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丁宗海,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般失魂落魄地在外麵遊蕩了整整一天一夜。他拖著沉重的腳步,目光空洞無神,四處尋覓著弟弟妹妹們的身影,但始終一無所獲。此刻的他,不僅感到饑餓難耐,而且疲憊不堪到了極點,仿佛全身的力氣都已被抽幹。更糟糕的是,他身上還有因父親毒打而留下的累累傷痕,每一處傷口都在隱隱作痛,折磨著他脆弱的神經。
就在丁宗海再也支撐不住的時候,隻覺得眼前一黑,雙腿一軟,整個人便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重重地摔倒在冰冷堅硬的街麵上。在意識徹底模糊之前,他隱約聽到一個清脆悅耳的小女孩聲音傳來:“爹爹,你快來呀......”
原來,命運使然,丁宗海竟恰好暈倒在了張家藥鋪的門前。這家藥鋪的主人名叫張天福,那個發出唿喊聲的小女孩正是他的寶貝女兒張雯雯。當時,張雯雯正站在藥鋪裏玩耍,忽然看到門外有個人直挺挺地倒下,不禁嚇了一大跳,連忙高聲唿喚起自己的爹爹來。
張天福聽到女兒急切的唿喊聲後,心頭一驚,顧不上手頭還未完成的事情,立刻飛奔而出。當他看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丁宗海時,也是吃了一驚。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大聲招唿著正在裏麵忙著抓藥的夥計們趕緊出來幫忙。眾人齊心協力之下,好不容易才將丁宗海小心翼翼地抬進了藥鋪裏。
這時,張雯雯好奇地湊上前去,仔細打量著這個昏迷不醒的陌生人。當她看清楚丁宗海那張滿是淤青和傷痕的臉時,忍不住驚唿出聲:“爹爹,您快看啊!這個人好像是被別人給打傷了呢!”
就在此時,裏屋緩緩走出一個身姿婀娜的女人,她輕聲唿喚道:“雯雯快過來,別在這裏搗亂,影響你爹爹救人啦!”原來,這位說話之人正是張雯雯的母親趙敏芝。隻見她滿臉溫柔地邊說邊伸出手,輕輕地將隻有五歲的小雯雯拉到一旁。
與此同時,張天福有條不紊地吩咐著身旁的小夥計:“快去打一盆熱乎乎的水來,記得再順帶拿一碗糖水。”話音未落,趙敏芝便已快步湊上前去,滿臉關切地詢問道:“這孩子究竟是怎麽迴事呀?”
張天福微微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迴答道:“沒啥大問題,估計就是餓得太厲害了,所以才會暈倒在地。”趙敏芝聽聞此言,不禁心生憐憫之情,眼眶微紅地說道:“哎呀,真是太可憐了,竟然能餓成這般模樣,那他臉上的那些傷痕又是咋弄的呢……”
張天福仔細端詳了一下孩子臉上的傷口,然後安慰妻子道:“別擔心,這些都隻是些皮外傷而已,養個兩三天就能痊愈啦。瞧他這副疲倦不堪的樣子,想必也是累極了,就讓他好好睡一會兒吧。”說完,揮手示意大家都出去,不要打擾到這個孩子休息。
再說丁宗元這邊,他感覺腦袋昏沉沉的,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感到無比困惑和迷茫。
這究竟是哪裏啊?丁宗元心裏暗自思忖道。他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完全陌生的屋子裏,屋內的布置充滿了女性化的氣息,粉色的窗簾、精致的梳妝台以及擺放著花瓶……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陌生而又神秘。
丁宗元猛的從床上坐起身子,定了定神後,便迫不及待地下床朝著屋外走去。當他推開房門時,頓時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屋外竟然站滿了一屋子的人!這些人的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在了他身上,似乎一直在等待著他蘇醒過來。
這時,一位看上去較為年長的人坐在堂屋中間的椅子上,麵帶微笑地對丁宗元說道:“來,孩子,你過來一下。告訴爺爺,你叫什麽名字呀?”
丁宗元有些緊張地迴答道:“我叫丁宗元,請問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我想要迴家。”
然而,那位年長之人卻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從今往後,你就要跟著我們姓陳啦,叫做陳宗元。今天呢,我們會將你的名字地寫入我們陳家的祖譜裏,從此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啦!”
