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承霖大步離開。


    原本擁擠的長廊瞬間變得空蕩起來,隻有零星幾個研究人員在奔波忙碌。


    有人小聲議論著嶽上將的出現。


    按理來說,嶽上將屬於武裝部隊,和他們這群在後方的研究幹部毫不相幹。


    平日裏井水不犯河水,他怎麽在這個時候殺過來了?


    時親倒是不關心他們的談話,她更關心自己什麽時候可以離開。


    算了算在這個世界停留的時間,她的效率蠻高的了。


    時親在晉敘的辦公室門外等著。


    房門的隔音效果很好,門口還有兩個士兵端著槍。


    她就在門口來迴徘徊,時而停下,時而望向緊閉的房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每一秒的等待都在被無限拉長。


    終於,房門打開。


    嶽承霖先走了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時親頗為驚訝。


    “等我?決定好跟我走了嗎?”


    時親沒有理他,從他身旁越過,敲了敲門:“晉教授。”


    嶽承霖擰眉。


    上一個無視他說話的人,被他派人吊起來抽了十鞭子。


    算了,來日方長。


    “走。”他對屬下道。


    時親每次覺得,站在她身邊的嶽承霖就和一座高山一樣。


    不僅身型像,性格越像。


    見高山離開,她頓感輕鬆,主動進屋把門關好。


    晉敘的辦公室十分整潔,放眼望去一片潔白。


    金屬質感的牆壁散發著冷冽的光澤,就和晉敘的本人一樣不近人情。


    晉敘坐在椅子上,雙手交疊放在桌上。


    他眉眼有些黯淡,薄唇緊抿著。


    “晉教授,我是來確認合約的。”


    時親在他的對麵坐下,用較為客氣的聲音說:


    “既然該做的事我都做了,你可以上報了。”


    晉敘目光漸漸聚焦,落在她的身上。


    他第一次在她的眼裏看到期待。


    “怎麽,想跟嶽上將離開?”


    “當然不是。”


    晉敘平靜地注視著她:“那你想去哪?”


    時親頓了頓,“迴家。”


    晉敘輕笑出聲。


    他很少笑,終日都是嚴肅的。


    冷不丁一笑起來猶如冰雪初融,充滿理智的交錯線條覆上了一層色彩。


    “我調查過你,你沒有家。”


    離開了實驗室,她能去哪?


    時親爭取道:“不管怎麽說,我已經完成我該做的了。”


    “你沒有完成。”


    晉敘從抽屜裏取出合約。


    “上麵寫得很清楚,你需要帶迴活體。”


    “而且你有義務配合實驗區完成病毒解藥的製作。”


    時親把合約拿過來看,找出他的語言漏洞:


    “這裏白紙黑字寫得十分清楚,活體帶不迴來屍體也行,兩個樣本我都配合你取到了。”


    “還有這個,我隻是可以配合你,並不代表我要一直配合到解藥製作出來,你這是……”


    時親聲音越來越小。


    因為她發現晉敘的目光有些不對勁。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她,眸色黑得可怕,好似一團揮不開的濃霧。


    這種眼神如有實質一般,無形中掐住了她的喉嚨。


    她心中警鈴大作,提醒著她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時親的大腦瘋狂思考,應該怎麽讓晉敘上報。


    隻要他不上報,合約便沒有完成,他就能一直扣押著她。


    這種壓力讓她感到焦慮。


    “不用擔心。”晉敘拿迴合約,將它們放迴抽屜:“以你的能力,抓活體不難。”


    時親撐著腦袋,幹脆把話攤開了說:“到底還需要我做什麽?把活體抓迴來,對吧?”


    晉敘沉思片刻。


    “不用,先把你的身體數據弄清楚。”


    他拿出一包牛皮紙文件袋,一邊拆開一邊道:“電極片取下來吧。”


    時親哦了一聲,起身要走。


    身後,晉敘低頭檢查著桌麵上滿滿當當的文件。


    他修長的指節夾著鋼筆,敲了敲桌麵。


    “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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