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皇後相視一眼後,和眾人起身恭迎。


    “母後,您怎麽沒提前說一聲就過來了?”皇後邊說邊讓人在旁邊加桌子。


    太後冷著臉,“這種重要的場合為何不請哀家過來?”


    “您一向喜靜,臣妾便沒敢打擾您。”皇後態度謙卑,攙扶著太後坐下。


    太後當著眾人的麵,還要立一個仁慈寬厚的人設,便沒有再多說什麽。


    她目光一掃,看到榮貴妃後冷哼一聲,再往下瞧,看到了坐在兩位皇子中間的朱元元。


    太後目光變得冷厲,用手指向朱元元,怒聲質問皇後,“一個奴才,她有什麽資格坐在上位?”


    朱元元心裏罵著太後老虔婆,早知道這老家夥來,她就不來了。


    遇到太後準沒好事,每次都被打板子。


    皇後看了眼朱元元,對太後解釋道:“元元不是什麽奴才的身份,她已經出宮,作為川兒的救命恩人和心上人,臣妾覺得她坐在那裏無可厚非。”


    皇帝這時也開口道:“皇後所言極是。”


    皇帝和皇後都說沒問題了,太後隻能把到嘴邊的惡毒話咽了下去。


    太後惡狠狠盯著朱元元,一定是她殺了安國公,還有那封信,差點害得他們全盤皆輸。


    今晚她竟然還敢出現,那就讓她有來無迴。


    慕飛白的身體往前移動了一些,擋住了太後的視線。


    朱元元對著他笑笑,其實她想說沒什麽的,被看兩眼又不會死,她還想氣死老虔婆呢。


    開宴了,宮女們陸續上菜和酒水。


    眾人品著酒,欣賞著歌舞表演。


    皇帝也隻是一味欣賞,沒有提一句立太子的話,昨日聖旨雖然下了,但也是說有意要立太子,還需要一段時間考察後再行儀式。


    慕元洲有些坐不住了,在一場歌舞表演結束的空檔,他起身走到大殿中央。


    “父皇,兒臣讓人從閩州快馬加鞭送來一些新鮮的龍眼,今日剛到,正好可以獻給太後和父皇品嚐。”


    皇帝一挑眉梢,來了興致,“哦?能吃到新鮮的龍眼可不易,你有心了,呈上來吧!”


    “是!”慕元洲一擺手,立刻有宮女托著兩盤龍眼上來了。


    一盤放在太後的桌上,還有一盤放在皇帝和皇後的桌上。


    皇帝拿起一顆龍眼,優雅地剝掉殼,手指捏住瑩白的果肉,他沒有把果肉放進嘴裏,而是送到皇後的唇邊,“皇後先吃。”


    皇後羞澀一笑,慢慢張開嘴把龍眼含進嘴裏,吐出果核後讚賞道:“清香四溢,沁人心脾,好吃。”


    榮貴妃的醋壇子早就打翻了,在今日之前,皇上隻幫她剝過殼喂她吃水果。


    他們兩個在她麵前秀什麽恩愛,榮貴妃忍無可忍,猛地站了起來,她再生氣也懂得分寸,“皇上,臣妾身體不適,想先迴去休息了。”


    皇帝看榮貴妃的眼神有些心虛,“愛妃哪裏不舒服,可需要叫太醫來診治?”


    榮貴妃氣鼓鼓的,“不用了,臣妾眼睛痛,迴去閉上眼睛就好了。”


    她就是看皇上和皇後在一起刺眼睛,眼不見心不煩,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會控製不住自己,做些過分的事。


    皇帝眉頭蹙了一下,他在考慮要不要讓榮貴妃離開。


    “母後!”


    就在這時,二皇子突然站起來驚唿一聲,四皇子也跟著站了起來,驚慌地看向皇後。


    皇帝和榮貴妃同時看向皇後,隻見她捂著肚子,嘴角流出一道黑色的血,看著痛苦不已。


    “皇後!”皇帝扶住皇後,“你怎麽了?”


    “皇上……”皇後說話已經有氣無力了,“這龍眼……有毒……”


    皇上瞳孔微縮,看向站在大殿中央的慕元洲,顫著手指著他,“你這個孽子,竟然敢弑君殺父!”


    “來人,把他給綁起來押入天牢!”


    “父皇,兒臣沒有下毒,兒臣是冤枉的!”慕元洲驚慌失措,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來。


    榮貴妃不知何時已經跑到皇後身邊,速度比二皇子和四皇子還要快。


    她把皇後抱在懷裏,大聲喊道:“叫太醫,快叫太醫過來!”


    “你怎麽樣?”榮貴妃握住皇後的手,眼淚止不住往下掉,“何念薇,你別嚇我。”


    皇後握緊榮貴妃的手,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懷玉妹妹,你終於又肯抱著我了,我……”


    皇後說著咳了起來,黑色的血從她嘴裏往外湧。


    榮貴妃哭著用帕子幫她擦嘴邊的黑血,整個人都是慌的,她的帕子被血弄髒了,她扔掉,向綺夢伸手,“再給我塊幹淨的手帕,快!”


    榮貴妃接過手帕繼續給皇後擦嘴角,“你別說話,太醫馬上就來了。”


    “我要說……”皇後抬手想去摸榮貴妃的臉,試了幾下,胳膊抬不起來。


    榮貴妃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哭著說道:“你別說了,我什麽都知道的。”


    皇後微微搖頭,“你不知道,如果有來世……我還會跟著你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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