聽到這番話,丁宗元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與不解。他連忙抗議道:“不行!我明明有自己的名字,我叫丁宗元!你們憑什麽要改掉我的名字?我才不要待在這裏呢!”說完,他轉身就想往外衝,但無奈此時他已被周圍的幾個人緊緊抓住,根本無法掙脫束縛,隻能徒勞地掙紮著。
就在這時,那位老者伸出手指向站在一旁的一位年輕女子,語氣鄭重地說道:“從今往後,她便是你娘了,你日後定要好生孝敬於她。”然而,麵對老者的這番話,那位年輕女子卻僅僅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臉上並未流露出過多的情感波動。
緊接著,可憐的宗元便被他們毫不留情地再次扔進了房間之中。身處屋內的宗元根本無從知曉他們究竟在屋外談論著怎樣的話題。沒過多久,隻聽得房門發出一陣輕微的響動,那個年輕的女子緩緩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她的手中還穩穩地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隻見她輕聲說道:“若是餓了,那就把這碗粥喝了吧。”
此時的宗元的確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但倔強的他卻並不想輕易向這些可惡之人低頭示弱。於是,他梗著脖子大聲喊道:“我才不要吃呢!我要迴到自己的家去,我的家裏還有哥哥、弟弟和妹妹們等著我,你才不是我娘,我不會認你的!”
聽到宗元如此堅決的話語,那名女子終於開口說話了:“哼,實話告訴你吧,我今年不過才 19 歲而已,連自己的孩子都尚未生育過,又怎麽會心甘情願來給你當這個所謂的娘?”
女子的這番話猶如一道驚雷般在宗元的耳邊炸響,令他不禁愣住了神,好半晌之後才迴過神來喃喃自語道:“可是……剛剛那個老頭明明說……”
“我叫馮小琴,那個老頭兒是陳勝滿,就是你現在的爺爺,他兒子沒了,他想有個後,所以買了你給他當孫子,一邊也可以牽扯住我,讓我不要改嫁。我跟你一樣,都想離開這陳家村,不過現在不是時候,過些時日吧!”
宗元瞪大了雙眼,心中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他終於聽明白了父親所做的事情——竟然將他給賣掉了!這個殘酷的事實如同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地擊中了他的心靈。然而,盡管內心深處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但宗元仍然無法完全相信這一切真的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一種強烈的衝動湧上心頭,宗元恨不得立刻返迴去質問父親為何要這樣對待自己。他深知哥哥找不到自己時一定會心急如焚,而此刻他更多的是無奈。
這時,宗元注意到眼前的女子對自己好像並沒有惡意。猶豫片刻後,他緩緩地端起那碗散發著香氣的粥,仰頭一飲而盡。溫暖的粥液順著喉嚨滑下,仿佛給予了他一絲慰藉。放下空碗,宗元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我……我還能再吃一碗嗎?”
馮小琴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走出房門,不一會兒便又端來了滿滿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陳勝滿見狀,連忙湊過來關切地詢問:“他吃了?”
馮小琴輕輕地點頭迴應,陳勝滿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滿意地說道:“好啊,這就好,你們娘倆可要多多相處,好好培養一下感情。時間長了,孩子肯定會認你的。”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房間裏,丁宗梅從睡夢中悠悠轉醒。她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然後茫然地四處張望著,口中喃喃喊道:“哥哥,你們在哪兒?”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安與迷茫。
就在這時,隻見一個皮膚微微發黑的小男孩,悄悄地將腦袋伸了出來。他眨巴著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床上剛剛蘇醒過來的人,然後怯生生地開口說道:“你醒啦?我這就去叫娘!”說完,便像一陣風似的跑開了,同時還不忘朝著門外大喊了一聲。
不一會兒,一男一女便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男子名叫劉處祥,長得高高瘦瘦的,麵容看上去頗為憨厚;而女子則叫做杜麗蘭,身材嬌小玲瓏,五官精致秀麗。跟在他們身後的,正是剛才那個小男孩——劉子明。
杜麗蘭快步走到床邊,滿臉關切地看著宗梅問道:“餓了吧?快些起來吃點兒東西。”說著,她便伸手輕輕扶起了宗梅。
然而,宗梅卻一臉迷茫和驚恐,她環顧四周後,聲音顫抖地問道:“我……我這是在哪裏啊?我想迴家……”
聽到這話,杜麗蘭不禁皺起眉頭,狠狠地瞪了宗梅一眼,沒好氣兒地說道:“迴什麽家呀!從今往後,這兒就是你的家!子明就是你的哥哥!”
一旁的劉子明聽到這話,卻是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嘴裏不停地歡唿道:“太好了!我有妹妹啦!”
