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帳東西!反了她了!”賀大娘子氣得渾身發抖,“我這就去找她去。”


    宋薇撲通一聲跪在賀大娘子麵前,泣不成聲。


    “母親,微兒是偷偷來的,您可千萬別讓姐姐知道了,她若是知道我來您這兒通風報信,迴去定會加倍折磨女兒的。”


    賀大娘子看著宋薇如此模樣,心裏怒火更甚,但她總要顧及宋薇的安危。


    “我的兒,母親知道你是個好孩子。”賀大娘子強壓住心頭的火氣,扶起宋薇,輕輕拍了拍宋薇的背。


    “別哭了,母親不會讓你受到傷害。這件事我們從長計議,母親這會兒不去了。”


    宋薇這才稍稍止住了哭聲,抽噎著問道:“母親,我們該怎麽辦?”


    “她有沒有和你說什麽時候讓你做人證?”賀大娘子看著宋薇的眼睛。


    宋薇搖搖頭:“姐姐讓我自己個兒好好想想說辭,隨時等她通知。”


    賀大娘子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得想個法子。”


    “大娘子。”一旁的陳媽媽實在忍不住了,她是賀氏娘家陪嫁過來的,跟了賀氏幾十年,哪能眼睜睜看著賀大娘子身陷囹圄。


    更何況,害死老太太的事兒,也有她的一份,雖然並沒有直接動手,但若真的查起來,她也脫不了幹係。


    賀大娘子轉頭看向陳媽媽:“陳媽媽,你可是有什麽好主意?”


    陳媽媽直接跪倒在地:“奴婢該死啊。”


    “怎麽了?起來說話。”賀大娘子臉色凝重,以為陳媽媽是自責。


    陳媽媽不肯起來,她看了一眼宋薇,有些猶豫。


    宋薇倒是乖覺:“母親,需要微兒迴避嗎?”


    “不必,陳媽媽,你有什麽話但說無妨。”賀大娘子壓根兒不拿宋薇當外人。


    陳媽媽吞了吞口水:“大娘子,請饒奴婢一命。”


    “什麽饒命不饒命的?”賀大娘子顯然很不耐煩了,“快說,到底什麽事?”


    陳媽媽終於鼓起勇氣:“其實,其實棠姐兒不是大娘子您的親生女兒。”


    陳媽媽的話音剛落,空氣瞬間凝固了。


    賀大娘子瞪大了眼睛,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旁的宋薇也驚呆了,她怎麽也沒想到宋棠竟不是賀大娘子的親生女兒!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如同一道驚雷,炸得賀大娘子半晌迴不過神來。


    她呆呆地看著陳媽媽,嘴唇微張,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陳媽媽低著頭,不敢看賀大娘子的眼睛,聲音顫抖著說:“大娘子,這事兒奴婢一直瞞著,可如今棠姐兒她......奴婢實在是怕啊。”


    賀大娘子好一會兒才找迴自己的聲音,她聲音幹澀:“你......你說什麽?宋棠不是我的女兒,那她是誰的女兒?我的女兒去哪兒了?”


    陳媽媽又是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大娘子還記得嗎?當年您生棠姐兒是在寺廟生的,那天,寺廟裏還有一個將要臨盆的婦人。”


    “那婦人把我的孩子換走了?為什麽換走我的孩子,難道我生的竟不是女兒?”


    賀大娘子死死地盯著陳媽媽,眼裏滿是憤怒,她沒想到自己竟然養了別人孩子這麽多年。


    陳媽媽搖頭道:“大娘子,您生的也是女兒,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你們生的都是女兒,他們卻將那婦人的孩子和您的交換。”


    “那婦人是什麽來頭?你們為什麽輕易將孩子交給她?”賀大娘子臉色鐵青。


    陳媽媽極力解釋道:“那個婦人身邊好些侍衛,看起來身份非同小可。”


    “當時大娘子您暈了過去,身邊就一個產婆,奴婢去接水迴來的時候看到產婆被他們弄死了,奴婢嚇得不行躲在了角落,等他們走後奴婢才出來的。”


    “你當時怎麽不說?”賀大娘子冷下臉來。


    陳媽媽跪地磕頭:“奴婢該死,當時老爺和老太太都勸您不要大著肚子去寺廟祈福,說是不吉利,可您偏要去。”


    “後來又出了這樣的事,那會兒您剛生產完,身子虛得很,奴婢怕說出來您會傷心欲絕,更怕老爺和老太太怪罪您,本想著後麵再找機會與您說,這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你說的可是真的?”賀大娘子還是有些不相信,這件事太過離奇,若非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她是怎麽也不會相信這事兒會落在自己頭上。


    陳媽媽連連磕頭:“奴婢不敢有半句虛言,說的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


    賀大娘子跌坐在椅子上,隻覺得天旋地轉,身體微微顫抖,她閉目深吸一口氣。


    “怪不得,怪不得那丫頭與我不親,我也對她親熱不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你知不知道那婦人是何人?可曾看清她的模樣?”


    陳媽媽麵露難色:“初入寺廟的時候,奴婢曾遠遠瞧過一麵。”


    “但那婦人戴著帷帽,奴婢並未看清她的臉,隻隱約看到她的服飾華麗,身邊跟著的幾個人也個個氣勢洶洶,奴婢實在是不敢靠近。”


    賀大娘子心裏憤懣難平,宋棠這些年被養的金尊玉貴,而自己的親生女兒卻流落在外,不知生死。


    宋薇看著賀大娘子的模樣,一時不知是該笑還是無語。


    但宋棠無論是不是宋家女,她已經嫁給了慕長蕭成了侯府夫人,她們還是死對頭!


    “請大娘子處罰奴婢,隻求留奴婢一條賤命,讓奴婢繼續服侍您。”陳媽媽哀求著說道。


    賀大娘子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先起來吧,迴頭去領五板子。”


    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她心裏亂得很,現在滿腦裏全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不知道她這些年過得怎麽樣,有沒有吃苦。


    陳媽媽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連忙磕頭謝恩:“多謝大娘子,多謝大娘子。”


    賀大娘子轉頭看向宋薇:“微兒,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父親和兄長們。”


    宋薇乖乖點頭:“母親放心,女兒一定會守口如瓶的。”


    “隻是母親,姐姐讓微兒誣陷您害死祖母的事兒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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