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合作非常融洽。


    童話裏的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結婚了,而且還是由王子放棄繼承權得來的姻緣。


    上一次世界如此矚目的關係還是伊麗莎白女王和菲利普親王,但很顯然菲利普親王的繼承排序遠不如傅夢鶴在家族那麽靠前。


    也正因此,傅夢鶴提出因為感興趣生物科技而請自己的夫人幫忙在實驗室盯盯進度時,沒人覺得有什麽不妥。


    人們都相信這不過是新婚夫妻想要膩在一起的證據,他們看似在工作,其實應該隻是為了戀愛。


    但事實相反,他們看似如膠似漆,事實上進入實驗室後,由傅夢鶴出錢組建的完全忠於他的團隊隻聽從霽月夫人的調遣。


    傅夢鶴有時迴憶起來,那時候仿佛是他一生中不真實的夢。


    穿著高定,像是最美的洋娃娃的妻子,在進入實驗室換上白大褂,帶上護目鏡之後,小小的身軀似乎強大的像是能掌握世界的女神。


    當初他要求在遊戲的人設中,將賀捷這樣一位女戰神設計成和妻子一樣的反差感,就是為了這段美好的迴憶。


    在實驗室,沒有人不欽佩鳳霽月。傅夢鶴重金禮聘來的科學家們,無一不向他盛讚妻子的天才,甚至有不明所以的老教授問過他。


    “傅先生,我不明白為何要對夫人是項目負責人進行隱瞞。我聽說鳳氏當初讓她讀哲學專業,這埋沒了她的生物學才能。”


    “讀什麽專業與一個人發揮自己的才能之間並不矛盾。”傅夢鶴這樣解釋道:“生物隻是霽月的愛好,你知道的,她最重要的還是肩負整個家族。”


    “有先生你幫助夫人處理庶務,夫人一定能夠在生物學上大放異彩。”老教授是這麽說的。


    傅夢鶴當時也含笑點頭,那時的他和鳳霽月有著相同的目標,吞下鳳氏,放她自由。


    如果一切都能停留在那一刻就好了。


    他們的長女風靈華出生,采用的是鳳家傳統的方式,試管與代孕。


    這樣的形式讓夫妻兩對孩子到來都顯得有點陌生,但鑒於他們在扮演恩愛夫妻,傅夢鶴還是率先投入了對女兒教育。


    鳳霽月迴過神來的時候,風靈華已經兩歲多了,先學會叫的是爸爸。


    傅夢鶴向她展示自己的教育成果,並驕傲的說:“霽月,這是我們的女兒,你看,她多聰明,她集中了我們兩個的優點,她會是完美的鳳氏繼承人。不,她會是完美的傅氏與鳳氏的繼承人,我將給她我能給她的全世界。”


    鳳霽月則是冷靜的讓人帶走風靈華,在書房裏,對傅夢鶴冷酷的說出了那句:“你會擁有傅氏和鳳氏,但她不會。她不能留在鳳氏,我會在一切結束後帶走她。你可以再找個人,預生一個繼承人。”


    傅夢鶴縱使覺得自己已經是最無情的商人,可鳳霽月的話還是刺痛了他。


    “為什麽?靈華出生後,你從沒關心過她。你甚至沒有生過她,我撫養了她,她這樣完美,應該是我的繼承人,她擁有我的血脈。”


    “以她為繼承人,鳳氏就還活著。我們的交易是毀掉鳳氏,而不是讓它重新寄生在傅氏身上,有機會死灰複燃。不要以為你這樣是對女兒的愛,傅先生,你以為你能保護她一輩子嗎?這個龐大的王冠戴在她的頭上,會毀了她。”


    鳳霽月堅決反對了傅夢鶴的提議:“隻要她有鳳家的血,就應該消失才能獲得自由。你再去生一個, 或者幾個,總有更滿意的。隻要不是我的孩子,一切都會很完美。”


    “在你心中,我傅夢鶴就是可以隨便和什麽女人生孩子的動物嗎?”年輕的傅夢鶴還是容易上火的,他那時不懂得先動心的人輸了這樣的道理,他也不知道,自己所恨的是她的毫不在意。


    “不用隨便,你可以精挑細選,你有這個資格。隻要在我們的合作結束前不鬧到台麵上引人懷疑,你可以自便。”鳳霽月說著,又想到什麽似的通知他。


    “過些日子,我會有第二個女兒,叫鳳斂黛,他們會送迴來記在你名下。”


    傅夢鶴知道這個規矩是一迴事,但麵對這個規矩又是一件事。


    看著他屈辱的表情,鳳霽月則顯得平淡。


    “氣憤嗎?傅先生?用的是我的卵子,被隨意製造出來的是我的女兒,在我打開郵件前,我甚至不知道她的父親是誰。靈華至少是幸運的,她的父親是我自己選的。”


    鳳霽月黑色的眸子如同一把刀割痛了傅夢鶴的靈魂:“我不惜一切代價,要毀了鳳氏,傅先生能理解我一二了嗎?”


    傅夢鶴對鳳斂黛的感情是複雜的,相較於看到鳳皎皎時的麻木,鳳斂黛像一根刺,紮在他的心頭,迫使他重新麵對這場交易。


    他總是那麽聰明,盡管不願意承認,但他花了一周時間,還是想明白了一件事,他無可救藥的愛上了鳳霽月,他沒有辦法像一個商人一樣以買賣的思維麵對他們的關係。


    他們有了共同的女兒,他想要的更多。


    傅夢鶴選擇了鳳霽月心情不錯的那天攤牌。彼時她剛剛攻克了一個難關,甚至主動請傅夢鶴共進晚餐。


    浪漫的燭光中,鳳霽月整個人都散發著迷人的光,然後對他說:“傅先生,相信我,我很快就能有實質性進步,你可以著手安排生一個新的繼承人了,現在開始培養,無論男女都能夠接管你即將成就的偉業。”


    “可我隻想讓靈華做我的繼承人。”傅夢鶴此話一出,鳳霽月的微笑僵住了,她似乎遇到了不解的難題,微微皺眉道:“為何?”


    “因為我愛上了她的母親,我隻想讓我與所愛之人的孩子,繼承我的一切。”傅夢鶴看著一瞬間震驚呆滯的鳳霽月,迫不及待補充道。


    “我明白你的苦衷,霽月。我可以幫你一起處理掉那些礙事的人和勢力。我們共同創造一個更偉大的帝國,讓我們的女兒成為君臨世界的女王,不好嗎?”


    “你要毀約?”鳳霽月終於迴過神來,整個人的光芒消散了,看向傅夢鶴的目光夾雜著失望、憤怒與不可置信:“你要背叛我們的盟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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