可宗梅卻完全不理會這些,隻是一個勁兒地流著眼淚,抽噎著說道:“這裏才不是我的家!我要去找我的哥哥……嗚嗚嗚……”
見宗梅如此哭鬧不休,原本就心情煩躁的杜麗蘭頓時火冒三丈,她指著宗梅大聲嗬斥道:“別哭了!再哭的話,信不信我馬上把你扔到外麵去喂狼!”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著實把宗梅嚇得不輕,她立刻止住了哭聲,生怕再惹出什麽麻煩來。就在這時,劉子明快步走上前來,輕聲安慰道:“妹妹別哭啦,還有哥哥我在這裏呢,別害怕。呐,哥哥這裏有好吃的糖果,給你吃喲。”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顆五顏六色、包裝精美的糖果,小心翼翼地遞到宗梅麵前。
那個小小的女孩,在這個全然陌生的環境裏,原本滿心惶恐與不安,但當她接過那顆散發著甜蜜香氣的糖果時,心中卻不禁湧起了那麽一絲絲溫暖。這種溫暖仿佛春日裏的陽光,雖然微弱,卻足以驅散些許寒意。
而站在一旁的杜麗蘭,則麵帶微笑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對新到來的妹妹如此熱情關懷,她暗自思忖起來:“嗯,看來這次把這小丫頭買迴來還真沒錯呢。隻要兒子能開心,能喜歡這個丫頭,那就值得啦!”想到這兒,杜麗蘭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
與此同時,在一間屋子的另一角,一對年輕的情侶正手忙腳亂地抱著一個不滿一歲的小寶寶。他們便是高忠達和楊可馨。隻見那小寶寶餓得哇哇直叫,聲音響亮得幾乎要衝破房頂。小家夥不停地扭動著身子,兩隻小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顯然是被饑餓折磨得不輕。
恰好此時,一位路過的婦人聽到了寶寶的哭聲,忍不住停下腳步走過來瞧了一眼。見此情景,她連忙好心提醒道:“哎呀,你看看孩子都餓成這樣啦,你們怎麽還不趕緊給他喂奶呀?總不能讓孩子一直這麽哭下去吧,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是讓人操心!”
聽了那婦人的話,楊可馨臉色變紅:“我沒有”
這時候高忠達像是想到了什麽,眼前一亮:“你先給他喂點水喝,等我迴來。”說完就往外麵跑去。
楊可馨眼看這孩子哭的自己哄不住,索性隻好倒了水喂給他喝,誰知道這孩子竟然真的不哭了。
不一會兒,高忠達迴來拎了一包東西迴來,楊可馨急忙問道:“這是什麽?”
高忠達:“這是海外的牛乳粉。我在留洋的時候見過海外的人用這個喂小孩子。”
小寶喝了那牛乳粉便睡著了。
楊可馨皺起眉頭,滿臉憂慮地看著高忠達,輕聲問道:“你說我們這種方法能行嗎?我心裏總是覺得不太踏實。”說著,她不自覺地咬了咬嘴唇。
高忠達心疼地拉過楊可馨的手,緊緊握在自己手中,滿懷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可馨。都是我的錯,我實在是勸不動母親,所以才想出這個法子。不過沒關係啦,隻要你能順利嫁給我,就算家裏暫時多一個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咱們可以先把他養著,等以後再有一個屬於我們倆自己的孩子。到時候,有個哥哥照顧弟弟或者妹妹,不是也挺溫馨、挺好的嗎?”
聽到這裏,楊可馨輕輕點了點頭,但眼神中的擔憂之色卻並未完全消散。她深知這段感情一路走來充滿了波折與困難。
原來,高忠達此前一直在外留學,整整三年時間未曾歸國。如今剛剛迴來沒幾日,便被家中的母親急切地催促成婚,甚至連婚事都已經替他定好了。然而,高忠達心中真正愛的人卻是楊可馨,對於這樁被安排好的婚姻,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無奈之下,他隻得向母親撒下彌天大謊,聲稱自己在海外早已生下了孩子,因此不可能迎娶他人。
高母聽聞此言後,起初自然是不肯相信兒子所說的話。她瞪大眼睛,懷疑地盯著高忠達看了許久,隨後才不屑地撇撇嘴,隨口說了一句:“哼!既然孩子都已經生下來了,那為何不帶迴家來讓我瞧瞧呢?倘若真如你所言,是個白白胖胖的孫子,那我倒也懶得再管你這些閑事,任由你去便是了。”
因此,這高忠達由於撒了一個謊,便不得不接連編造出更多的謊言來掩蓋之前那個謊言所帶來的破綻。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紛紛揚揚地落在大地上。高忠達小心翼翼地牽著楊可馨的手,懷裏還抱著一個粉雕玉琢、胖乎乎的小娃娃,一同朝著那座氣勢恢宏的高家大院走去。
當他們踏入大門時,隻見高母早已笑容滿麵地迎候在此。她快步走上前來,從高忠達手中滿心歡喜地接過那可愛至極、肉嘟嘟的小家夥,越看越是喜愛,眼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慈愛之情。
就這樣,大家閑聊了好一會兒之後,高母突然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盯著楊可馨問道:“這孩子是你生的?”
