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沉壁同樣不知道裕王的計劃,聽到慕青沅這樣說,眉眼中染上幾分憂慮,“三十多年前的事情又要重演嗎?”


    先帝是因為昏聵,這才導致了昭慶帝和佞王的爭鬥。


    可如今的昭慶帝是個明君,他實在不願意見到朝堂動蕩。


    他下意識看向慕青沅。


    慕青沅麵色肅然,“或許比當年更要殘酷吧,皇子們之間的爭鬥不說,裕王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如今還不知道皇帝知不知道他的野心。”


    盡管裕王和她在某個階段的目標相同,都是要推翻昭慶帝的統治。


    可慕青沅卻不想要個野心甚大的皇帝,昭慶帝會念著她的往日恩情,可裕王卻不會。


    都不必等裕王登基,就現在來看,裕王絕對不會和她的理念相同。


    狄沉壁沉聲問道:“要不要告訴皇帝?”


    慕青沅踱步,腦中不停分析利弊。


    最終,她說道:“暫且還是按兵不動,我們知道他的目的,日後對他的行動多多上心些,屆時再阻止也不遲。”


    狄沉壁的眼眸深邃又幽深,他心中仿佛有兩個人在不停鬥爭,把他狠狠劈成兩半,一半要和她站在同一陣營,任由這朝堂亂成一灘渾水。


    另一個要為社稷安定,檢舉他們。


    慕青沅仿佛聽到了他內心的糾結,“沉壁,你不必如此,我三人雖是好友,但你也不必做這些違心的事情,我知道你心有君上有朝廷有百姓,不必和我一起走鋼絲。”


    狄沉壁猛地轉過身子,“我信你。”


    說完,他大步離開。


    慕青沅看著他的背影在夜色中越來越遠,變成一個小點,然後消失不見。


    她取出江臨的玉佩,輕輕摩挲,又放在額間,仿佛依靠在江臨身上一般,喃喃道:“朝局越來越複雜了,不管他們如何爭鬥,我的目標永遠不會變的。”


    “等迴了京,就讓咱們小四去給他授課,潛移默化一定能夠在他心中埋下一個民主的種子。”


    風越來越大了,花嬤嬤上來把披風替慕青沅穿上,“老夫人,夜深了,咱們該迴去了。”


    慕青沅斂下心中的思緒,“走吧。”


    迴到房中,慕青沅寫了一封信,交給白英,“交給晴山,讓他送去三皇子府。”


    另一邊,江知硯吸取了昨夜的教訓,換上一副慈愛的表情親自去尋星瀾。


    星瀾警惕地看著他,雙手握拳,一副迎敵的姿態。


    江知硯怔了怔,然後嗤笑道:“小子,難道我能吃了你不成?”


    星瀾依舊警惕,“你又想把我扔了。”


    江知硯笑得溫和,“小子.......”


    星瀾打斷他,語氣不悅,“我不是小子,我是星瀾。”


    江知硯臉上的笑意僵了僵,他深吸口氣,“星瀾,今兒我來尋你,是想替你找迴家人。”


    “不必。”星瀾冷冷拒絕,“等我想起的時候自然就能夠想起,現在我還有事情要做,還不想迴去。”


    他雖然記不得家人是誰,家又在哪裏,但是和家人總歸能相處幾十年呢,可在江瑤身邊的日子,卻隻有這短暫的時刻。


    “那你想不想做官?我可以替你謀個官職,你武藝不錯,若是想要進軍營,我也可以幫你。”江知硯露出自認為最無害的笑容,語氣更是輕柔,仿佛一個熱心的長輩幫著小輩規劃一般。


    星瀾想也不想地拒絕,“不要。”


    他才不相信江知硯會有這樣的好心呢,他一定是想把他弄走,他不會上當受騙的。


    再說了,區區小官,區區下等兵丁,他還不放在眼中。


    星瀾心中疑惑,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看法。


    江知硯見星瀾油鹽不進,氣笑了,“你很好。”


    星瀾扯了扯嘴角,“哈。”


    江知硯深吸口氣,抬手斟茶,遞給星瀾。


    星瀾不接,兩人目光交匯,用眼神廝殺,兩人的身子也在漸漸靠近。


    江知硯忽然笑了,“你以為這茶裏有迷藥,所以不敢喝是不是?”


    星瀾不語,眼神警惕。


    江知硯壓低了聲音,“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到頭暈乏力?”


    星瀾眼前有些發黑,他掐住掌心,咬緊下唇,強硬道:“沒有。”


    江知硯哦了一聲,“那你再看看你的腿呢。”


    星瀾順著江知硯的目光看去,他的腿上赫然插著一根金針,是江知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插進去的。


    他惱羞成怒,卻隻來得及吐出兩個字,“卑鄙。”


    而後,便暈了過去。


    江知硯悠哉地端起方才的那杯茶,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小子,想和我鬥,你還嫩了點。”


    隨後,他起身走出去。


    刑澤縮在門邊,聽到江知硯的腳步聲,趕緊開門,討好地對著江知硯笑。


    江知硯冷聲道:“再失手,我就把你給丟山裏喂狼。”


    刑澤立馬嚴肅起來,“屬下這次一定不會失手。”


    說完,他衝向房中,扛起星瀾就往外跑。


    江知硯皺眉,他心中總有些不踏實。


    不過這金針上是陳昭昭給他的加量迷藥,應當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江知硯不再想,提步迴到房中。


    刑澤帶著星瀾飛馳到江邊,把他扔到船上,然後輕輕拍了一下星瀾的屁股,“你小子害得我挨了四爺好一頓罵。”


    把銀子塞入星瀾懷中後,刑澤砍斷繩索,任由小船順水漂流。


    刑澤站在原地看了好一會,直到確認星瀾不會出什麽幺蛾子後,他才離開。


    翌日,慕青沅要帶著江家人返迴京城,可江瑤卻怎麽也找不到星瀾。


    忽而,她想到了什麽,跑到江知硯麵前,“爹,星瀾呢?”


    江知硯輕描淡寫地說道:“昨夜星瀾的家人尋來了,趁夜色帶星瀾迴家了。”


    “不可能。”江瑤一臉不相信,“就是他的家人尋來,他也一定會跟我說過才離開的。”


    星瀾那麽聽她的話,就連她把他扔到樹上都不會生氣,不可能不聲不響地離開的。


    “爹,你是不是把他扔了?”


    江知硯板起臉,“瑤兒,你怎麽能這麽想爹呢?難道在你心中爹就是這樣的人?”


    江知硯的臉上有些受傷,江瑤頓時開始不確認。


    她緊咬下唇,“爹,我不是這個意思。”


    “瑤兒,你要為了這麽一個外人和爹爹置氣嗎?”


    江瑤搖頭,“爹,我不會生您的氣,您說星瀾的家人尋來了,那他家在哪裏?女兒去看一眼,若是星瀾真是和家人團聚,女兒立馬乖乖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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