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重重地歎了口氣,滿臉無奈地說:“江兄,你也瞧見了,我這皇帝當得實在憋屈。


    那些文官,個個都跟我唱反調。但凡按他們說的做,才算是明君;要是不順著他們的意思,立馬就成了昏君。


    我真是懷念做皇子的時候,閑了還能做點木工活消遣消遣。”


    江寧聽了,會心一笑,語氣平靜地說:“這些文官,一個個都把自己當成正人君子,站著說話不腰疼,全是一群‘道德婊’。我也看不慣他們這副做派。 ”


    朱由校抬起頭,一臉茫然,問道:“江兄,‘道德婊’是什麽意思?”


    江寧稍微思索了一下,迴答道:“就是那種又想立牌坊,又要幹醃臢事兒的人 。”


    朱由校一下子明白了,接著擺了擺手,示意江寧坐下。


    隨後,朱由校側過身,將目光投向江寧。


    隻見江寧麵龐俊朗,神色平靜,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雙深邃的眼眸裏,仿若藏著無盡的智慧光芒,令人忍不住想要探尋。


    江寧滿臉疑惑,開口問道:“陛下,您一直盯著看,在瞧什麽呢?”


    朱由校這才迴過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略顯尷尬,卻仍是由衷稱讚:“江兄,你生得可真是英俊瀟灑 。”


    江寧聽了,嘴角一咧,露出爽朗笑容,迴應道:“陛下的容貌氣度更是出眾,比微臣可要帥上那麽一點兒。”


    話音剛落,兩人目光交匯,心領神會,隨即毫無顧忌地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幕,恰好被站在涼亭外的魏忠賢瞧得真切。


    他驚得目瞪口呆,要知道就在剛才皇上還在大發雷霆,可江寧一來,竟引得皇上如此開懷大笑。


    片刻之後,朱由校開口說道:“如今內閣首輔由朕的老師孫承宗老先生擔任,這事兒算是定下來了。


    但內閣共有三位大學士,關於其他兩人的人選,江兄你幫朕出出主意。”


    江寧微微皺起眉頭,沉思片刻後說道:“臣認為袁可立老大人能力十分出眾,在民間一直有著‘袁青天’的美名,他完全有資格進入內閣,助力朝廷穩固朝局。”


    朱由校聽了,讚同地點點頭,說:“袁可立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


    緊接著,他開口問道:“那還有一個名額,你也給朕推薦推薦吧。”


    江寧聽了這話,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迴答道:“陛下,選官可是大事,容臣再斟酌幾天,過些時日一定給陛下推薦合適人選。


    況且,就算臣推薦了,也不一定能行得通。滿朝文官,他們未必會同意。”


    朱由校聽了江寧這番話,眼中不禁流露出深深的憂慮,重重地歎了口氣說:“唉,是啊。


    如今朝中黨派林立,各個黨派之間相互攻擊,黨爭的問題已經積重難返。


    東林黨、齊黨、浙黨……他們隻想著爭權奪利,全然不顧朝廷大局,實在是讓朕憂心啊! ”


    緊接著,朱由校轉過臉看向江寧,臉上浮起一抹狡黠笑意,說道:“所以朕才把你找來幫忙嘛。


    放眼朝堂,也就隻有你一心為朕考慮,拿朕當朋友,又沒有任何黨派背景,隻有你能實打實幫到朕。”


    江寧聽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朱兄啊,那我真得‘好好’謝謝你。


    你這不就是拉我來當‘攪屎棍’嘛,想把朝堂這潭死水攪得泛起波瀾,好從中渾水摸魚 。”


    聽到江寧這番話,朱由校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江寧站起身來,一拍胸脯說道:“好兄弟講義氣,你放心!


    我既然答應來幫你,肯定會把這‘攪屎棍’當好,把朝堂這潭死水徹底攪個天翻地覆。


    至於官員人選的事兒,過兩天我給你準信兒。


    迴去之後,我一定好好幫你查清楚,哪些人可用,哪些人得防著。”


    朱由校聽了,激動得眼眶泛紅,“江兄,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江寧拱了拱手,客氣道:“陛下,要是沒啥別的事兒,臣就先告退了。”


    朱由校趕忙出言挽留:“江兄,時間還早著呢,你就多陪朕一會兒吧!”


    江寧翻了個白眼,半開玩笑地問:“管飯不?”


    朱由校一聽,忙不迭點頭,“當然管!江兄想吃什麽,朕馬上安排。”


    江寧臉上露出一抹壞笑,說道:“那可得把皇宮禦廚的拿手好菜都讓我見識見識。”


    朱由校聽後,立刻喚來魏忠賢,低聲叮囑了幾句。


    魏忠賢領命後,一路小跑著下去安排膳食了 。


    隨後,二人便在涼亭中落座,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


    沒過多久,魏忠賢一路小跑過來,恭敬稟告:“陛下,膳食馬上就安排妥當。”


    朱由校點點頭,說道:“那就就在這涼亭裏用膳吧。”江寧微微一笑,說道:“全聽陛下安排。”


    這時,一旁的魏忠賢忽然賠著笑,開口道:“江大人,前些日子您讓咱家找的人,有消息了。”


    江寧一臉疑惑,問道:“什麽人?”


