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嫌我弄髒了他的專屬座位嗎?」


    「我不想看見你的臉,應淮。我帶你走是因為我知道這個王總玩死過人,但我希望你能活著。」


    「我不認識他,那時我喝多了......」


    「你嗑多了還是喝多了都不關我的事。」


    隋辛馳將應淮送迴家,珠珠已提前接了電話在門口等候。應淮遲遲不願下車,他一聲不吭縮在後座,頭靠車窗,隋辛馳在車外站了幾分鍾,終於打開另一邊車門,把應淮拽下車。


    隋辛馳說:「這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以後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沒有關係,你想要怎麽作踐你自己都是你的自由。」


    應淮輕輕說:「你說你不放棄我。」


    「不放棄你的前提是你不自我放棄。」


    應淮說:「你記住你說的話。隋辛馳,我死也不讓你忘記我。」


    隋辛馳開車走了,他站在家門口,才想起今晚約了晏山來家裏,推開門,客廳的落地檯燈開著,晏山躺在沙發上,蓋著被子睡覺,冷氣把他的頭發吹得一翹一翹,他睡得那麽安靜,睫毛一動不動的。再沒有比此刻更讓隋辛馳感到安心,他傻傻地站在桌邊,眼睛不眨地看晏山睡覺,好像已經這樣站著看他看了有許多許多年,期間他不吃不喝就如此地看,看著也在心裏畫著,直到閉眼後,眼前的血紅中也印著他睡著的樣子,他看啊看啊,長出了鬍子和白發,牙齒鬆動、內髒衰竭,他一哆嗦,滿腹的柔情激蕩著。


    隋辛馳坐過去,晏山就醒了,先是哼唧了兩聲,聳動鼻子,再然後就睜開眼坐了起來,用尚且混沌的眼睛對著隋辛馳。


    隋辛馳把頭埋進了晏山的懷裏,總算聞到正常潔淨的氣味,舒心地嘆氣。晏山被他的氣息弄得很癢,小聲地笑,問他怎麽了,為什麽一迴家就這麽黏人。晏山落下零零碎碎的吻到他耳朵,他們麵對麵坐著,隋辛馳完整講述了今晚發生的事。


    晏山變臉了,立刻止住笑容,鬆開了纏在隋辛馳身上的手,他說你為什麽要去接他,他去那種地方遇到危險難道不是自作自受嗎?他還好意思叫你去接他,我光是想到那場麵就非常噁心。


    「隋辛馳,你還是在乎他的,對不對?即使這種在乎與愛情無關。」


    「我真的不會再管他。」


    晏山有時非常懊惱,關於隋辛馳和應淮過去的許多年,雖然他嘴上說過去是塵埃當下才重要,可並不能否認他嫉妒應淮了解隋辛馳的過去,所以他總是還能夠牽動隋辛馳的心,而隋辛馳隻要接觸到關於應淮的任何東西,他都會變得不快樂,如同現在這樣,這仿佛是晏山無力改變的。


    晏山越想越氣憤,尤其麵對隋辛馳的低落,他說他要走了,虧他還等隋辛馳這麽久,等得都睡了一覺。


    隋辛馳拉住晏山的手,不讓他走,他抱他的腰,捏他的指,他應該說一些挽留的話但他說不出口,似乎缺少底氣與理由,或許在今晚他要放走晏山。他看著晏山離他遠去,關上門,扔給他一個空蕩蕩的屋子,他感到胃部的噁心,好像又聞到一股腥氣。他後悔了,他應該從今晚起就不再在乎應淮的生死,生死都是既定的安排,對不對?應淮拿死威脅他,又有哪一次真的做到。


    隋辛馳穿上拖鞋,想起身,但門響了,有人按密碼開鎖,晏山走進來說他手機忘拿了,他拿了手機,走出去幾步又停下來,轉身,看著隋辛馳,倒著向後退,停下,再前進幾步。


    「下次他就算打電話來說要上吊跳樓跳河你都不管了?」


    「不管了。」


    「我隻是不想看見你不開心。」


    「我知道。」


    隋辛馳握住晏山的手腕,一扯,晏山倒在他的懷裏。隋辛馳用力親晏山的嘴唇,他脫他的上衣,解他的皮帶和褲子紐扣,他抓住他的兩條胳膊鎖在背後,將他翻個麵,他輕微地抗拒可隋辛馳按住了他的抗拒,隋辛馳用膝蓋抵住他的腰,他像條魚似的撲騰可隋辛馳覺得這撲騰是忐忑的活潑的期待的,在他的耳朵邊,隋辛馳咬他蹭他,說我誰都不在乎我隻在乎你。晏山說如果我不上來找手機,是不是你真的不會來追我了。他咬緊牙齒地說,用鎖在背後的手揪隋辛馳大腿的軟肉,他揪得越狠,隋辛馳就咬他越狠,然後他又用頭猛撞隋辛馳的下巴,兩敗俱傷。


    「我會追到你家去。」隋辛馳從後麵抱緊晏山,他的噁心他的不適都逝去了,他擁有的是懷裏發燙跳動的身體。


    「你撒謊。」


    「我不撒謊。」


    隋辛馳在扭動和疼痛中,終於拽下了晏山的內褲。


    第56章 未來的一萬種可能


    晏山沒想到康序然能主動聯繫他,電話裏,康序然說想和他一起吃個飯,還有譚茲文,所以晏山答應了。晚上他準時抵達他們曾經常去的火鍋店,位置還是靠窗,臨著街。他們以前聚會,找不到吃的就來這兒,譚茲文會帶男朋友,時常換不同的對象,對麵卻一直坐著晏山和康序然,他們用著一套話術——從沒見過譚茲文這麽喜歡一個人,說完又十分愧疚。


    晏山總覺得這樣的場麵會永久地持續下去,現在換他坐在譚茲文身邊,康序然的身邊空落落的,他有些感慨。


    吃到一半,康序然說醫院組織援非,他遞了申請上去,已經通過,大概下個月就出發。


    晏山的筷子夾著毛肚戳在沸騰的紅油裏,熱氣之外的康序然臉通紅,脖子也紅,表情卻平淡,晏山頓了頓,伸著手望向譚茲文,他明白譚茲文是知道的,可譚茲文沒再對晏山提起過康序然,他巧妙地在一對分手的情侶中找到平衡,成為不講兩方壞話的好友,晏山忽地就佩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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