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慕長蕭便大步走出了天牢。


    禦書房內。


    元榮麵無表情地坐在龍椅上:“慕舒安有孕了?”臉上並沒有喜悅神色,語氣平靜得讓人心寒。


    薛墨答道:“迴陛下,太醫已確診,舒妃娘娘確有身孕,胎兒已有一個多月了,是否留下,請陛下定奪。”


    “皇後那邊有什麽動靜?”元榮沉聲問道。


    薛墨迴話:“皇後娘娘得知消息後,隻是著人送去了些補品,並吩咐宮人好生照料舒妃娘娘。”


    “補品有沒有問題?”元榮看向薛墨。


    薛墨搖頭:“奴才已派人查驗過,補品並無異樣。”


    “看來她還是不死心。”元榮嘴角勾起冷笑,“那就留著吧,傳旨,冊封舒妃為舒貴妃,賜居長春宮,皇後貶為庶人,打入冷宮。”


    薛墨有些吃驚,陛下竟直接廢了皇後,屬實雷霆手段,他忙跪下道:“陛下,皇後娘娘畢竟位居中宮多年,此舉恐引起朝野震動,還請陛下三思。”


    元榮冷漠地揮了揮手:“補品有問題。”


    薛墨瞬間明白元榮的意思,無論補品有沒有問題,官家說有就是有。


    官家是要借著補品有問題的由頭,將皇後廢除,於是立刻說道:“奴才遵旨,即刻去辦。”


    待薛墨離開後,元榮獨自坐在禦書房內。


    這五年來,皇後一直殘害他的子嗣,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如今,舒妃有孕,皇後竟不對慕舒安腹中孩子下手!


    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她想通了,有了別的心思。


    元榮眼神深冷,該去見一見皇後了。


    他們‘夫妻’間,已經很久沒說‘體己話’了。


    冷宮之所以叫冷宮,並不是因為它原來就叫冷宮,也不是因為這兒的殿宇偏僻,終年陰冷。


    恰恰相反,曾經,這裏叫暖陽宮,住著一位得寵的妃子。


    後來,那位妃子因犯了錯事,觸怒龍顏,暖陽宮隻剩下這位妃子一人,整個宮裏變得冷冷清清,荒草叢生。


    再後來,這位妃子便在這裏了結了自己。


    自此之後,這暖陽宮再無人敢靠近。


    宮裏都傳這兒四季如冬,寒意徹骨,夜裏還有女人的哭泣聲,成了宮中最陰森的地方,便有了冷宮這一說。


    元榮踏入冷宮,見皇後身著素衣,麵容憔悴,卻依然保持著端莊的儀態,靜靜地望著他,並沒有起身給他行禮。


    “你終於來了。”


    元榮目光冷冽:“皇後,你可知罪?”


    皇後笑了起來:“知罪?何罪之有?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


    元榮冷哼一聲:“你殘害子嗣也就罷了,竟還生出謀逆心思,簡直罪不容誅。”


    “陛下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皇後冷冷看向元榮。


    元榮輕蔑道:“朕自然知曉,隻是沒有揭穿你而已,但你現在想挾皇子篡位,朕就不能不管了。”


    “你竟不在乎子嗣?”皇後瞳孔收縮,聲音顫抖:“難道你隻是借我的手殺了他們?”


    元榮冷笑:“你終於明白了,朕的好皇後。”


    “為什麽,他們可都是你的孩子,你難道不想要皇子嗎?”皇後想不明白。


    元榮冰冷的聲音在空曠的冷宮迴蕩:“朕最討厭孩子,你既然喜歡替朕解決,那便成全你。這些年,你隻不過是朕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你好狠毒的心腸!都說虎毒不食子,你竟連畜生都不如!”皇後聲音沙啞地罵了起來,反正她要死了,她沒什麽可怕的。


    元榮聽到皇後罵他,沒有生氣,竟是笑了。


    “皇後,你這麽恨朕,卻一直在幫朕做事,始終無法擺脫朕的掌控,這就是你的命,認命吧。”


    “不!我不認命!絕不認命!”皇後大聲吼了起來,“元文才是先皇定下的儲君,你不過是個篡位登基的畜生,要不是你,元文不會死!”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在了皇後的臉上,她的嘴角瞬間滲出血來。


    她被打得有些懵,瞪大眼睛看著元榮。


    元榮的臉此刻無比猙獰:“朕早已警告過你,不要再提此事,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皇後被這一巴掌打得清醒了幾分,下一刻,她癲狂大笑起來。


    “哈哈哈,元榮,你就算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你是篡位的事實,元文的在天之靈,還有列祖列宗們,一定都會看著你不得好死!”


    元榮的眼裏起了殺意,他一把掐住了皇後的脖子,將她死死地按在牆上:“哼,別想這麽容易的去死,你若是自戕,朕就滅你九族!”


    皇後的臉被掐得通紅,她死死地盯著元榮,眼裏滿是恨意。


    “元榮,你想對我做什麽?”


    元榮再是冷笑:“做什麽?朕還沒想好。但必會叫你好好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那笑容陰森可怖,讓人不寒而栗。


    “你……你不得好死!”皇後艱難地擠出幾個字,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元榮笑得張狂:“怕了?別怕呀,既然敢做就要敢當。你放心,朕會慢慢折磨你,叫你日日都活在恐懼之中。”


    說完,他鬆開手,皇後跌落在地,劇烈地咳嗽起來。


    看著皇後狼狽的樣子,元榮心中的怒意消散了不少,他對著宮人冷聲道:“嚴加看管,沒有朕的旨意,不許任何人探望。”


    說完,元榮便走了出去,冷宮的門重重關上。


    從小,她的母妃就告訴他,隻有當上皇上,才能活。


    所以,他一直在算計,一直在布局,即便拿到了皇位,為了鞏固皇權,他可以犧牲一切,包括自己的子嗣。


    他的那些個兄弟都死了,就因為沒當上皇帝。


    雖然是他下的手,但是就像他母妃說的一樣,若今日不是他當皇帝,他也會死。


    他有錯嗎?


    沒錯!


    他隻是想活著而已。


    ——


    鎮北王府。


    這幾日熱鬧極了。


    鎮北王世子謝承寧每日想著法子‘逗’宋棠殿下開心。


    又是搭秋千送花送鳥,又是叫戲班子唱曲,好不熱鬧。


    等人都散去,謝承寧一臉無奈地對宋棠道:“我父王還是不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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