    魏忠賢趕忙迴答:“方正化。”


    江寧聽聞,激動得整個人直接跳了起來,把旁邊的朱由校著實嚇了一跳。


    江寧趕忙走上前,急切說道:“魏公公,麻煩您趕緊把人帶過來!”


    此時,朱由校滿臉疑惑,問道:“你們倆在說什麽呢?


    這方正化是何人?”


    江寧興奮地說道:“陛下,此人可是個武林高手,是臣特意為您物色的保鏢。”


    朱由校一聽,頓時來了興致。


    魏忠賢見狀,揮了揮手。


    不一會兒,隻見一名年約三十多歲的太監被領了過來。


    這人身材清瘦,卻身姿筆直,絲毫沒有太監常有的陰柔之態,反而渾身透著一股陽剛之氣。


    隻見來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俯首便拜:“奴婢方正化,叩見陛下!”


    朱由校神色淡然,緩緩說道:“起來迴話吧。”


    方正化忙不迭站起身,低著頭,恭恭敬敬地候著。


    朱由校接著開口:“方正化,朕聽聞你武藝超群,有人特意舉薦你到朕身邊當差,不知你可願意?”


    方正化聞言,激動得淚流滿麵,聲音顫抖著說:“奴婢願誓死效忠陛下!”


    朱由校臉上浮現一抹笑意,說道:“不過,你得給朕露兩手,讓朕瞧瞧你的真功夫。”


    方正化連忙彎腰行禮,說道:“那老奴就獻醜了。”


    這時,魏忠賢和江寧對視一眼,默契地點點頭。


    魏忠賢拍了拍手,沒過一會兒,二十名侍衛整齊趕來。


    魏忠賢笑著看向方正化,問道:“方公公,讓你一人對付這二十個侍衛,可有把握?”


    方正化沉穩地點點頭。


    魏忠賢大手一揮,二十名侍衛瞬間擺開架勢。


    方正化迅速將長袍下擺挽在腰帶間,如離弦之箭般衝了上去。


    他整個人仿佛出山的猛虎,氣勢洶洶。這二十名侍衛個個都是軍中好手,見狀立刻從四麵八方圍攏上來。


    誰能想到,雙方剛一交手,兩名侍衛就被方正化兩記幹脆利落的掌擊直接拍飛出去。


    緊接著,方正化猛地縱身一躍,在空中踢出淩厲一腳,竟同時將四名侍衛踹得倒飛出去。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一氣嗬成、行雲流水,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眨眼間的功夫,二十名侍衛便全都被打得倒地不起,失去了再戰之力。


    方正化不慌不忙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快步迴到朱由校麵前,恭敬說道:“老奴這點粗淺功夫,讓皇上見笑了。”


    朱由校激動地拍起手來,讚歎道:“方正化,沒想到你竟如此厲害!”


    這時,一旁的江寧眼中閃過一抹銳利的精光,臉上掛著笑容開口問道:“方公公,依在下看,方才你似乎還未使出全力吧?


    倘若全力施為,能對付得了多少人?”


    方正化聞言,略作思索後說道:“迴這位大人的話,老奴要是毫無保留、全力出手,對付五十個人不在話下。”


    聽聞此等豪言,朱由校驚得瞪大了雙眼,半晌說不出話來。


    就連見多識廣的魏忠賢,此刻也是滿臉寫著震驚,暗自嘀咕,在這皇宮大內,竟一直藏著這麽一位深藏不露的猛人,自己居然渾然不知 。


    這時,一旁的魏忠賢趕忙滿臉堆笑,說道:“方公公,當真是好手段啊!


    這一身功夫,比起咱家年輕時候,那可厲害太多了。”


    江寧聞言,轉過頭,滿臉疑惑地打量著魏忠賢,心裏暗自琢磨:難道這位傳說中的九千歲,也是個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就在這時,朱由校也好奇地笑著問道:“魏大伴,你竟然還會武功?


    朕怎麽從來都不知道呢?”


    魏忠賢臉上閃過一抹驕傲之色,說道:“陛下有所不知,年輕那會兒,老奴在河間府與人打架,一對五都絲毫不落下風。”


    朱由校聽了,興致愈發濃厚,接著笑著問:“那你怎麽最後進宮當太監了?”