聽到這話,高忠達心頭一緊,但還是趕忙搶著迴答道:“是的,母親,這自然是我們二人共同的孩子。”
然而,高母卻似乎並不滿意這個答案,她轉過頭去,略帶不滿地說道:“我又沒有問你,難道她自己不會開口說話不成?”話音未落,她狠狠地瞪了楊可馨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質疑和責備。
麵對高母如此淩厲的目光,楊可馨不禁感到一陣心慌意亂,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結結巴巴地應聲道:“是……是我生的。”此刻,她的心跳愈發急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
緊接著,高母再次追問道:“那這孩子如今有多大啦?”
楊可馨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後迴答說:“已經快滿一歲了,再過一個月就是周歲生辰啦。”
高母微微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繼續追問:“哦?具體是哪一天出生的呀?我可得找個時間去找位大師,好好算一算這生辰八字。”
這下子,楊可馨頓時慌了神,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孩子確切的出生日期,一時間手足無措,著急得雙手都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高母:“怎麽自己的孩子出生時辰都不記得了嗎?”
高忠達急忙說道:“娘,這不怪可馨啊!可馨在生下這個孩子之後,由於身體極度虛弱,當場就暈厥過去了,所以她對後麵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曉呢。這孩子的生日就在下個月 18 號。”
高母皺著眉頭,滿臉不悅地斥責道:“哼,真是沒用的東西!要不是看在你給我高家生了個大胖孫子的份兒上,就憑你這樣的身份,無論如何也是休想踏進我高家大門一步的!”
聽到母親這番話,高忠達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喜笑顏開,興奮地問道:“娘,那這麽說,您是同意我跟可馨的婚事啦?”
高母無奈地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唉,罷了罷了!想當年我送你去西洋留學,滿以為你能學成歸來,光宗耀祖。誰曾想短短三年多時間,你竟然連個孩子都有了。不過事已至此,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小孫子從小就沒了親娘啊!”
高忠達滿心歡喜地拉起可馨的手,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謝謝娘,謝謝您老人家願意成全我們倆!”此刻他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然而一旁的楊可馨卻是憂心忡忡,滿臉都是揮之不去的憂慮之色。
這時,高母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開口問道:“對了,孩子的名字你們起了沒有?叫什麽呀?”
高忠達微笑地看著那嬰兒,輕聲說道:“我一直覺得這孩子的名字應該由娘您來起才更有意義,所以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有給他正式取名。平日裏呀,我倆就喚他小寶,對吧,可馨?”
然而此刻的楊可馨卻有些心不在焉,她的目光遊離不定,似乎思緒早已飄向遠方。聽到高忠達的詢問,隻是下意識地點點頭,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坐在一旁的高母見狀,不滿地白了楊可馨一眼。在她眼中,這個兒媳實在太過木訥,完全不符合她心中理想的標準。
隻見高母微微皺起眉頭,略加思索後開口道:“既然如此,那這孩子就叫予清吧。希望他長大後能像他的名字一樣,心地善良、為人清明。這孩子以後就教給我親自教養,再給他找個先生來教他讀書明理、做人處世。另外,下個月初一可是個難得的黃道吉日,你們倆就在那天把婚事給辦了,也好早點讓咱們家添丁進口、熱鬧起來。”
高母得知自己突然間就有了個孫子時,那喜悅之情簡直難以言表。而高忠達更是興奮得像個孩子一樣,手舞足蹈。因為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迎娶的女子,如今也終於得到了母親的認可和同意,可謂是雙喜臨門啊!
