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珺坐在床上晃著雙腿,一臉傲嬌的樣子,對柳夜展現出來的表情很滿意。


    她傲嬌的仰起下巴,輕聲道:“柳夜,你相信愛情嗎?”


    廖文珺的眼神充滿著某種魔力,使得柳夜忍不住盯著她那雙晶晶亮的大眼睛看著,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子裏頓時有些昏沉沉的。


    至於是什麽原因,他搞不明白,明明自己都沒吃過愛情的苦,怎麽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海裏第一時間閃過的是一片荒蕪,心湖裏瞬間平靜無波,整個人仿佛在這一瞬間安靜下來。


    相不相信…柳夜逐漸失神,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思緒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愛情本該是這世間為數不多的美好之一,有什麽理由不去相信呢,可是在當今社會的所見所聞裏,愛情十有九悲,甜蜜與歡愉隻是暫時的,但抽離之後的那種痛苦,光靠想象是難以感受到的。


    一直以來,柳夜仍舊相信愛情,並且期待一份愛情,這使得他從不輕易邁出這一步,新鮮感和曖昧的滋味的確令人上頭,但他太怕了,太怕進入一場甜蜜的美夢,然後突然在一天自己深陷其中的時候,一切都成了幻滅。


    他期待救贖,一旦敞開心扉徹底愛上一個人,淪陷是徹底的,可萬一突然之間結束這段關係,救贖也就成了深淵。


    另一方麵,他也有點不相信,主要是自己從未嚐試過,也是害怕邁出這一步。


    愛情不是打打鬧鬧,一起吃飯逛街看電影,偶爾出去玩,這都是最淺顯的方麵,愛情需要麵臨的情況很複雜。


    對此,柳夜保持沉默,自身沒有資格去評判。


    “幹嘛突然問這個?”柳夜麵色平淡的看著她。


    漸漸的,對於廖文珺住在這裏的事實,柳夜已經能夠接受,並且能夠不受到她的影響,隻是難免會在上班工作的時候偶爾會想到她,這也是令他萬分困惑的一點。


    廖文珺抿嘴思忖道:“你是個很理智的人,很多時候我都懷疑你到底是裝的還是本就那樣,你和我遇到的其他男生都不一樣,所以我對你很感興趣,就想跟你聊聊嘍。”


    柳夜輕輕笑了笑,廖文珺所說的理智,無非就是在麵對她接二連三持續不斷的強勢攻擊的時候,仍舊不為所動罷了。


    “好累,睡了。”柳夜的情緒有些沉重,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人一旦開始執著於一個念頭,思緒就會圍繞著轉動,人們習慣於將其稱之為內耗,屬於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折磨自己。


    見他對這個話題興致不高的樣子,廖文珺頓時更加好奇了,起身上前一把扯開簾子,毫不客氣的在床邊坐了下來。


    “老實交代,我問這些是不是戳到你內心的敏感地方了,是不是哪個女人傷害過你?”


    柳夜麵龐一僵,欲言又止。


    廖文珺此刻的模樣令人哭笑不得,看起來是在強勢的質問,但其中又夾雜著一絲可愛的氣息。


    對此,柳夜並不反感。


    他雙手枕在腦後,雙眼望著上鋪的床板,坦然道:“沒被女人傷過,隻為別人美好的愛情祝福過,為別人失敗的愛情可惜過。”


    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柳夜始終覺得,當試著代入別人的視角去看問題的時候,在那樣的情況下,是能夠想象到有多煎熬的。


    網上的那些純愛戰士為愛奔赴,每每看到,柳夜都能代入進去,心裏很不是滋味。


    在這個快節奏的社會裏,似乎大部分男女都很難堅定的交出真心。


    他常常感慨,這世道還能不能好了。


    廖文珺自然也是知道柳夜沒有受到過愛情滋潤的,就是一張白紙,所以她才會越來越上頭,好想看看這個人在愛情裏會是什麽樣子。


    柳夜看著床板,廖文珺盯著他看。


    看著看著,廖文珺眉頭輕蹙,內心總是有一股想要親上去的衝動,沒有任何緣由,僅僅隻是當柳夜出現在眼前,這種衝動就會滋生出來。


    她起身離柳夜遠一點,嗓音柔和道:“你睡吧,不打擾你了。”


    此刻柳夜已是毫無睡意,一股股莫名其妙的愁緒湧上心頭,在他的腦海裏像幽靈一般來迴飄蕩,令他心神不寧。


    他起床去桌上拿煙準備出門去抽,見狀,廖文珺說道:“你就在這裏抽啊,幹嘛要出去。”


    柳夜笑了笑:“不好意思讓你吸二手煙。”


    廖文珺歪著頭天真爛漫道:“沒事啊,我不在意這些。”


    她素來不是一個矯情的人,沒什麽能夠影響到她,更何況是柳夜,換做是別人的話,她可能會沉著臉讓對方離遠一點去室外抽。


    沒辦法,誰讓他是柳夜呢,別說在麵前抽了,把煙塞她嘴裏逼她抽,她也會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柳夜微微頷首,也並沒有當著廖文珺的麵,而是去到陽台打開窗戶,雙手靠在窗沿上,看著窗外荒涼的夜景。


    廖文珺放下手機,雙手托著腮幫子,聚精會神的看著柳夜的背影,看著淡淡的煙圈在他身前緩緩上升。


    臉上的笑容逐漸消散,不知道想到什麽,心裏莫名其妙感覺被什麽東西給揪了一下。


    “柳夜。”廖文珺低聲道。


    “嗯?”柳夜沒有迴頭,目光仍舊看著窗外。


    “我聽說…抽煙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不知道怎麽就開始,然後長時間後形成了癮,另一種是抽煙能夠獲得短暫的放鬆,是這樣嗎?”


    今天的廖文珺給柳夜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此前的她大大咧咧熱情似火,現在,她的熱情變得有些克製,說話的語氣都溫溫柔柔的,很反差。


    “每個人都不同吧,我想…也許隻是讓自己在情緒紛飛的時候能夠稍微安靜一些。”


    “如果你跟喜歡的女生在一起,你會戒煙嗎?”


    “可能吧,說不定,如果對方在意,我肯定會戒掉。”


    兩個人在一起,如果真的在意,就應該為了更好的在一起而做出改變。


    廖文珺若有所思。


    柳夜掐滅煙頭,剛才那短暫的時刻,他的腦海裏隻出現了兩個人。


    遠在城市那一頭的徐瑤。


    近在眼前的廖文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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