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總們麵麵相覷。


    他們隻是分公司的總經理,哪敢議論頂頭上司的家長裏短。


    其中一位老總經驗老道,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拿起文件:


    “該交待的內容都說得差不多了,要不今天就到這,我們先離開了。”


    他神色自若,甚至帶著微笑,仿佛沒看見過來討公道的母女二人。


    其他老總見他出聲,連忙附和,有的人甚至強調了一下工作內容。


    好像這次會議的結束不是因為鬧事,而是他們真的開完會了。


    傅既舟臉色陰沉。


    “會議結束。”


    老總們魚貫而出。


    兩個助理默契地跟著離開,順便把辦公室的門關上。


    屋裏隻剩下傅既舟和這對母女。


    “既舟,我媽隻是太生氣了,畢竟你出軌的對象是……時親。”


    許知桑沒想過要把這件事鬧得太難看,她隻是想借父母給的壓力讓傅既舟跟自己好好的。


    傅既舟把文件夾逐一合上,推到一邊,動作不緊不慢。


    他淡淡開口:


    “我們什麽時候在一起了?”


    傅既舟提出的問題的聲音平靜又冷漠,仿佛這是一個與他無關的疑問。


    許知桑猛地抬起頭,驚愕道:“什麽?”


    傅既舟也意識到,他的確默認過這段關係。


    和許知桑在一起,再和她結婚,好像是順理成章的事。


    但現在他對這段關係產生了質疑。


    他想和許知桑在一起,是喜歡還是執念?


    他到現在仍清楚地記得對許知桑心動的一瞬間。


    那是一次國外會議。


    許知桑站在演講台上,發表對國際經濟市場的看法。


    她的發音標準又流利,談吐自然大方,在燈光下璀璨奪目。


    那次會議,他對她的印象很深。


    後麵在國內與她偶遇,他驚訝之餘心生歡喜,於是開始追求。


    她對他的出現很意外,以收養她的家庭背景太差為由一直沒有同意。


    他並不相信這個理由。


    因為他見過她光芒萬丈的時候,在演講台上麵對數百人侃侃而談,從容不迫。


    但長時間接觸下來,他發現她的存在感遠遠比不上時家那位養女。


    他不得不懷疑那次的演講,她得彩排了多少遍。


    “分手吧。”他道。


    許知桑身體猛地一震。


    “傅既舟,這話你是怎麽輕易說出口的?”


    她聲音顫抖著,淚水如決堤般湧出。


    傅既舟的聲音冷靜而理智:


    “無論是你還是我,從來沒有對這段關係做出確認性的迴答。”


    “如果我們是曖昧關係,現在開始我會跟你斷幹淨,如果你認為我們已經開始交往了,那我現在提出分手。”


    “時家從商多年,應該知道生意人的臉麵。”


    “今天你們鬧到公司,已經觸及到我的底線了。”


    許知桑還想說什麽,李慧君卻搶先一步:


    “還真以為自己是香餑餑嗎?時家不缺女婿!”


    “我告訴你,這次我們來公司就是為了跟你說清楚的,你這種人渣根本配不上我的女兒!”


    許知桑急切喊了一聲:“媽!”


    這不是壞她的好事嗎?


    屋內氣氛降至冰點。


    傅既舟抬眸,見這兩個人還杵在這,從一旁挪過來唿叫機。


    他把手放在上麵:“需要叫保安來嗎?”


    李慧君啐了一口:“當初我真是瞎了眼了。”


    傅既舟按下唿叫機按鈕,通知保衛科送客。


    李慧君臉色難看,抓住許知桑的手腕往外走。


    許知桑一步三迴頭,卻什麽都挽迴不了。


    很快,許知桑帶母親大鬧傅既舟公司的事在業內傳開了。


    眾說紛紜。


    各種猜測和謠言潮水般襲來。


    ‘許知桑就是想通過這種手段讓傅既舟承認他們之間的關係。’


    ‘明眼人誰看不出來她想給自己求一個名分?’


    ‘可那樣做太衝動了,闖公司辦公室和潑婦罵街有什麽區別?不僅達不成目的,還會讓自己尷尬。’


    ‘據可靠消息,傅總出軌對象是許知桑的姐妹!’


    ‘總覺得傅總不是那樣的人。’


    ‘作為企業家,他讓自己陷入這種桃色風波裏已經很失敗了。’


    在輿論的喧囂中,傅既舟的幾項合作被迫中止。


    倒不是停止合作,而是眼下的輿論不適合項目推進。


    傅既舟背負著巨大壓力與各方溝通,一時間忙得不可開交。


    ……


    溫暖的咖啡店內,燈光灑在木質桌椅上,溫馨而舒適。


    彩色特質窗花玻璃旁的女人姿態慵懶,她左手托著下巴,右手拿著小勺子在咖啡杯裏攪動著。


    在她對麵,俊逸儒雅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所以你今天約我出來就是跟我說這些?”


    時親不理解秦暮的做法。


    他磨了好幾天才把她約出來,就是為了告訴她最近傅既舟有多麽多麽地忙碌嗎?


    “我和他合作了。”秦暮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時親嗆住。


    “什麽?”她這才正眼看他,不可思議道:“你跟他合作?”


    “嗯,處理這次的輿論。”


    關於秦暮的業務能力,時親是認可的。


    “挺好的。”


    秦暮頓了頓,壓低聲音道:“作為律師,我已經向他了解了全過程,也知道你和他的事。”


    時親臉頰染上緋紅。


    完。


    全完。


    她低頭開始尋找地縫。


    秦暮瞧她像鴕鳥一樣把腦袋埋進臂彎裏,忍俊不禁道:“其實我找你是想說我們的私事。”


    “我為之前對你的冒犯道歉,請問我可以追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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