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小半個時辰後。


    中堂大殿裏走出一道青衣身影:


    書童版.小青。


    江源看得有點呆。


    這書童,清純無邪,嬌小可人,肌膚粉裏透紅,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假扮的。


    最讓江源感到奇特的是,這書童不僅模樣跟小青有著相當大的差別,就連身高也比小青低了半頭。


    這根本不是易容,而是類似七十二變的變化之術。


    “看什麽看?”小青臉頰發紅,嗔了江源一眼。


    江源迴過神,湊到小青身前,“你真好看。”


    小青臉頰愈紅,輕哼一聲,沒搭理。


    “你姐姐呢?”江源好奇問道,抬頭看了眼中堂方向,並沒有身影走出。


    小青眼珠子轉了下,伸手遞給江源一條白色軟玉帶,“姐姐想了想,說她不方便跟著,你把這個帶上,姐姐能通過這條衣帶聽到你和許仙的對話。”


    江源接過玉帶,發現這玉帶十分奇特,既有綢緞的柔軟滑潤,又有玉石的冰涼,觸感極佳。


    “幫我謝謝素貞仙子。”江源解下腰間衣帶,係上這根純白軟玉帶。


    “姐姐聽到了,咱們走吧。”小青笑道。


    “好。”


    兩人一起出了江宅。


    “我應該買輛馬車的。”


    行走在街道上,發現街道兩側不少人都看了過來,江源意識到,考中解元之後,自己在這餘杭城,也算是個名人了。


    “馬車又不快。”小青嘀咕。


    江源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不想你辛苦,更不想你被他們圍觀。”


    小青臉頰微紅,輕哼道:“你之前不是說,他們都是在看你嗎?”


    “我們走在一起,看我就是看你,看你也是看我。”江源道,“如果我們有一輛馬車,我們坐在車廂裏,那樣的話,就隻有我能看著你。”


    “莫名其妙。”小青嘀咕一聲,腳步快了起來,直接走到了江源前麵。


    江源不疾不徐的跟在小青身後。


    原本加快速度的小青,見江源沒有追過來,腳步也放慢了些。


    沒一會,兩人又湊在一起同行。


    來到寶安堂外。


    “待會你盡量不要說話,隻需聽著即可。”江源低聲叮囑。


    “好。”小青點頭。


    江源走進寶安堂,掃了眼正在櫃台裏側打瞌睡的許仙,邁步走向大堂右側的候診區。


    每一座大藥鋪,都會有坐堂大夫。


    並且,很多時候,坐堂大夫就是藥鋪老板。


    小青看了眼櫃台裏側的許仙,猶豫一瞬,默默跟在江源身後。


    在候診區等了片刻,一位女婦人掀開圍簾走出,看到江源的時候,臉頰一紅,腦袋低了下去。


    “下一位。”


    江源邁步走進大夫坐診的房間。


    “咦,是你?”坐診的張大夫瞧到江源,眼裏閃過一抹詫異之色,記得前日就是這個書生,買走了寶安堂的鎮店之寶。


    江源點點頭,徑直坐到這位張大夫對麵,伸出右手,落在診桌上的毛巾上麵,“我吃了那株人參,感覺有點上火,你幫我看看。”


    “吃?你怎麽吃的?”張大夫有點懵,連忙伸手幫江源把脈。


    “切碎了泡酒,煮茶。”江源隨口說道。


    張大夫臉頰微僵,盯著江源,“三百年份的人參,你敢這樣吃?”


    “好好把脈。”江源道,“我是廣陵郡今科解元江源,身體不容有失。”


    “今科解元?”張大夫眼皮一跳,仔細感受江源的脈搏跳動,片刻後,眉頭微微皺起,瞥了眼江源的臉頰,“你習武?”


    “略懂一二。”江源微微頷首。


    “你還是一個處男。”張大夫又道。


    江源臉頰微僵,冷幽幽地盯著張大夫。


    處男怎麽了?


    我這是潔身自好!


    等我神功大成,你看我還是不是處男。


    小青眨了下眼。


    “你是不是認為,功力大成之前,不可破身?”張大夫笑問道。


    江源不置可否,“直接說我的情況。”


    “你的情況很複雜。”張大夫沉吟道,“自我開始給人把脈以來,從未見過比你更強健的脈搏。


    透過脈搏,我能夠感受到你的氣血極其旺盛,精氣充盈。”


    “這不好?”江源問道。


    “怎麽說呢……”張大夫想了想,舉了一個例子,“你應該煮過飯吧?”


    “煮過。”江源點頭。


    張大夫道:“鍋裏的水沸騰的時候,鍋蓋會被頂開,散出熱氣;如果你強行把鍋蓋按緊,你猜會發生什麽?”


    “炸鍋?”江源沉吟道。


    張大夫笑道:“或者熬幹鍋裏的米粥。”


    “你想說什麽?”江源隱約懂了,又沒全懂。


    張大夫道:“鋼過硬,易折。同理,精氣太旺,也容易燒身。”


    “我可以把精氣轉變為功力。”江源直言,穿越這些年,一直潔身自好,並不是因為沒有那方麵的欲望,純粹是對武林神話的向往,戰勝了那方麵的欲望。


    “那不一樣。”張大夫搖了搖頭,想了想說道,“還是用煮飯做例子,你體內的精氣原本是生米粒,可以一直存著。


    但當你吃下人參過後,相當於是在鍋裏加了水,在鍋底添了火。


    如今生米已熟,你覺得熟米可以一直存放嗎?”


    江源皺眉,這次徹底聽懂了。


    “我的情況很嚴重嗎?”江源看著張大夫,“說實話,我並沒有太過幻想那方麵的事。”


    “那是因為你習慣了隱忍。”張大夫道,“你的情況,談不上嚴重,你隻需要稍稍釋放一二即可。”


    江源眉頭皺的更緊了。


    釋放?


    童子身一破,以後修煉龍象經豈不是要事倍功半?


    “你怕影響你練功?”張大夫瞧著江源,笑道,“相信我,適當的釋放,你修煉的速度隻會越來越快。


    任何事,多是過猶不及。


    縱欲是,戒欲也是。


    據我所知,武學上講究的都是陰陽共濟,最剛猛的拳法,當中也會蘊含幾分柔意。”


    江源沉默。


    前世看過無數武俠小說,自然知道‘陰陽共濟’的說法。


    隻是潛意識裏,總覺得想要成為武林神話,在功力大成前需要保住處男之身。


    尤其,無論是亂披風錘法,還是龍象經,都屬於純陽剛猛一類,元精不泄,保持住童子身,這對修煉速度肯定是有加成的。


    “我這病,你要給我看好。”江源看著張大夫,“從明天開始,我每天都會來一趟,直到你認為我沒問題。”


    “你可以再找找其他大夫,聽聽他們的診斷。”張大夫微笑道。


    江源沒再說什麽,取出一錠銀子,放在診桌上,“先給我開幾副清熱去火的藥。”


    “好。”張大夫點頭,隨後寫下一個藥方,遞給江源,再次提醒道,“你這種情況,吃藥沒什麽用,最好還是去釋放一下。”


    江源麵無表情,起身離開。


    小青跟在江源身後,一起出了診房,忍不住低聲問道:“釋放指的是什麽?”


    “迴去再跟你說。”江源低聲迴了句,隨後走到櫃台前,看向許仙。


    來這裏看病隻是個由頭,真正的目的隻有許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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