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盤星教的總部,夏油傑的指尖夾著香煙,昨夜的畫麵曆曆在目。


    對於江戶十九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起碼她實現了自己的願望。


    縹緲的煙霧遮住夏油傑的臉,原本低落的心情,因為大早上五條悟的胡攪蠻纏,反而消失了一些。


    摯友安慰人的手段一向不敢苟同,是看出自己很難過嗎。


    其實,說不上失落,感慨罷了。


    締結的「契約」能夠讓咒力零化,這是一個好消息,就證明這是可以改變咒力的存在。


    夏油傑應該高興才是。


    可付出的代價,真的相當沉重。


    “夏油君。”


    不遠處九十九由基在打招唿,夏油傑彎起眉眼一如既往。


    “九十九小姐,辛苦你了。”


    “不,應該說是夏油君辛苦,我一直都是紙上談兵,還是第一次看到咒力零化被實現。”


    九十九由基走到了夏油傑身邊,看著剛剛成年的少年已經開始吸煙,眼眸之中也有心疼。


    聽到這話,夏油傑的笑容略微苦澀。


    “希望代價不都是這樣,不然和殺人有什麽區別?”


    “因為江戶小姐是術師吧,而且她極其渴望失去咒力,所以付出的代價會很大……普通人並不知道咒力的存在。”


    九十九由基說的沒錯,夏油傑便覺得心頭的陰霾又減少一些。


    “九十九小姐看到了天元教授我的結界術,有什麽想法?”


    “我雖然不太懂結界,但我有一個想法,假設締結「契約」需要依靠結界術,那麽大型的結界術範圍,是不是可以悄無聲息的締結「契約」。”


    聽到這話,夏油傑忍不住輕笑,他漫不經心的說到。


    “我記得,天元最擅長的就是結界術。”


    “是啊。”


    “所以她覺得自己同化失敗,進化成另一個次元的怪物,可能會改變人類的命運啊……”


    “也許,是會強行同人類締結「契約」。”


    因為天元的結界術,遍布了國內,如果政策上允許,也許國外的土地也不是問題。


    “結界,很關鍵呢……”


    夏油傑喜歡這種在理想之路上,靈感乍現的感覺。


    “江戶的墓地,就選擇她母親的墓園吧。”


    “好。”


    “我會把他父親的墓地也遷移過去,這樣……他們也算幸福的在一起了。”


    九十九由基爽朗的笑著,她開著玩笑:


    “夏油君,在生死之事上很坦然呢,就仿佛見到過很多死者。”


    論年齡和履曆,真不像是這個年齡的男生。


    夏油傑彎起了狐狸眼,用指尖點了點自己腦袋,語氣有點可愛。


    “大概夢裏見過。”


    “那真是不美好的夢,夏油君壓力這麽大,也要適當休息。”


    有時間休息嗎?


    好似沒有,感覺自己是一個沙漏,在理智的沙礫流淌完畢前,至少要把這些事情做好。


    希望,能比上輩子活的長一點?


    一點就行。


    -


    江戶十九的葬禮很簡單,除去父母,她也沒有親人。


    奉上花束,夏油傑垂眸看著江戶十九的照片。


    總是會露出怯生生的模樣,想要溫柔的對待所有人。


    夏油傑唯一慶幸的是,雖然麵臨了死亡,但江戶十九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視線之中多出了一隻手,將一副圓圓的墨鏡放在了墓碑之上,夏油傑側眸去看那坦露在天地間的蒼藍色。


    “江戶覺得戴上墨鏡才有安全感,我的墨鏡超級有安全感吧。”


    夏油傑忍不住輕笑。


    “啊,那的確,畢竟什麽都看不見,某種意義上很安全。”


    五條悟輕哼一聲,然後懶懶散散的安撫。


    “別覺得江戶是為你奉獻了自己,因為這是她自己的理想。”


    夏油傑一直笑著,卻隻停在表皮。


    “嗯,知道。”


    五條悟沉默了一會兒,他不知道怎麽安慰夏油傑,也許夏油傑根本不需要安慰。


    打量了一圈沒有看見伏黑甚爾,明明幫他處理了很多事務,結果葬禮都不來看一眼。


    真是沒有良心!


    伏黑甚爾有自己的祭奠方式,他實在不屑這種悲傷的氛圍。


    盤星教總部的後院有棵參天大樹,江戶十九種在樹下的地生蘭還沒有開,伏黑甚爾正在麵無表情的澆花。


    江戶十九是個很聽話的小女孩,會讓伏黑甚爾想到有過幾麵之緣的繼女伏黑津美紀。


    算了,他不應該去想這些,畢竟都托付給了五條悟。


    「六眼」應該靠譜吧?


    此時的五條悟剛好想到了伏黑惠,離開墓園的路上和夏油傑閑聊。


    “過幾天我要去京都,和禪院家的老頭子聊聊伏黑惠的問題——”


    “啊,也是,伏黑惠差不多要到了覺醒咒術的年紀,要在這之前談完。”


    “如果那小孩真的覺醒了「十種影法術」,禪院家的老頭子說什麽都不會放過,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摯友還是挺有自己的想法。


    夏油傑露出笑意點了點頭,表示讚同,而五條悟別扭的說到。


    “你和我一起去。”


    “哈?為什麽我要?”


    “禪院家可是孕育了「天與咒縛」,你不好奇那到底是個什麽家族,說不定能為你的咒力零化提供靈感——”


    嘖,五條悟這個誘惑,恰到好處。


    “我和你一起出現在禪院家,他們會有危機感吧。”


    五條悟得意洋洋。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啊。”


    “你會和我去的吧,那也是有關伏黑甚爾的事情,他不是你的狗狗嗎?”


    夏油傑歎息一聲,怎麽說也算是員工家屬,不過五條悟這是什麽形容詞。


    有些無奈,夏油傑還是點了點頭。


    “知道了,我會去,但你別在伏黑麵前說他是狗狗。”


    “哈?他能把我怎麽樣,他兒子都在我手裏了!”


    “他不能把你怎麽樣,但可以把盤星教拆了。”


    “那我就打死他。”


    “你們兩個真是奇怪,能夠托付遺願,但又一點就燃,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夏油傑搖頭晃腦表示不解,五條悟很想說那不一樣。


    他欣賞伏黑甚爾的戰鬥力,但是不欣賞這個人的人品——這是兩碼事。


    不過夏油傑同意和自己一起去,五條悟心情不錯,其實也是想找點事情讓他分心。


    太沉重總感覺自己的摯友會壞掉。


    五條悟也不知道為何有這種感覺,大約是有感而發。


    才不是找個理由和夏油傑多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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