    魏忠賢瞬間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臉色一黑,神情尷尬,磕磕巴巴地迴道:“迴陛下的話……他們來了六個人 。”


    聽著魏忠賢這番迴答,朱由校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就連江寧也跟著輕笑了幾聲。魏忠賢的臉漲得通紅,隻能在一旁尷尬地陪著笑。


    而跪在地上的方正化,臉上依舊毫無表情,仿若眼前的鬧劇與他無關。


    這時,江寧瞅準時機開口說道:“陛下,方公公這一身功夫,您剛才也見識到了。


    依臣之見,不如今後就讓他留在陛下身邊,專職負責陛下的安全,如此一來,陛下也能多一份保障。”


    朱由校深以為然,點了點頭,隨即將目光投向方正化,鄭重說道:“方正化,今日有錦衣衛指揮同知江大人,還有東廠提督魏忠賢共同保舉你。


    你的功夫,朕瞧得真真兒的,朕這就封你為司禮監隨堂太監,今後就伴在朕左右,專職負責朕的安危,你可願意擔此重任? ”


    方正化聽聞,激動得眼眶泛紅,“哐哐哐”連著幾個響頭,結結實實地磕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聲音帶著幾分哽咽迴答道:“老奴叩謝陛下天恩!


    今後,老奴必定以死效忠陛下。但凡有任何人膽敢對陛下心懷不軌,老奴定當第一個衝上前去,殺他個片甲不留,滅他全家!”


    朱由校聽了,滿意地連連點頭。


    一旁的魏忠賢見狀,趕忙上前一步,親手將方正化扶起,還貼心地為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臉上堆滿笑容說道:“方公公,今後咱們可就是一同為皇上辦事了,你可得多上上心呐。


    往後要是有啥不懂的,或是碰上啥難處,盡管來找咱家,別客氣。”


    方正化聞言,連忙恭敬地拱了拱手,態度謙遜地說道:“多謝魏公公舉薦之恩,往後還得多仰仗您關照。”


    說完,又趕忙轉過頭,對著江寧拱手致謝,言辭懇切:“也多謝江大人舉薦之恩,您的大恩大德,老奴沒齒難忘。”


    江寧瞧著眼前方正化這身形做派,莫名就聯想到了東方不敗,心中暗自感慨。


    不過想到往後有這位高手貼身護衛,朱兄的安全算是多了一層堅實保障,不由得鬆了口氣。


    沒多會兒,一群宮女魚貫而入,端來滿滿一桌禦膳佳肴。


    看著這滿桌珍饈,朱由校笑著招唿道:“江卿,快嚐嚐,雖說這是禦廚的手藝,可朕總覺得,還是比不上你做的飯菜香。”


    江寧也沒客氣,大大方方動起筷子。


    可吃了幾口,他就發現,這菜看著色香味俱全,實際入口卻著實一般。


    又吃了一會兒,江寧放下筷子,略帶尷尬地衝坐在一旁的朱由校笑了笑,說道:“陛下所言極是,這禦膳啊,確實比不上臣親手做的。”


    朱由校哈哈大笑,說道:“有機會,還得江卿你親自下廚,給朕好好做上一頓。


    朕可是惦記著你那手藝好久了,宮裏的禦膳雖說精致,可總覺得少了你做的飯菜裏那股獨特的滋味 。”


    隨後,朱由校便把剩下的菜肴賜給了魏忠賢和方正化。


    二人當即恭恭敬敬地跪地磕頭謝恩,神色間沒有絲毫不滿,畢竟能獲皇上賞賜禦膳,這可是無上的榮耀。


    之後,江寧與朱由校又隨意聊了一會兒。


    眼見天色漸晚,江寧便起身告辭。


    朱由校特意吩咐魏忠賢和方正化送江寧出宮。


    出宮途中,江寧走在最前麵,魏忠賢和方正化一左一右緊跟在後。


    魏忠賢滿臉堆笑地說:“江大人果然不同凡響,若不是您提及,我都不知宮中還藏著方公公這般高手。”


    江寧笑著打了個哈哈,迴應道:“我也是偶然聽旁人說起的。”


    魏忠賢見狀,便沒再多問。


    這時,江寧突然停下腳步,一臉嚴肅地看向魏忠賢,說道:“魏公公,如今皇上剛剛登基,根基未穩,滿朝文武勾心鬥角,個頂個都是算計的高手,真正實心做事的沒幾個。


    而皇上的安危乃是重中之重,您可得多上上心,將宮裏仔仔細細清理幾遍。”


    魏忠賢在宮中多年,自然深知其中利害,當下認真地點點頭,說道:“江大人放心,咱家馬上安排人去辦。”


    這時,一旁的方正化忽然開口問道:“江大人,那老奴需要做些什麽呢?”


    江寧笑著說道:“方公公,在我麵前可千萬別自稱老奴,您和魏公公一樣,都是為皇上效力。


    接下來,您得時刻保障皇上的安危,不管皇上出行、遊玩,還是日常飲食,隻要有任何身份不明的人接近皇上,您都務必多加小心。”


    方正化認真地點點頭,應道:“江大人放心,咱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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