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遇到牧羊人,我們就有這種預感了,除了咱們竟然還有其他人在談論帕布山,” 耶利哥邊說邊拖著屍體往一塊兒堆,動作熟練而沉穩,“這麽蹊蹺的事,不得不讓人起疑。但不管是不是陷阱,你在這條路上,我們就必須來。” 他的眼神堅定,看向石頭時,充滿了關切。


    聽著耶利哥簡單卻真摯的幾句話,一股暖流湧上石頭的心頭,他的眼眶微微濕潤,心中感慨:什麽是真正的朋友?知道你身處險境還是要過來幫你,不怕把自己也陷進去。


    “哥,你歇會吧!一會兒我和你一起搬。” 薩爾坐在草地上,掏出一塊油布,仔細地護理著閃閃發光的戰戟刃口和長長的槍尖。他們的戰戟與其說是戟,不如說是戰斧前麵長出一根長長的刺刀。家族遺傳基因賦予了兄弟倆強壯的體格,項羽比照自己的武器給他們打造了加強版戰戟,雖然比項羽的短戟更短一些,但卻是雙戟配置,就像雙臂的延伸,傳授的理念是以攻代守。


    “有耶利哥在你身邊我放心多了。” 石頭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加入了打掃戰場的行列,和耶利哥一起將所有的屍體並排放到了路邊。等他們離開後,兀鷲、烏鴉等食腐動物會過來負責 “迴收”。塵歸塵,土歸土,大自然賦予生靈生命,生命結束後,一切又迴歸大自然,無論貴賤,皆是如此。


    打掃完戰場,三人站在原地,望著月光下寂靜的山林,心中五味雜陳。“接下來怎麽辦?” 薩爾打破了沉默,看向石頭和耶利哥。石頭沉思片刻,說:“我們還是要繼續前進,找到蓮兒和艾古力,看看她們有沒有什麽收獲,然後弄清楚這背後到底有什麽陰謀。” 耶利哥點頭表示讚同,“沒錯,我們不能退縮,而且要更加小心。” 三人重新整理好裝備,沿著山路繼續前行,月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仿佛在大地上留下了一道堅毅的印記。


    三人騎在馬上,悠悠地沿著山路前行。皎潔的月光傾灑而下,給連綿起伏的大山披上了一層銀紗,山巒的輪廓在月色下若隱若現,如夢如幻。山間的樹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枝葉摩挲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低聲訴說著古老的故事。


    “其實睡山埡口挺好的,視野開闊,居高臨下能看到山穀裏的動靜。” 薩爾撇了撇嘴,嘴裏嘟囔著,臉上還帶著一絲不情願。這幾天的奔波讓他疲憊不堪,按他的想法,就地休息才是最好的選擇,可另外兩人卻不這麽想。二比一的投票結果,讓他不得不跟著繼續尋找宿營地。說著,他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人啊,真奇怪!” 耶利哥笑著拍了拍石頭的肩膀,臉上帶著幾分感慨,“不怕活人怕死人!這些還都是咱們自己殺死的人!” 他的眼神在月光下閃爍著,透著一絲對人性的思索。


    “我不是怕,我是膈應!” 石頭皺了皺眉頭,猛一抬頭看見遠處林子旁,一群失去主人的馬群在恣肆地低頭吃著夜草,石頭甩了甩頭,示意兄弟二人隨他走,一邊走一邊說,“那兒的血腥味太重!睡那兒晚上肯定做噩夢!” 他揮了揮手,像是要趕走那股血腥味。


    “走!咱們也看看能不能淘換到更好的馬。” 耶利哥瞬間就明白了石頭的用意,也是一甩頭,瀟灑地招唿薩爾挑選自己中意的馬匹。三人各自換馬後結伴並轡而行,借著月光向山坡下策馬前進。馬蹄聲噠噠作響,在寂靜的山林裏傳出很遠。


    “兄弟,你把辛克萊爾藏哪裏去了?” 一上來就幹仗,差點把主題忘了,薩爾一拍腦袋,突然問道。他一邊說,一邊湊近石頭,臉上帶著好奇的神情。


    “我?辛克萊爾?” 石頭一掀褲腿兒,露出裏麵包紮的布,傷口崩裂了,血又滲了出來,“我壓根也沒找到什麽帕布山,更別提什麽辛克萊爾了。我這幾天遭老罪了!” 隨後他把自己在樹上偷聽到的西夜國少主沙隆與巴魯、雅金雅克兄弟的談話,以及這幾天的遭遇簡要地講述給了兄弟二人。講著講著,他還忍不住唉聲歎氣,臉上滿是疲憊與無奈。


    “你說你要是把小弟弟給割掉了該有多好啊!” 薩爾忍不住笑出聲,揶揄道,“石公公,老天不長眼啊!聽說你們漢人當了太監就可以到皇帝身邊享福了,師傅說曾經有個九千歲,不就是太監嗎?” 他笑得前仰後合,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


    “我要是沒了小弟弟,我把你也騸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麽鬼主意。” 石頭瞪了薩爾一眼,乜斜著他,“看這架勢,你們也沒收獲唄?說說你們的經曆。” 他伸手作勢要去打薩爾,卻被薩爾靈活地躲開了。


    “哥,你說吧!” 薩爾收起笑容,把話題轉給了耶利哥,神色有些黯淡,“一想起賽買提,我心就在流血!攪得疼。”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仿佛還能看到賽買提的身影。


    耶利哥比薩爾的情緒管理能力強出很多,他深吸一口氣,把這幾天遇到賽買提以及那個嫵媚的黑色皮甲女人的事盡數告訴了石頭。他說得很平靜,但眼神中還是透露出一絲悲傷。


    “放心!咱們一定能報了仇!既然她出現在了這片土地,咱們總會遇到她!” 石頭暗暗咬牙,握緊了拳頭,寬慰兩兄弟。月光下,他的眼神堅定而熾熱,仿佛燃燒著複仇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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