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陵聽著身後急促的馬蹄聲,知道田英已經追近,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冷笑。他眼角餘光瞥見田英的身影,估算著距離,心中暗喜,時機已到!他不慌不忙,緩緩伸手入懷,取出一塊白石,托在掌心。那白石入手冰涼,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金子陵口中念念有詞,低聲誦起晦澀難懂的真言,隨著咒語吐出,白石表麵泛起一層淡淡的光暈,愈發瑩潤奪目。


    此時的田英,滿心都是對金子陵的憤怒,催馬狂奔,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臨近。他眼中隻有前方那道騎著白鹿的身影,一心隻想將其追上,手刃此獠,為自己和父王報仇雪恨。突然,他眼前白光一閃,好似一片白雲被狂風裹挾著撲麵而來,定睛一看,隻見白雲之中藏著一塊雞蛋大小的神石,散發著刺目的光芒,如流星趕月般直朝自己門麵射來。


    田英見狀,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心髒仿佛瞬間停止了跳動,全身血液都似要凝固。他下意識地把頭一低,那神石擦著他的後背唿嘯而過。這白石威力驚人,莫說是血肉之軀的田英,就算是銅鑄的金剛、鐵打的羅漢,挨上這一擊,也必定會被打得稀爛。


    好在田英乃小耗神臨凡,自有一股氣運在身,不該喪命於此。他僅僅是把頭一低,那神石便在他的背脊梁上輕輕擦過。即便如此,隻聽“砰”的一聲巨響,如同洪鍾鳴響,震得田英耳中嗡嗡作響。他後背的護心鏡被打得粉碎,鐵片四散飛濺,身上的銀甲也紛紛破裂。田英隻覺一股巨力撞來,整個人在馬上劇烈搖晃,五髒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喉頭一甜,“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再也支撐不住,隻能緊緊抱住馬鞍,吐血而逃。


    金子陵用五彩神石打敗田英後,精神一振,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催著白鹿便追了上去。


    另一邊,袁剛、獨孤蛟二將遠遠望見南奉王田英帶傷大敗,心中大驚。袁剛心急如焚,猛地一勒韁繩,大聲喊道:“獨孤兄弟,南奉王有難,我們快去救他!”獨孤蛟亦是一臉焦急,點頭應道:“袁大哥,咱們殺過去!”二人說罷,催馬如飛,向著田英的方向衝去,一路上殺聲震天,試圖攔住金子陵的追擊。


    天色漸漸破曉,天邊泛起魚肚白,雙方你來我往,廝殺了一陣。最終,因天色已明,雙方各自收軍。袁剛和獨孤蛟二人在戰場上四處尋找,卻不見田英的蹤影,心中憂慮萬分,無奈之下,隻能急退兵迴城,將今日的戰情一一如實奏知襄王。


    再說金子陵,得勝迴營,營中一片歡騰,眾人紛紛為他慶功。


    田英,被神石擊中後,疼痛難忍,眼前一陣陣發黑,幾乎陷入昏迷。他伏在鞍轎上,迷迷糊糊地勒馬抽鞭,任由戰馬馱著自己敗走。也不知過了多久,不知不覺間,他進了一座村莊。這座村莊名為臥龍村,規模不大,隻有十餘家住戶。村中有一座氣派的大門府第,門口設有馬台,一看便知是公侯之宅。然而此刻,門庭冷落,寂靜無聲,不見一人出入。


    田英的戰馬似乎也耗盡了力氣,走到此處,便立住不走,隻是不停地嘶叫。這時,門裏走出一個丫頭,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準備去打水,冷不丁瞧見一匹白馬闖進門來,不由得嚇了一跳,脫口而出:“是誰家的一匹白馬,怎麽跑到咱們家來了?”她好奇地往前湊了湊,定睛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臉色煞白,尖聲大叫:“小姐,不好了,快關門!”


    屋內的小姐正在梳妝,聞言大驚,連忙放下手中的梳子,起身問道:“你這丫頭,為何這般慌張?到底什麽不好了?”小姐聲音清脆,帶著幾分焦急。


    丫頭慌慌張張地跑進屋,氣喘籲籲地說道:“小姐,嚇死賤婢了!”


    小姐皺了皺眉頭,耐心問道:“到底有什麽奇怪的事,能把你嚇成這樣?”


    丫頭好不容易喘勻了氣,稟報道:“外麵不知是誰家的馬,突然闖進咱們家門來了。”


    小姐一聽,不禁笑了:“好蠢的東西,一匹馬也值得大驚小怪,你又不是沒見過馬。”


    丫頭連忙擺手,急切地說:“小姐,不是普通的馬。那馬馱著一個死屍,頭戴銀盔,身披銀甲,手裏還擎著長槍,口中流著血,就那麽伏在鞍轎上,看著像是受了重傷的將軍。這馬直接馱著他到了咱們家門口,你說可怕不可怕?”


