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玄正伏在案上趕製她最後的一筆訂單,吃不消,根本吃不消,給再多錢她也吃不消了。


    幸好幾日前及時停止接收訂單,否則欠下的貨沒日沒夜也要趕到明年。


    這段時間她連修煉的時間都舍棄了,一心撲在賺錢上,靈石袋是鼓起來了,可她的修為至今停滯不前,還是得先幹正事。


    耽誤自己的修行是小事,耽誤六師兄的修行是大事。


    等她了卻心願,到時可以邀請六師兄一起開個靈器店,提高機械化生產,做大做強!


    完成最後一件靈器,筆墨,顏料還剩下不少,餘玄心血來潮又設計了幾款日常需要用到的小家器,上次那個自動化茶具二師父讚不絕口,用的十分順手。


    正好借此給親師父量身定製幾件,等六師兄閑暇時間便可以依圖紙做出來。


    夜色正濃,餘玄構思的正認真,門前有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不會兒,傳來輕細的敲門聲。


    “進來。”


    反正五師兄在院中練劍,若是有危險他定會第一時間發現,沒響動說明來者是熟人,餘玄很是放心。


    “小師妹!”


    念笑然裹著一身墨黑色披風走進來,樣子有些羞羞答答,跟白日裏的嚴肅大庭相徑。


    餘玄停下手裏的筆,揉揉疲憊的眼睛笑問道。


    “笑然師姐,深夜突然造訪,可是有什麽事啊?”


    念笑然披風未摘,提步走到長凳前倉促坐下,雙手來迴輕擦,似有話不好意思說出口。


    餘玄倒也不急,耐心地等著她,猶豫片刻,念笑然眼神流轉,抿唇道。


    “小師妹,知曉你近日比較忙,師姐不好來打擾你,所以才等到今晚,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師妹可否答應?”


    餘玄小嘴一咧,“能不能答應,也要師姐先說什麽事情,我才好做思量。”


    她做事量力而行,絕不逞強,不能因為對方是師姐,就一味地攬責任,萬一做不到她便失信於人,即使能做的到,若是要舍棄自身的利益,那她也得提前權衡下。


    “能不能請小師妹作畫一張,在我這件靈器上。”


    念笑然說著遞上一塊精致的玉佩,眼眸中有抑製的興奮之意。


    餘玄眉頭微皺,在如此小的玉麵上,也不是不可以。


    “我試試吧!師姐想要繪製什麽畫?”


    “人物畫。”


    “師姐可是想繪製自畫像。”


    “不,不是我的畫像。”


    “那是何人?可有樣板畫?”


    餘玄翻著玉佩仔細觀想從何處下手,卻聽不到對方的迴答,抬起眼簾,隻見念笑然麵紅耳赤。


    “我沒有他的畫像,但我記得他的模樣,小師妹,若是我口訴描繪,你能否畫出他的樣子?”


    “這可就有些難度了,”餘玄放下玉佩,揉揉吃痛的腦子,“不過師姐敢說我就敢畫,隻是最後畫的像不像那人的模樣,師妹我就不能保證了。”


    “無妨,來吧!”


    念笑然來之前就已做了最壞打算,不見真人隻聽口訴便想畫的逼真,那簡直比登天還難,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那人五官俊美,清瘦的臉,劍眉……”


    聽著師姐娓娓闡述,餘玄跟著她慢慢描繪出俊俏男子的輪廓……


    “最重要的是,他左眼下有一顆絕美的淚痣,就在這。”


    念笑然忍不住舉起手親身示範,餘玄笑著打趣。


    “那身形呢?笑然師姐,我們接下來該畫他絕美的大長腿了。”


    念笑然的臉色瞬間黯淡下來,“小師妹,隻畫半身像就好了,下半身就不畫了。”


    “那好。”


    工期減了一半,餘玄高興還來不及,素描像畫好了,接下來就是填充細節,上色。


    天即將破曉,小師妹還在忙碌,念笑然有些於心不忍。


    “不著急的,小師妹,你先歇息,畫像我明日再來取就好了。”


    “好。”


    餘玄頭也顧不上抬,繼續手上細微的動作。


    “這幅畫像需要多少靈石?我付給小師妹。”


    念笑然說著掏出靈石袋,餘玄抽空看一眼她,笑笑。


    “這畫像我免費為師姐繪製,不收靈石,笑然師姐若是覺得我辛苦,心裏過意不去,就記下我這份人情,今後在煉丹方麵多照顧照顧師妹我就行。”


    幾句話,念笑然瞬間刷新對這個小師妹的印象,嘴甜的小機靈鬼,怪不得如此招師父的喜愛。


    “那就有勞小師妹了,不過,”念笑然咬唇,“此畫像男子與我並無一絲男女之情,還望小師妹不要誤會。”


    “師姐多慮了,”餘玄笑的一臉坦然,她完全沒往那方麵想。


    “他雖是我欽慕的人,但我更敬佩他的為人以及他在丹修上的造詣,所以從心裏視他為追求的目標,哦,小師妹,不要誤會,不是追求他這個人,是想跟上他的腳步,追上他的境界……”


    看著她慌亂地解釋,餘玄卻覺得深受鼓舞,連如此優秀的師姐都有她前進的目標,自己有什麽理由不努力呢!


    待說完心中所想,念笑然竟覺得意猶未盡,她好像不知不覺中已經把小師妹當做她信任的人,忍不住跟她傾訴更多,算了,還是不耽誤師妹休息了,再聊下去估計家底都要抖摟出來了。


    送走笑然師姐,餘玄一絲不苟將畫像細細收尾,直到旭日東升,潘越安結束練劍推門而入。


    “五師兄今日結束的有點晚啊!”


    “小師妹不也沒睡,熬到大天亮,你都如此拚命,我怎麽好意思偷懶呢?”


    潘越安笑說著,悄無聲息地站在小師妹身後,盯著她手裏玉佩上的畫像。


    “這個人有點眼熟!”


    “嗯?五師兄認識?”


    餘玄好奇問道,總算從忘我的創作中抬起沉重的小腦袋。


    潘越安單手撐著下巴,細想一下,“像四師兄!”


    四師兄?餘玄一股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她那未曾謀麵的四師兄啊!


    沒想到還沒見麵就已畫過他的像,餘玄頓時仰起驕傲的小表情。


    “五師兄既然能從這畫像裏看出是四師兄,是不是因為師妹我畫功了得,畫的超像啊?”


    潘越安淡然搖搖頭,“非也,除了那顆痣像,其他的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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