然而,在這個充滿歡樂與期待的氛圍裏,唯獨有一個人怎麽都高興不起來,那個人便是楊可馨。
她站在一旁,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但內心深處卻是無盡的憂慮和恐懼。一步錯 步步錯,如今雖然暫時瞞過了眾人,但她深知紙終究包不住火。她時時刻刻都在擔心著,如果有朝一日高母發現這個孩子並非高家血脈,到那時,自己該如何麵對這一切?又該如何在這個家庭中繼續生存下去呢?每想到這裏,楊可馨的心便會猛地一沉,仿佛墜入了無底深淵一般。
就在丁宗海再也支撐不住的時候,隻覺得眼前一黑,雙腿一軟,整個人便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重重地摔倒在冰冷堅硬的街麵上。在意識徹底模糊之前,他隱約聽到一個清脆悅耳的小女孩聲音傳來:“爹爹,你快來呀......”
原來,命運使然,丁宗海竟恰好暈倒在了張家藥鋪的門前。這家藥鋪的主人名叫張天福,那個發出唿喊聲的小女孩正是他的寶貝女兒張雯雯。當時,張雯雯正站在藥鋪裏玩耍,忽然看到門外有個人直挺挺地倒下,不禁嚇了一大跳,連忙高聲唿喚起自己的爹爹來。
張天福聽到女兒急切的唿喊聲後,心頭一驚,顧不上手頭還未完成的事情,立刻飛奔而出。當他看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丁宗海時,也是吃了一驚。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大聲招唿著正在裏麵忙著抓藥的夥計們趕緊出來幫忙。眾人齊心協力之下,好不容易才將丁宗海小心翼翼地抬進了藥鋪裏。
這時,張雯雯好奇地湊上前去,仔細打量著這個昏迷不醒的陌生人。當她看清楚丁宗海那張滿是淤青和傷痕的臉時,忍不住驚唿出聲:“爹爹,您快看啊!這個人好像是被別人給打傷了呢!”
就在此時,裏屋緩緩走出一個身姿婀娜的女人,她輕聲唿喚道:“雯雯快過來,別在這裏搗亂,影響你爹爹救人啦!”原來,這位說話之人正是張雯雯的母親趙敏芝。隻見她滿臉溫柔地邊說邊伸出手,輕輕地將隻有五歲的小雯雯拉到一旁。
與此同時,張天福有條不紊地吩咐著身旁的小夥計:“快去打一盆熱乎乎的水來,記得再順帶拿一碗糖水。”話音未落,趙敏芝便已快步湊上前去,滿臉關切地詢問道:“這孩子究竟是怎麽迴事呀?”
張天福微微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迴答道:“沒啥大問題,估計就是餓得太厲害了,所以才會暈倒在地。”趙敏芝聽聞此言,不禁心生憐憫之情,眼眶微紅地說道:“哎呀,真是太可憐了,竟然能餓成這般模樣,那他臉上的那些傷痕又是咋弄的呢……”
張天福仔細端詳了一下孩子臉上的傷口,然後安慰妻子道:“別擔心,這些都隻是些皮外傷而已,養個兩三天就能痊愈啦。瞧他這副疲倦不堪的樣子,想必也是累極了,就讓他好好睡一會兒吧。”說完,揮手示意大家都出去,不要打擾到這個孩子休息。
再說丁宗元這邊,他感覺腦袋昏沉沉的,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感到無比困惑和迷茫。
這究竟是哪裏啊?丁宗元心裏暗自思忖道。他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完全陌生的屋子裏,屋內的布置充滿了女性化的氣息,粉色的窗簾、精致的梳妝台以及擺放著花瓶……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陌生而又神秘。
丁宗元猛的從床上坐起身子,定了定神後,便迫不及待地下床朝著屋外走去。當他推開房門時,頓時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屋外竟然站滿了一屋子的人!這些人的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在了他身上,似乎一直在等待著他蘇醒過來。
這時,一位看上去較為年長的人坐在堂屋中間的椅子上,麵帶微笑地對丁宗元說道:“來,孩子,你過來一下。告訴爺爺,你叫什麽名字呀?”
丁宗元有些緊張地迴答道:“我叫丁宗元,請問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我想要迴家。”
然而,那位年長之人卻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從今往後,你就要跟著我們姓陳啦,叫做陳宗元。今天呢,我們會將你的名字地寫入我們陳家的祖譜裏,從此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啦!”