    小姐聞言,心中猛地一動,暗自思忖:“曾記得在高山時,拜別聖母,她再三吩咐,今年今日,會有帶傷的幼主奔到我家,與我結下五百年姻緣。細細想來,此事絕非偶然。待我親自去看一看,便知究竟。”想罷,她問丫頭:“你確定馬背上馱的是死人?”


    丫頭篤定地點點頭:“千真萬確,看著就像死人。”


    小姐微微點頭,吩咐道:“快拿燭火到大門去,我要親自前去看看。”


    丫頭一臉不情願,嘟囔道:“一個死人,滿身是血,有什麽好看的?”


    小姐瞪了她一眼:“不必害怕,你們八個丫頭,都隨我一起去。”眾丫頭雖心有畏懼,但都不敢違抗小姐的命令,隻得應下。當下,便有丫頭點起燈籠,在前頭戰戰兢兢地引路。


    小姐蓮步輕移,擺動著金蓮,身後一眾丫頭魚貫而行。她們穿過前堂,來到大門口。那匹白馬仿佛通人性一般,見有人來,又嘶叫了三聲,馬蹄不安地刨著地麵。


    “小姐,這不是那匹馬嘛!”一個丫頭伸手指著,聲音裏還帶著幾分驚恐的餘韻。


    小姐舉步上前,神色鎮定,有條不紊地吩咐道:“丫頭,把燈籠舉高點,待我看分明,這究竟是何等之人。”


    丫頭趕忙將燈籠高高舉起,搖曳的燭光照亮了周圍。小姐定睛細看,隻見馬上伏著一員小將,頭戴銀盔,身披銀甲,渾身縞素,像是被霜打過的青鬆,透著一股冷峻與堅毅。小將雙目緊閉,嘴角還掛著未幹的血跡,可即便如此,那輪廓分明的麵龐,依舊能看出是堂堂一表人材。小姐心中暗自歡喜,麵上卻不動聲色,轉而對身旁的秋香、臘梅二丫頭說道:“你們倆,一個去勒住馬,一個把他的戰槍頭摘下,我要再仔細瞧瞧。”


    秋香一聽,嚇得臉色發白,聲音都帶著顫抖:“臘梅,你膽子大,你受得了這驚嚇,我可受不起。”


    臘梅雖也有些害怕,但還是逞強道:“行,我來試試,你去抱住馬。”


    秋香戰戰兢兢地走上前,伸手緊緊抓住馬的嚼環,穩住了躁動的白馬。臘梅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伸出手,用力把銀槍從田英手中摘下,遞到小姐麵前,氣喘籲籲地說:“小姐,這根銀槍可真沉呐!”


    小姐接過銀槍,借著燭光細細端詳。隻見槍身寒光閃爍,果然是白銀所鑄,槍杆上刻著七個細如蚊足卻剛勁有力的小字——“南奉王田英之槍”。看到這幾個字,小姐心中大喜,暗自思忖:“前日聖母所言,果然不是虛話。今日若不救他,還能指望誰呢?沒錯,就是他了。”


    想到這裏,小姐立刻吩咐道:“丫頭們,快與我把馬上的將軍抬下來。”


    丫頭們一聽,頓時炸開了鍋。“小姐,一個死人,抬下來做什麽呀?”有丫頭小聲嘀咕道。


    小姐神色一正,嚴肅地解釋道:“你們可知此人是誰?他乃是當今王叔魯王之世子田英。他身上帶傷,皆是天意使然。如今他隨馬來到我家,我身為臣子之女,他是君王之叔,臣若不救君,那可是要罪滅九族的。快抬下來,我自有用處。”


    一個丫頭還是滿臉擔憂,小心翼翼地說:“小姐,他可是金枝玉葉,又在陣上受了重傷。這小將要是能救得活還好,可要是救不活,這責任可就大了。”


    小姐一聽,柳眉倒豎,怒道:“你們這些賤婢,就知道推脫!我吩咐抬,你們還說這麽多廢話,是不是討打?”說著,作勢要動手。


    丫頭們嚇得不輕,急忙求饒:“小姐別生氣,我們抬就是了。”


    於是,眾人一齊上前,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把南奉王從征騎上抬了下來,輕輕放在地上。


    小姐看了看眾人,有條不紊地安排道:“你們八個之中,就屬臘梅、春蓮、秋香、春梅四個有些力氣。你們四個把殿下抬起來,另外兩個拿燈籠,一個拉馬,一個拿槍,跟我進去。”


    春梅一聽,忍不住嘟囔:“一個死人,往家裏扛幹嘛呀,不如抬到後花園空地埋了算了。”


    秋香白了她一眼:“你別廢話了,拚著我這把力氣,小姐讓抬哪兒就抬哪兒。”


    臘梅也在一旁催促:“大家都別多嘴了,趕緊抬吧。”


    眾人七手八腳,有的抬頭,有的扛腳,有的拉馬,有的托槍,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內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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