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沈氏!”


    “公然汙蔑皇子,你可知……”


    那吳公公站在後麵,抖尖了聲音喊著,可喊到一半,商字仿佛被人扼住了一般,怔怔不敢動。


    沈非晚當眾跪下。


    “皇上,大齊泱泱大國,有容海之量,又豈會因一支竹笛,誤會雲國公主?”


    “但臣婦剛才說的話,卻會被有心的奸佞之人曲意誤解!”


    “今日為難雲國事小,若日後被其他小國誤會,影響大齊邊境安危,豈非因小失大?”


    “臣婦以為二皇子絕不會行那般宵小之事,可萬一因為宮宴誤會,牽一發動全身,會否影響大齊的霸主地位?”


    沈非晚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垂下頭的時候,整個人都不住顫抖,“臣婦一人所見,難以影響大局,為皇室盛名,還請皇上包容公主一時失誤,再追究下去,會否牽連甚廣。”


    蕭苓也隨著她跪下。


    “臣以夫人之想,希望皇上酌情處置雲昭公主。”


    保住雲昭,這是唯一的方式。


    不能硬碰硬,更不能讓齊肅抓到話柄,唯有讓齊帝心軟,以大局為考量。


    隻要齊帝現在還沒有立齊肅為儲君的想法,多半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海如拉和雲國驍驥之軍都遙遙在岸,倘若拚死相戰,大齊也討不到幾分好處。


    這般折騰下去,毫無益處。


    齊帝一雙眸子注視著他們夫婦,許久,才終將歎氣。


    “世子所言甚是。”


    齊肅的臉色轟然灰白。


    “宮宴之變故或許隻是雲昭公主癔症所致,傳朕旨意,命禦醫為她醫治,治愈後即刻派人護送雲國使者歸國。”


    “兩國談和聯姻一事,暫且作罷。”


    這事,齊肅並不占理。


    再追究下去,也不過是逼迫永安侯府和沈非晚做偽證,如此一來,若是被揭穿,將會是整個大齊的笑話。


    齊帝已經對齊肅未能拿捏蕭苓及雲昭公主的行徑有所失望。


    當下,沈非晚賭對了。


    但她今日所作所為,也成功引起了齊帝和齊肅的注意。


    群臣奉承之下,齊帝緩緩開口,“蕭世子屢次立功,深得朕心,多年來,朕一直虧欠永安侯府。”


    沈非晚眼皮子不住的跳。


    “此次,朕特赦蕭澤盛歸去侯府!”


    “希望永安侯府與大齊一般,榮盛不朽。”


    蕭苓與沈非晚一同俯身,“謝主隆恩。”


    沈非晚走出大殿的時候,腳步虛浮,看著明晃晃的日光,耀眼且灼熱。


    她心中萬般悔恨。


    究竟該不該為雲昭公主出這個頭!


    後麵海如拉和雲凡皇子追了出來。


    “世子夫人!”


    “蕭將軍。”


    他們二人齊齊一跪,“多謝大恩!”


    雲凡皇子眼眶發紅發狠,“那二皇子欺人太甚,甚至汙蔑我皇姐對他主動獻身,宮闈之內,我從沒見過他那般厚顏無恥的小人。”


    “若非夫人相助,隻怕我皇姐此次兇多吉少。”


    那邊海如拉臉色暗沉,與蕭苓交匯了一個眼神,“咱們還是先去看望公主,聽說稍晚一些會有禦醫前去,我擔心……”


    或許齊肅會暗中作梗,不讓他們順利迴雲國。


    沈非晚想了一瞬,“世子,咱們也去看看雲昭公主吧。”


    仿佛早知她的心思,蕭苓並不驚訝,隻道了個好字。


    短短一日的功夫,雲昭公主被折磨得不成樣子,手腕上盡是血紅的勒痕,可她連一聲都沒有吭過。


    “沈夫人,是你救了我。”


    雲昭公主聽海如拉說完前因後果,哽咽出聲,“夫人大恩,雲昭無以為報。”


    她以懷中玉佩染著血跡,遞給了沈非晚。


    “來大齊的路上,幫助我們的趙小姐,也是你的朋友吧。”


    這也是雲昭一直關注著沈非晚女兒們的原因。


    “我們從雲國出發之前,就經常聽海大人談起蕭世子當初對雲國軍隊的照顧,哪怕在兩軍交戰之際,也從未傷害過普通百姓,如今二位救我於水火之中,雲昭銘記於心。”


    說著,她拉住了沈非晚的手。


    同時避開了後麵看守的宮婢,壓低了聲音,“當晚的竹笛之聲,救了我一輩子。”


    今日永安侯府的處境,她已經聽海如拉說過了。


    身為一國公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沈非晚的處境有多麽艱難。


    為了她夫君蕭苓的坦途官運,她本可以借機為齊肅說上幾句話,一些無關痛癢的字眼,便可以讓齊國皇室滿意。


    等雲國奉上千萬兩黃金,以換取雲昭安全迴國的時候,永安侯府的盛名也會在大齊廣為流傳。


    原本雲昭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甚至想過一死了結自己,或許雲凡和雲璃還可以全身而退。


    幸好,沈非晚不是那種奸佞小人。


    她的手顫抖著,死死拉著沈非晚的指尖,“日後夫人有任何事情,盡管告知趙小姐。”


    她知道沈非晚出府不易,隻能以如此方式允諾。


    “公主一路平安。”


    沈非晚隻說了這一句。


    她不求雲昭的迴報,隻求問心無愧。


    可這邊剛剛說了幾句,就聽到後麵傳來嬤嬤的聲音,“請世子夫人沈氏前往永壽宮!皇後特意派了王禦醫為你診治。”


    “臣婦這就去。”


    沈非晚說著話,與蕭苓交換了一個眼神。


    再起身,便是虛弱之態,隨著那嬤嬤緩步走了。


    海如拉站在另一側,“蕭將軍,真的放棄了軍權?”


    這話若是別人問,蕭苓斷不會說一句真話,但海如拉不同旁人。


    他眉目淺淡,注視著沈非晚的背影,“是,我早有隱退之心,如今娶妻得賢,我隻想守著她和孩子們,不想再離家了。”


    如果沒有與沈非晚成婚,他孤身一人,不需顧及侯府之內有人等著他。


    哪怕身首異處,也無所謂。


    可現在心中有了牽掛,他變得貪生怕死,怕一旦入了局,便再難脫身。


    不為侯府前程,隻願嬌妻安心。


    海如拉聽得這話,小聲地說,“大齊沒了你,邊境守不住多久。”


    蕭苓揚眉,“那便與我無關了。”


    他看得開,也不會拘泥於此。


    若是左相,可能會急得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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