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的嘴角還在滲血。


    他的掌心被顧漾按在扳指碎片上,淌出的血紅得發黑。


    “我不能說。”江浸額頭冷汗直冒,卻閉口不言。


    鹿桑的警告言猶在耳。


    他還需要定期從她那裏拿到的解藥。


    一想起那雙不容置疑的眼睛,江浸就有種深入骨髓的窒息感。


    “顧總,”江浸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知道你不會殺了我,但我若說了就是生不如死。”


    他嚐過藥毒發作的滋味。


    這是比死更為恐懼的結果。


    他隻能選擇隱瞞。


    “嘶……”江浸忍受著手上傳來的疼痛,已經冷得麻木了。


    “我能查到的事情,我相信隻要顧總有心去查,就一定能查到,再不濟,你可以試試,拿你與鹿桑的交情賭一賭,說不定她會對你坦誠相待。”


    “守口如瓶,做得不錯。”顧漾收了手,露出了一絲讚許的笑。


    “什、什麽?!”江浸盯著他,忽然不知道是哭是笑了。


    真想罵一句,姓顧的他是不是有病!


    明明一開始就不打算從他這裏逼問出什麽來,還非得試探他一下。


    合著跑他這來是為了……秀恩愛?


    說到底,折磨他,還是為了那個女人。


    所以,他算不算抓住了顧漾的把柄。


    若是他現在告訴顧漾,鹿桑根本沒把他當成一夥人,甚至防著他跟防著瘟神一樣,他會是一副什麽表情?


    江浸實在好奇,“顧總,你該不會對鹿桑動了真感情?”


    聽到這話,顧漾頓時沉了臉,“你哪隻眼睛看我喜歡她了?”


    “那你還幫她……”


    他真是恨不得現在就告訴顧漾真相,看看他還笑不笑得出來。


    就在這時,顧漾的手機突然響起。


    是顧家老宅的緊急來電。


    “先生,”管家的聲音帶著焦急,“老夫人把乘帆少爺接走了。”


    顧漾的臉色瞬間陰沉,“什麽時候的事?”


    “半小時前,”管家壓低聲音,“秦小姐也在……”


    以顧老夫人對秦靈玉的偏愛……難保不會出事。


    “我馬上迴去。”顧漾掛斷電話,轉身就要離開。


    “顧漾,下次來,我可不會再給你來去自如的機會了,”江浸忍痛捂著流血的手,疼得狠狠咬牙,“你從我這拿走的,我一定讓你原數奉還。”


    顧漾的腳步頓了一下,但沒有迴頭,“榮幸之至。”


    顧家老宅裏。


    顧老夫人正握著顧乘帆的手,語重心長。


    “乘帆啊,到阿太這來,”她摸著顧乘帆的頭,“聽你玉姨說你最近心情不好,也不願意吃藥了,是不是有人讓你不開心了啊,跟阿太說說。”


    顧乘帆抱著書包,站得板板正正,小臉皺成一團,“阿太,我沒有說謊,有個很厲害的醫生給我看過病了,我身體早就好了,不需要吃藥了。”


    他沒辦法暴露媽咪的存在,隻好這麽解釋。


    “奶奶,”秦靈玉在一旁添油加醋,“乘帆最近可能聽了外麵的流言,知道了鹿玥的事,鬧了點小性子,不如讓我來勸勸他?”


    她已經被阿漾勒令不許再踏足臨江公寓,隻能出此下策。


    顧老夫人自然信得過秦靈玉,點點頭,“也好。”


    秦靈玉蹲下身,撫摸著顧乘帆的臉,指甲幾乎戳到他的肉裏,“乘帆,玉姨知道你是乖孩子,一定不會讓你阿太擔心的,對不對?”


    夜色籠罩城市時,顧漾的車飛馳在通往老宅的路上。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露出青筋,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他踩下油門,車速表指針瘋狂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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