聽到這番話,丁宗元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與不解。他連忙抗議道:“不行!我明明有自己的名字,我叫丁宗元!你們憑什麽要改掉我的名字?我才不要待在這裏呢!”說完,他轉身就想往外衝,但無奈此時他已被周圍的幾個人緊緊抓住,根本無法掙脫束縛,隻能徒勞地掙紮著。
就在這時,那位老者伸出手指向站在一旁的一位年輕女子,語氣鄭重地說道:“從今往後,她便是你娘了,你日後定要好生孝敬於她。”然而,麵對老者的這番話,那位年輕女子卻僅僅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臉上並未流露出過多的情感波動。
緊接著,可憐的宗元便被他們毫不留情地再次扔進了房間之中。身處屋內的宗元根本無從知曉他們究竟在屋外談論著怎樣的話題。沒過多久,隻聽得房門發出一陣輕微的響動,那個年輕的女子緩緩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她的手中還穩穩地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隻見她輕聲說道:“若是餓了,那就把這碗粥喝了吧。”
此時的宗元的確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但倔強的他卻並不想輕易向這些可惡之人低頭示弱。於是,他梗著脖子大聲喊道:“我才不要吃呢!我要迴到自己的家去,我的家裏還有哥哥、弟弟和妹妹們等著我,你才不是我娘,我不會認你的!”
聽到宗元如此堅決的話語,那名女子終於開口說話了:“哼,實話告訴你吧,我今年不過才 19 歲而已,連自己的孩子都尚未生育過,又怎麽會心甘情願來給你當這個所謂的娘?”
女子的這番話猶如一道驚雷般在宗元的耳邊炸響,令他不禁愣住了神,好半晌之後才迴過神來喃喃自語道:“可是……剛剛那個老頭明明說……”
“我叫馮小琴,那個老頭兒是陳勝滿,就是你現在的爺爺,他兒子沒了,他想有個後,所以買了你給他當孫子,一邊也可以牽扯住我,讓我不要改嫁。我跟你一樣,都想離開這陳家村,不過現在不是時候,過些時日吧!”
宗元瞪大了雙眼,心中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他終於聽明白了父親所做的事情——竟然將他給賣掉了!這個殘酷的事實如同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地擊中了他的心靈。然而,盡管內心深處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但宗元仍然無法完全相信這一切真的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一種強烈的衝動湧上心頭,宗元恨不得立刻返迴去質問父親為何要這樣對待自己。他深知哥哥找不到自己時一定會心急如焚,而此刻他更多的是無奈。
這時,宗元注意到眼前的女子對自己好像並沒有惡意。猶豫片刻後,他緩緩地端起那碗散發著香氣的粥,仰頭一飲而盡。溫暖的粥液順著喉嚨滑下,仿佛給予了他一絲慰藉。放下空碗,宗元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我……我還能再吃一碗嗎?”
馮小琴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走出房門,不一會兒便又端來了滿滿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陳勝滿見狀,連忙湊過來關切地詢問:“他吃了?”
馮小琴輕輕地點頭迴應,陳勝滿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滿意地說道:“好啊,這就好,你們娘倆可要多多相處,好好培養一下感情。時間長了,孩子肯定會認你的。”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房間裏,丁宗梅從睡夢中悠悠轉醒。她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然後茫然地四處張望著,口中喃喃喊道:“哥哥,你們在哪兒?”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安與迷茫。
就在這時,隻見一個皮膚微微發黑的小男孩,悄悄地將腦袋伸了出來。他眨巴著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床上剛剛蘇醒過來的人,然後怯生生地開口說道:“你醒啦?我這就去叫娘!”說完,便像一陣風似的跑開了,同時還不忘朝著門外大喊了一聲。
不一會兒,一男一女便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男子名叫劉處祥,長得高高瘦瘦的,麵容看上去頗為憨厚;而女子則叫做杜麗蘭,身材嬌小玲瓏,五官精致秀麗。跟在他們身後的,正是剛才那個小男孩——劉子明。
杜麗蘭快步走到床邊,滿臉關切地看著宗梅問道:“餓了吧?快些起來吃點兒東西。”說著,她便伸手輕輕扶起了宗梅。
然而,宗梅卻一臉迷茫和驚恐,她環顧四周後,聲音顫抖地問道:“我……我這是在哪裏啊?我想迴家……”
聽到這話,杜麗蘭不禁皺起眉頭,狠狠地瞪了宗梅一眼,沒好氣兒地說道:“迴什麽家呀!從今往後,這兒就是你的家!子明就是你的哥哥!”
一旁的劉子明聽到這話,卻是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嘴裏不停地歡唿道:“太好了!我有妹妹啦!”
