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人滿臉怒色,齊馨雨剛剛斷氣不久,這短命鬼就上門來,打擾,分明是來挑釁!


    可偏偏她和宮家子站在一起,叫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但那瞟過來的眼神,全是飛刀,刀刀想要人命。


    “閬姑娘前來是想幹什麽?我們齊家和貴府並無交集吧?”齊馨菲沉著臉問。


    “這話問得好。我來,也是想問一下貴府,既無交集,我到底是哪裏得罪了貴府,以至於你們要致我滿門死地?”閬九川淡淡地問。


    “你休要含血噴人!”齊家子大怒:“分明是你口出惡言,詛咒我家小四,導致她早早就香消玉殞。”


    齊馨菲臉色一變:“大哥,四妹她是死於急症!”


    她又看向宮家二子,強笑道:“我大哥素來疼愛四妹,如今她因急症暴斃而亡,他也是急紅眼了,才會胡說八道。”


    詛咒致死,騙外人可以,騙眼前的宮家子弟,不過是徒增笑話罷了。


    閬九川看向宮七:“再不進去,人就要跑了。”


    宮七立即入了那院落,宮四也跟上。


    齊馨菲臉上一白,看樣子,這短命鬼和宮家子頗有交情,竟是因她一句就擅闖了,壓根不理她的話。


    難道這宮家,是為閬九川出頭來的?


    齊馨菲的指甲緊緊掐著手心,心裏在快速權衡,今日這事怕是不能輕易了了,齊家還沒有重要到能讓榮家和宮家翻臉,尤其是榮家還打算著讓少主和宮家少主聯姻。


    齊家怕是要成為棄子了!


    不但如此,便是她,隻怕迴去後也會被勒令不許和娘家來往,畢竟因了齊家事,兩個道長折了修為,如今還招來了宮家子。


    想明白這一點,齊馨菲的身體不免有些搖搖欲墜,越發的麵無人色,頭一次對小妹生出一絲怨懟。


    齊馨雨該收斂一點的,如今把自己折進去不說,還連累家人,更連累她。


    齊馨菲抬眸,看向閬九川,後者看著她,眼神深邃又冷,像是洞穿了一切似的,眼含嘲意和不屑,不禁心中一緊。


    惹錯人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齊馨菲眼前發黑。


    閬九川已經入了院落,看到了那聞聲出來的幾個屬於榮家的門人,所謂護族長老。


    宮七認出無木道人不說,更是一眼就看出他和身側的黃眉道遭了反噬,不禁臉色冷沉,道:“玄族有令,不得隨意對世俗中人施以玄門術數保進行打壓報複,更不得以陰損之術害人,一經發現,會由玄盟執法堂廢去修為,你們身為榮家門人,更位列長老,不會不知吧?如今,你們是明知故犯,明著違反禁令?”


    閬九川聽到這話,眸色微動,竟還有這樣的執法堂?


    成道長恨不得把自己縮成鵪鶉,真他娘的倒黴,他就知道,從這兩個家夥術敗了他就該馬上離開齊家的,如今好了,竟是被人堵上門,抓了個正著。


    這堵人的還是宮家二子,那宮七,是個混不吝的,虎起來,敢掀人祖墳的那種癲人。


    傳說這宮七還是宮家的下代繼承人,但不知真假,畢竟他有沒有道根,得宮家說了算。


    成道長顧不上身邊二人死活,上前一步,拱手道:“兩位宮道友明察,老道我隻是奉命前來幫齊家小姐驅邪震煞,隻是老道學藝未精,並無法將齊小姐體內的陰煞給祛除幹淨,才叫她死於陰毒之中。至於禁令,老道真的不曾違反,就是驅邪時,受了點傷罷了。”


    “你不必狡辯,有沒有擅用禁術,自有執法堂的去查。”宮四冷漠地道。


    成道長一抖:“老道敢對天起誓的。”


    無木道人和黃眉道的臉色發黑,捂著胸口瞥了成道長一眼,才道:“宮小道友,我們自是不敢違反禁令的,隻是事出有因。”


    “什麽事嚴重到需要兩位,在光天化日之下,引陰聚煞,招邪欲害無辜百姓?”宮七盯著那臉色灰敗,頭發啞白無光的無木道人,冷道:“你別拿廢話和我扯那雜七雜八的,扯多了,對你這反噬毫無好處,說不定還會加重,修為倒退到零。畢竟,你那個招邪驅鬼術,乃是我們師兄弟破的。”


    他沒說閬九川幹了啥,並非是為了搶功,是因為這事多少透著古怪,他懷疑他們下這狠手,並非隻為了給那什麽齊小姐出頭,怕是別有內情。


    無木道人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怨毒,怪不得他們會遭此反噬,他的萬鬼幡都廢了,原來是因為他們。


    他就說,有人在護著這閬九川,沒想到會是宮家。


    族裏知道嗎?


    這宮七出名的難纏,真被他叫動那執法堂,他們就真的廢了。


    無木道人沉聲道:“宮小道友,我們確實事出有因,黃眉。”


    黃眉道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從裏麵倒出一樣物事,雙手托著,道:“宮小道友請看,齊家這小娘子本不會因為怨鬼纏身,死於陰煞之毒。她落得如此下場,全是因為有人將她的護身法器給破毀,導致她招了邪而喪命。我等,不過是替天行道,替小娘子討迴一個因果報應罷了!如果衛道也是錯,那我等到了執法堂,也是無愧於心的。”


    “呸,巧言善辯!”將掣險些跳出來指著那惡道破口大罵。


    閬九川按著它:“宮七修為不低,別招他注意。”


    她看向那串護身法器,正是當日齊馨雨腰間戴著的那串壓裙角的五帝錢串,被濃烈的血煞氣衝散斷裂,失了奇效,如今他們為了脫罪,不惜在這上麵加了些痕跡。


    而這痕跡,哈,還有一點她的氣息?


    絕了,這是要把罪摁死在她身上啊!


    閬九川低眉垂眸,撫摸著腰間的帝鍾,手指發癢,她的反骨動了,想搞事。


    她的指尖剛輕輕一擊帝鍾,宮七便冷笑道:“替天行道就是要絕人滿門?你的道,乃是魔道麽,還是榮家教你的?什麽時候,榮家入了魔道?”


    他緩步上前,拿起那五帝錢串,垂眸,眼中有異光劃過,道:“明明是被至陰至怨的血煞氣衝破這破玩意上麵的符紋,後麵加點術數痕跡就想騙過我的眼?你是把我宮七當傻子看啊?”


    他抬頭一笑:“我這人,最煩有人把我當傻子看!”


    宮四一驚,暗道不好,連忙開口:“小七不可……”


    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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