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親試探詢問:“你還記得那天在音樂廳抱走我的那個女人嗎?”


    陳律辭點了下頭。


    他自然記得。


    她和她很像,眼型都很漂亮,隻不過看起來一個嫵媚張揚,一個淡漠內斂。


    “我想再找她,你能帶我去嗎?”時親眼巴巴看著他。


    她被玉佩限製著,哪兒也去不了,隻能讓他帶著了。


    陳律辭垂眸思索,幾秒後開口:“可以。”


    “謝謝!”時親高興地把手機還給他。


    陳律辭眸色溫柔,“那你現在想吃什麽?”


    “吃……”


    時親琢磨了一下。


    “先去吃個涮火鍋,再去買個小蛋糕,最後去酒吧點一杯雞尾酒。”


    陳律辭覺得他的貓喜歡的食物太人性化了。


    貓咪真的可以吃這些嗎?


    他有些擔心,上網查了查。


    按理來說這些東西小貓咪都應該忌口,但她現在是人的模樣,應該還好吧?


    “要適量。”他吩咐著。


    時親連連點頭。


    陳律辭喊來助理小峰,讓小峰開車。


    高級轎車在夜色中平穩地行駛,上高架後,高樓大廈的輪廓融在夜色中後退著。


    時親想坐在另一邊看看窗外的夜景。


    隻是她想挪過去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強大的阻力。


    她差點就要摔了。


    玉牌給她限製的距離實在是太短了,她必須要挨著玉牌才行。


    陳律辭反應很快,一把抓住了她,這才避免了她摔倒在車座上的狼狽情況。


    “謝謝。”


    這兩個字她都不知道對他說了多少次了。


    陳律辭看出她的想法,朝她的方向挪了挪。


    她這下可以坐在窗邊看夜景了。


    城市的霓虹燈宛若流淌中的星河。


    遠處高大的摩天輪緩慢的轉動著。


    時親好奇地問:“陳先生,你之前是做什麽工作的?”


    陳律辭眸色微閃:“小生意。”


    “和你的妹妹是同行嗎?”


    “不是。”


    時親哦了一聲,沒有繼續問下去了。


    她對他的個人職業倒也沒有那麽的好奇。


    陳律辭看了時親許久。


    半晌後,他問:“你呢?”


    他對她並不了解。


    時親當然要維持人設了!


    不對,貓設。


    畢竟第一次見麵她是用貓咪的樣子和他接觸的。


    她不希望把簡單的故事複雜化,一個謊言要用很多個謊言去圓。


    還不如將錯就錯。


    “我就是一隻陪伴在主人身邊的貓啊,她經常帶我出去玩什麽的。”


    “所以我對人類的世界比較了解,我也很喜歡吃人類的食物。”


    “後來的事你應該知道,我和她在音樂廳走散了,就被你撿到了。”


    “再後來你也知道,邪惡的巫婆把我收在了玉牌裏。”


    陳律辭追問:“那為什麽巫婆和你長相相似呢?”


    “不知道啊。”


    時親瞪大了眼睛,十分無辜。


    她隻是一隻什麽也不懂的小貓咪呀。


    眼下的情況,裝傻才是正確的選擇,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麽編了。


    見她這副模樣,陳律辭也不問了。


    畢竟她也是受害者。


    “所以……”陳律辭語調變慢了很多:“你現在要去找主人嗎?”


    “嗯嗯。”


    車窗外的霓虹燈交替閃爍著。


    光亮映在時親的臉上,狹長的眼眸長睫微垂,好似藏在光影裏的狐狸。


    陳律辭大半身形在黑暗中,偶爾有一束光將他蒼白的麵龐照亮,露出他深邃的目光。


    他始終看著她,看著他的所有物。


    如果她找到主人,是不是就會離開了?


    陳律辭唿吸漸重。


    其實生病之後,他才覺得他的人生變得清閑了很多。


    至少他活的像個人了。


    不用周旋在各方利益之間,也不用擔心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他感覺死亡是一種解脫,等待死亡的過程才是他享受人生的過程。


    他終於從泥潭中爬了出來,收拾收拾幹幹淨淨的走。


    這種擺爛等死的感覺也是一種享受,讓他整個人都佛係了很多。


    可是他遇到了一隻貓。


    這隻貓跟他沒有任何利益關係,她的接近毫無目的性。


    他可以對任何人防備,包括他的親妹妹。


    但是在這隻貓麵前,他沒有任何擔心。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這種單純的相識的關係了。


    其實也不算單純,畢竟他一直在吸取著她的生命。


    陳律辭握緊手中的玉牌。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她離開。


    時親的身子忽然一僵。


    她縮了縮肩膀,迴頭問:“怎麽了?”


    “沒事,弄疼你了嗎?”


    陳律辭放鬆手部。


    “沒關係,不疼。”時親看了眼他的手:“如果你一直拿著玉牌不方便把它放兜裏也行。”


    陳律辭搖搖頭。


    他接受不了玉牌碎裂。


    時親神思一動:“我好像拿不起來玉牌,但如果你把玉牌放在我的手上呢?”


    人無法抱起自己,但是人可以自己躺下呀。


    時親伸出手,滿臉好奇:“試試?”


    陳律辭沒有把玉牌給她。


    如果玉牌真的可以被她戴著,那他的存在就沒意義了。


    她會離開的。


    陳律辭笑了笑:“你就不怕你拿不住摔了嗎?這樣還是太不安全了。”


    時親雙手攤開,手背放在他的腿上:“這樣行不行?就算我拿不住,也有你的腿墊著呢。”


    那細膩柔軟的手背貼著他的大腿,讓陳律辭下意識繃緊。


    或許是怕壓著他,她的重量壓的非常非常輕。


    車子行駛會有輕微的晃動感。


    她的手會若有似無地觸碰他。


    那綿軟的力道一寸一寸打在他的心神上。


    陳律辭握住她的手腕。


    “迴家再試,用床墊著更安全。”


    時親一想也是,萬一她拿不住,再給陳先生這個大病號砸骨折了呢?


    “那我們迴去再說。”


    陳律辭點了點頭。


    晚上,時親吃了個盡興。


    無論她想吃什麽,陳律辭都會安排。


    最後去酒吧時候,時親喝了好幾杯很甜的酒。


    陳律辭見她喜歡,又訂了一捆。


    嘈雜的環境裏,年輕的侍應生提醒著:


    “先生,雖然這酒很甜,但度數特別高,很容易醉的。”


    陳律辭隻是禮貌地笑了下:“沒關係。”


    侍應生不會勸第二次,他隻是盡職地提醒一下。


    時親很少來這種地方。


    她難得帶著輕鬆的心情聽曲喝酒。


    關鍵這酒一點都不嗆人,而且味道非常甜,就像果汁一樣。


    她挨著陳律辭坐在卡座上,見台上有熱舞的美女,她激動地碰了碰他的胳膊。


    “快看快看。”


    舞台上,穿的火辣的男女在一起跳起整齊的熱舞。


    昏暗吵鬧的環境裏,陳律辭的目光始終在她身上。


    他忽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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