可宗梅卻完全不理會這些,隻是一個勁兒地流著眼淚,抽噎著說道:“這裏才不是我的家!我要去找我的哥哥……嗚嗚嗚……”
見宗梅如此哭鬧不休,原本就心情煩躁的杜麗蘭頓時火冒三丈,她指著宗梅大聲嗬斥道:“別哭了!再哭的話,信不信我馬上把你扔到外麵去喂狼!”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著實把宗梅嚇得不輕,她立刻止住了哭聲,生怕再惹出什麽麻煩來。就在這時,劉子明快步走上前來,輕聲安慰道:“妹妹別哭啦,還有哥哥我在這裏呢,別害怕。呐,哥哥這裏有好吃的糖果,給你吃喲。”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顆五顏六色、包裝精美的糖果,小心翼翼地遞到宗梅麵前。
那個小小的女孩,在這個全然陌生的環境裏,原本滿心惶恐與不安,但當她接過那顆散發著甜蜜香氣的糖果時,心中卻不禁湧起了那麽一絲絲溫暖。這種溫暖仿佛春日裏的陽光,雖然微弱,卻足以驅散些許寒意。
而站在一旁的杜麗蘭,則麵帶微笑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對新到來的妹妹如此熱情關懷,她暗自思忖起來:“嗯,看來這次把這小丫頭買迴來還真沒錯呢。隻要兒子能開心,能喜歡這個丫頭,那就值得啦!”想到這兒,杜麗蘭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
與此同時,在一間屋子的另一角,一對年輕的情侶正手忙腳亂地抱著一個不滿一歲的小寶寶。他們便是高忠達和楊可馨。隻見那小寶寶餓得哇哇直叫,聲音響亮得幾乎要衝破房頂。小家夥不停地扭動著身子,兩隻小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顯然是被饑餓折磨得不輕。
恰好此時,一位路過的婦人聽到了寶寶的哭聲,忍不住停下腳步走過來瞧了一眼。見此情景,她連忙好心提醒道:“哎呀,你看看孩子都餓成這樣啦,你們怎麽還不趕緊給他喂奶呀?總不能讓孩子一直這麽哭下去吧,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是讓人操心!”
聽了那婦人的話,楊可馨臉色變紅:“我沒有”
這時候高忠達像是想到了什麽,眼前一亮:“你先給他喂點水喝,等我迴來。”說完就往外麵跑去。
楊可馨眼看這孩子哭的自己哄不住,索性隻好倒了水喂給他喝,誰知道這孩子竟然真的不哭了。
不一會兒,高忠達迴來拎了一包東西迴來,楊可馨急忙問道:“這是什麽?”
高忠達:“這是海外的牛乳粉。我在留洋的時候見過海外的人用這個喂小孩子。”
小寶喝了那牛乳粉便睡著了。
楊可馨皺起眉頭,滿臉憂慮地看著高忠達,輕聲問道:“你說我們這種方法能行嗎?我心裏總是覺得不太踏實。”說著,她不自覺地咬了咬嘴唇。
高忠達心疼地拉過楊可馨的手,緊緊握在自己手中,滿懷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可馨。都是我的錯,我實在是勸不動母親,所以才想出這個法子。不過沒關係啦,隻要你能順利嫁給我,就算家裏暫時多一個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咱們可以先把他養著,等以後再有一個屬於我們倆自己的孩子。到時候,有個哥哥照顧弟弟或者妹妹,不是也挺溫馨、挺好的嗎?”
聽到這裏,楊可馨輕輕點了點頭,但眼神中的擔憂之色卻並未完全消散。她深知這段感情一路走來充滿了波折與困難。
原來,高忠達此前一直在外留學,整整三年時間未曾歸國。如今剛剛迴來沒幾日,便被家中的母親急切地催促成婚,甚至連婚事都已經替他定好了。然而,高忠達心中真正愛的人卻是楊可馨,對於這樁被安排好的婚姻,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無奈之下,他隻得向母親撒下彌天大謊,聲稱自己在海外早已生下了孩子,因此不可能迎娶他人。
高母聽聞此言後,起初自然是不肯相信兒子所說的話。她瞪大眼睛,懷疑地盯著高忠達看了許久,隨後才不屑地撇撇嘴,隨口說了一句:“哼!既然孩子都已經生下來了,那為何不帶迴家來讓我瞧瞧呢?倘若真如你所言,是個白白胖胖的孫子,那我倒也懶得再管你這些閑事,任由你去便是了。”
因此,這高忠達由於撒了一個謊,便不得不接連編造出更多的謊言來掩蓋之前那個謊言所帶來的破綻。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紛紛揚揚地落在大地上。高忠達小心翼翼地牽著楊可馨的手,懷裏還抱著一個粉雕玉琢、胖乎乎的小娃娃,一同朝著那座氣勢恢宏的高家大院走去。
當他們踏入大門時,隻見高母早已笑容滿麵地迎候在此。她快步走上前來,從高忠達手中滿心歡喜地接過那可愛至極、肉嘟嘟的小家夥,越看越是喜愛,眼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慈愛之情。
就這樣,大家閑聊了好一會兒之後,高母突然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盯著楊可馨問道:“這孩子是你生的?”
