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東京都以後,夏油傑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伏黑甚爾。


    這家夥沒什麽情緒,隻是聽到夏油傑為伏黑惠爭取了二十億日元後,眼睛亮了一下。


    “不然以後找小惠養老吧——”


    夏油傑笑容溫和,嘴巴卻淬了毒。


    “你真是人渣呢,伏黑。”


    伏黑甚爾無所謂的笑了笑,他聽到夏油傑說,如果伏黑惠繼承了「十種影法術」,那麽禪院家會由伏黑惠繼承。


    “真是扭曲啊,完全狂熱於咒術的家族。”


    伏黑甚爾沉默了一下,看向夏油傑。


    “你覺得,小惠會繼承十種影法術嗎?”


    “為什麽要問我,你可以問悟。”


    “不清楚,總覺得你這個心思深沉的小鬼能預知些什麽。”


    “伏黑,這是偏見哦。”


    夏油傑用隨意的語氣說到,在這個世界,他能夠慢慢了解和五條悟相關的事物,原來這個叫伏黑惠的孩子,未來和禪院家有莫大的關係。


    “對了,過幾天我和悟會去看看小惠,你有什麽禮物需要我帶過去?”


    伏黑甚爾自嘲的笑著。


    “對於他來說,我已經死了,沒必要演繹什麽父子情深吧。”


    “畢竟我活著的時候,都不怎麽管他啊,甚至還想用他換錢。”


    的確,這麽聽聽,不像是父親能做出來的事情。


    夏油傑卻隨意的說到。


    “死之前不是後悔了嗎,所以懇求悟幫你養育小惠。”


    “哈,可能人死到臨頭腦子會壞掉。”


    腦子會壞掉,真是有趣的比喻。


    “好像是呢。”


    看著夏油傑露出了溫和的笑意,伏黑甚爾覺得後背發涼,每當露出這樣的笑容,一定又在思考什麽陰暗的東西。


    去看伏黑惠的那天,夏油傑房間的長廊上,放著一個精品店的袋子。


    看包裝盒,是幼稚的動感超人的手表,大約被店員忽悠,五歲左右的男孩子會喜歡這些。


    所以就買了下來,算是良心發善。


    夏油傑歪著頭迴憶了一下,曾經那個世界中,暗中偶爾見過一兩次的伏黑惠。


    成日癱著一張臉有些冰冷的模樣,無法想象那樣的孩子會喜歡卡通手表。


    本以為在五條悟的養育下,性格也會變得乖張,但可能是監護人太離譜,所以不得不堅強成長吧。


    伏黑惠,也是辛苦。


    是出於想代替伏黑甚爾去看看孩子的心思,所以夏油傑主動提出和五條悟一起找伏黑惠。


    但五條悟超級爽的,一起去看小孩子什麽的,感覺他們的關係更加緊密。


    就好像彼此所有的秘密都坦誠相待,不足夠親密,做不到這一點吧。


    伏黑惠今年應該上小學了,但是繼母經常不迴家,特別是伏黑甚爾不辭而別後,便不怎麽管自己的親生女兒和繼子。


    偶爾迴來會丟下一點生活費,然後繼續出去廝混,伏黑津美紀經常和媽媽說,幫伏黑惠辦理入學手續,可惜醉酒的媽媽也老不記得。


    伏黑津美紀入學的時候,媽媽酗酒還沒有這麽嚴重,勉強幫她辦完了手續。


    年長一歲的繼姐,會把自己課本給伏黑惠讀,努力的把老師教授的知識傳授給伏黑惠。


    伏黑惠,總是平靜且冷漠的接受這一切。


    他知道,自己不同於其他人,從第一次看到出現在廚房裏的妖怪時。


    和伏黑津美紀說過,這位繼姐很擔心,想帶伏黑惠去看醫生。


    那時起,伏黑惠就閉口不提這些事情。


    對父親的記憶很模糊,經常深夜才迴家,那時伏黑惠已經睡著了。


    他是不被喜歡的、可有可無的伏黑惠。


    所以外出買東西的伏黑惠,看到出現的兩個可疑的男生時,那張冷漠的小臉上滿是空洞。


    夏油傑看了一眼那塑料袋,裏麵都是些便宜的主食,現在明明是上學的時間,但是伏黑惠卻在外麵買東西。


    “你們,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


    五條悟盯著伏黑惠的臉看了一會兒,然後超級不滿的對著夏油傑抱怨。


    “你看這個表情,簡直和那誰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充滿著絕望和死氣,好像幹什麽都無所謂,活著還是死了也無所謂。


    夏油傑給了五條悟一手肘,然後蹲下身子同伏黑惠平視。


    雖然笑容溫和,但伏黑惠直覺這雙狐狸眼,不簡單。


    “伏黑惠小朋友,初次見麵,我是夏油傑,這位是五條悟。”


    “我們受人托付,以後會照顧你。”


    聽到這樣的話,伏黑惠沒有任何情緒,隻是平靜的問到。


    “誰的托付?”


    “你的父親,伏黑甚爾。”


    伏黑惠的神色沒有什麽變化,他隻是冷淡的問到。


    “他死了嗎?”


    夏油傑也一愣,看在這位小朋友,從小性格就很冷啊。


    聽到這話的五條悟覺得,伏黑惠真的是像伏黑甚爾,遺傳真是厲害啊。


    於是五條悟故意壓低了語氣,低頭湊近伏黑惠,恐嚇到。


    “我殺的,怎麽了?”


    “噢,那你也要來殺我嗎?”


    ?


    五條悟張著嘴巴很無語,怎麽有小鬼能麵不改色說出這樣的話。


    夏油傑對術師小孩,向來是憐愛的。


    美美子和菜菜子也很懂事,是因為她們年幼失去了父母,過著很不好的生活。


    伏黑惠這個樣子,一定也吃了很多苦吧。


    夏油傑溫柔的說到。


    “你的父親,做了一些事情,所以不得不被殺掉,他的遺言將你托付給了悟……我們和你的父親沒有仇怨,而你更是無辜。”


    伏黑惠突然有點低迷的望著那斑駁的石地。


    “那種家夥,被殺死也不讓人意外……”


    聽到這話的五條悟,按道理應該開心的準備去嘲諷伏黑甚爾。


    但實際上,開心不起來,甚至心裏毛躁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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