信,而是如果反噬真的那樣好壓,原作又怎麽會是那個結局呢?


    但他又想,是不是該試著相信一下景容?


    比起原作冰冷的筆鋒,他或許更應該相信眼前這個鮮活的少年,因為這個叫做景容的人,為神明所累,幾度曆經生死,至今仍要麵對致命的毀滅,卻仍舊堅定地站在了他的麵前。


    他又怎麽能不去相信他?


    「我相信你,」溫故把每個字都說得緩慢又溫柔,「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我隻不過是……覺得遺憾。


    因為來到這個世界,來到你的麵前,讓你對我產生了諸多期望,可我其實……從未有一次,真正拯救過你。


    在後山救了你,卻親手把你送到家主手上;在禁閉室帶出了你,卻讓你有詛咒之力的事被家主提前發現;在家主的手底下替你擋了一下,卻連累你反噬加深;在西山答應了你,卻讓你執念加深,絕望到用生命來試探……


    每一次都是如此。


    從未有過一次,我真正拯救到了你。


    我很遺憾那些過往,也很遺憾或許終會到來的以後,因為我知道,我始終都幫不了你。但在那之前,我想我至少能做一個合格的,男朋友。


    讓你再不因為我而變得不安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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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後來溫故對別的一些事情都不是很關心, 景辭的修為有沒有被廢,他不知道,也懶得去過問, 不然的話, 就算他去過問, 也隻會出些更餿的主意,讓景辭本就不暢快的日子變得更加不好過。至於林朝生, 林朝生整日忙著探查,他一次都沒問過進度, 因為他知道這事兒交給林朝生就等於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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