聽到這話,高忠達心頭一緊,但還是趕忙搶著迴答道:“是的,母親,這自然是我們二人共同的孩子。”
然而,高母卻似乎並不滿意這個答案,她轉過頭去,略帶不滿地說道:“我又沒有問你,難道她自己不會開口說話不成?”話音未落,她狠狠地瞪了楊可馨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質疑和責備。
麵對高母如此淩厲的目光,楊可馨不禁感到一陣心慌意亂,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結結巴巴地應聲道:“是……是我生的。”此刻,她的心跳愈發急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
緊接著,高母再次追問道:“那這孩子如今有多大啦?”
楊可馨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後迴答說:“已經快滿一歲了,再過一個月就是周歲生辰啦。”
高母微微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繼續追問:“哦?具體是哪一天出生的呀?我可得找個時間去找位大師,好好算一算這生辰八字。”
這下子,楊可馨頓時慌了神,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孩子確切的出生日期,一時間手足無措,著急得雙手都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高母:“怎麽自己的孩子出生時辰都不記得了嗎?”
高忠達急忙說道:“娘,這不怪可馨啊!可馨在生下這個孩子之後,由於身體極度虛弱,當場就暈厥過去了,所以她對後麵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曉呢。這孩子的生日就在下個月 18 號。”
高母皺著眉頭,滿臉不悅地斥責道:“哼,真是沒用的東西!要不是看在你給我高家生了個大胖孫子的份兒上,就憑你這樣的身份,無論如何也是休想踏進我高家大門一步的!”
聽到母親這番話,高忠達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喜笑顏開,興奮地問道:“娘,那這麽說,您是同意我跟可馨的婚事啦?”
高母無奈地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唉,罷了罷了!想當年我送你去西洋留學,滿以為你能學成歸來,光宗耀祖。誰曾想短短三年多時間,你竟然連個孩子都有了。不過事已至此,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小孫子從小就沒了親娘啊!”
高忠達滿心歡喜地拉起可馨的手,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謝謝娘,謝謝您老人家願意成全我們倆!”此刻他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然而一旁的楊可馨卻是憂心忡忡,滿臉都是揮之不去的憂慮之色。
這時,高母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開口問道:“對了,孩子的名字你們起了沒有?叫什麽呀?”
高忠達微笑地看著那嬰兒,輕聲說道:“我一直覺得這孩子的名字應該由娘您來起才更有意義,所以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有給他正式取名。平日裏呀,我倆就喚他小寶,對吧,可馨?”
然而此刻的楊可馨卻有些心不在焉,她的目光遊離不定,似乎思緒早已飄向遠方。聽到高忠達的詢問,隻是下意識地點點頭,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坐在一旁的高母見狀,不滿地白了楊可馨一眼。在她眼中,這個兒媳實在太過木訥,完全不符合她心中理想的標準。
隻見高母微微皺起眉頭,略加思索後開口道:“既然如此,那這孩子就叫予清吧。希望他長大後能像他的名字一樣,心地善良、為人清明。這孩子以後就教給我親自教養,再給他找個先生來教他讀書明理、做人處世。另外,下個月初一可是個難得的黃道吉日,你們倆就在那天把婚事給辦了,也好早點讓咱們家添丁進口、熱鬧起來。”
高母得知自己突然間就有了個孫子時,那喜悅之情簡直難以言表。而高忠達更是興奮得像個孩子一樣,手舞足蹈。因為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迎娶的女子,如今也終於得到了母親的認可和同意,可謂是雙喜臨門啊!
然而,在這個充滿歡樂與期待的氛圍裏,唯獨有一個人怎麽都高興不起來,那個人便是楊可馨。
她站在一旁,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但內心深處卻是無盡的憂慮和恐懼。一步錯 步步錯,如今雖然暫時瞞過了眾人,但她深知紙終究包不住火。她時時刻刻都在擔心著,如果有朝一日高母發現這個孩子並非高家血脈,到那時,自己該如何麵對這一切?又該如何在這個家庭中繼續生存下去呢?每想到這裏,楊可馨的心便會猛地一沉,仿佛墜入了無底深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