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不了?”


    沈憐心死咬著唇角,她頹然看著眼前這一幕,雙手顫動抓著沈非晚的衣袖。


    “我不信!”


    “我已經經曆了這一切,怎會不知未來如何發展,隻要我先一步動手,定能……比你上一世還要榮耀!”


    是她把心思都放在了蕭念安身上,想著要生下侯府血脈,才會變成今日這番模樣。


    若是她也潛心思慮,絕對不會再落入奸人陷阱。


    就像沈非晚,不也是好好的?


    “侯府上下一體,如果侯府出事,你也不能獨善其身!”她惡狠狠的盯著沈非晚,“若是我被二皇子定罪,你也要陪我一起下地獄!”


    如果不能壓過沈非晚,那就大家一起死。


    看著她那副執拗狼狽的樣子,沈非晚心中思緒複雜。


    既然她這麽想,也省的沈非晚浪費力氣救她,“好,那我等著。”


    說完,沈非晚徑直繞過她,朝著侯府西院走去。


    後麵是一種姨娘們慌亂的聲音,還有李嬤嬤追上來的動靜,“大少夫人,現在府裏大亂,要是被扣上貪汙軍餉的罪名,侯府就完了,您還是過去看看,免得……”


    “我既不掌家,也不管賬,如何與我有幹係?”


    她不是侯府的救世主。


    她上一世救不了,這一世,也一樣救不了。


    正如她對沈憐心所說,過去的事情很難改變,誰也不知道,改了命運之後,後麵又會變成什麽樣!


    那樣的後果,她們誰能一力承擔!


    更何況,她隻能讓侯府有一條退路可以自保,不至於家宅破落。


    “我隻是世子的正妻,如何能與二皇子爭辯?你該去勸勸母親,秉公嚴查,對侯府才好。”沈非晚還是說了和上一世一樣的話。


    佘夫人聽不聽,就是她的事了。


    她轉身便走,腳步越來越快。


    蕭芝芝小跑著才能跟上她,後麵的嘈雜聲漸漸遠了,蕭芝芝小手牽著她,“娘親,為什麽你不告訴祖母,你已經有了對策呢?”


    她圓溜溜的眼睛份外明亮。


    沈非晚腳步頓了下來,“你怎麽知道,我有對策?”


    “昨夜……”蕭芝芝壓低了聲音,“娘親已經讓田管事事先準備了,倘若二皇子徹查侯府的賬務往來,就會查到那一本賬,也就會知道,侯府根本沒有吞下軍餉的能力。”


    女兒的聰敏讓沈非晚的心安穩了不少。


    總算沒有讓她一直白費心思。


    “如果娘親告訴祖母,也許祖母會明白娘親的良苦用心,就不會那麽急躁了。”蕭芝芝想著剛才佘夫人瞪著眼睛的樣子,像是要把人活吞了似的。


    想想就可怕。


    明明前幾日還因為取了新媳婦,那麽高興,現在卻……


    蕭芝芝說不上來,但她就是不想敢去看佘夫人的臉,怕和她對視。


    小孩子的感覺總是最靈敏的。


    沈非晚牽著女兒的手,握在手心,“芝芝,有時候,不是我不願意說,而是說了,反而惹禍上身。”


    上一世,她苦口婆心的和佘夫人說過多少次,要節省府內開支,要提防姨娘們的親戚,尤其是何姨娘。


    但佘夫人不信。


    隻會怪她身為侯府兒媳,不好好的安家管賬,反而整日胡言亂語,讓侯府內宅不寧。


    罰她抄賬,罰她跪著寫經文……


    一樁樁猶如昨日經曆。


    如她所料,李嬤嬤和佘夫人說了之後,佘夫人非但不理,還將所有火氣發泄在沈非晚身上。


    “侯府長媳竟如此散漫!現在是整個侯府的事情,她就這麽束手旁觀?”


    “這就是沈府教出來的好女兒,連自己親庶妹的死活都不管了,也是,她那個爹娘都是那般行事,她又能好到哪裏去!”


    佘夫人越說越生氣,恨不能把整個沈家的人都來出來罵上一通。


    那邊李嬤嬤急忙安撫,“老奴聽大少夫人的意思是,這裏麵還有轉機,畢竟隻是有人參了侯府,又沒有真憑實據,不如就讓他們去查,查明白了,也就沒有事了。”


    “那怎麽行!”


    沈憐心騰一下站了起來。


    “母親,你不能把我推出去啊,這事兒本就與我無關!”


    她硬是撲到了佘夫人麵前,“那些賬目經手的人,可不止我一個,憑什麽要我……”


    “憑你是念安的正妻!”佘夫人一臉嫌惡的注視著沈憐心,“當初可是你一定要管家的,現在怎麽可以置侯府於不顧?往日裏,可沒有虧待過你。”


    言下之意,現在當是沈憐心為侯府出力的時候了。


    那邊,一直沒有說話的何姨娘忽然說了句,“是啊,三少夫人,你平日一直說要像大少夫人一樣,為侯府分憂,如今就是最好的時機。”


    沈憐心臉色驟變。


    當下瞪著何姨娘,“你胡說什麽,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你少來汙蔑我,就算我想為侯府分憂,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再說了,憑什麽這樣的事情,就要我來扛著,怎麽不讓沈非晚去?”


    看著她如此爭論不休,佘夫人更覺胸口發悶。


    她看著眼前,忽的一陣黑暗。


    “你……”


    “侯府怎麽就……”


    佘夫人氣怒的捂著胸口,一口氣沒有喘上來,暈了過去。


    外麵主廳裏,齊肅聽到田管事如此稟明,臉色泛冷,“本皇子今日是奉了父皇的旨意,徹查貪汙軍餉一事,總要有人一力承擔,若是無人敢認,那侯府所有人都要查!”


    他的話擲地有聲,說完,輕笑一句,“難道蕭世子不在侯府,侯府就再無人能撐著了?”


    “這……”


    田管事急得滿頭是汗,但蕭念安受傷不能起身,佘夫人也暈了過去,剩下幾位姨娘和少夫人,也無法擔此重任。


    若說真有誰能救侯府於水火,可能也就是大少夫人了。


    但沈非晚壓根就不理會。


    甚至梅姨娘都去西院哭了好半天,說是要繼續這麽折騰下去,大家都要被下獄,沈非晚還是不為所動。


    田管事無可奈何的垂著身子。


    “好,好,你們都不認,那本皇子就派人來查!”


    “這幾位都是尚書局的老臣,就讓他們查查侯府的賬本,一查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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