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梔白皙的臉上那雙透亮的眼眸,有股野蠻生長的清高勁,聲音冷冷的,音色卻很好,雪糕似的。


    “走保險吧,多出的我賠。”


    西門禮臣應了聲,隨後說:“不過,這輛車是我剛從美國迴來前一小時新提的,還沒上商業險。”


    江晚梔:“……”


    聽這意思,她的賠償金額不會小。


    很快警察趕到,兩人同車前往警局備案。


    後座,江晚梔端坐在右邊,一旁就是西門禮臣。


    男人坐著時,長腿在有限的空間裏微敞,結實有力的大腿隔著薄薄的西褲布料,在車行駛的過程中,時不時碰上她黑色包臀裙下裸露出的白腿。


    江晚梔變得更加注意,調整坐姿時卻不小心讓裙子往上縮了些。


    原本坐下剛好得體的包臀裙,在此時短的有些難以言喻。


    “……”


    江晚梔兩手放在腿間,試著把裙子往下拽。


    前方的警員偶爾迴頭看,與他們了解車禍信息。


    西門禮臣蹙眉,褪下身上的西服外套丟到她腿上,掩住春光。


    看著煩。


    一想到這雙腿,他馳騁過,更是燥。


    江晚梔低眸看向腿上突然蓋上來的外套,內裏透著男人身上的餘溫和清梔香。


    ?


    就這樣,外套在她的腿上搭了一路。


    最後通過專業人士的協調,被她撞損的全球私人訂製款勞斯萊斯,最終定損一千三百九十萬。


    由江晚梔一人賠付。


    聽到如此龐大的金額,江晚梔垂在身側的手輕掐。


    簽完字離開,兩人走到門口,江晚梔手裏還抱著男人的外套。


    外麵依舊下著雨,嶄新的豪車外,司機已經撐著傘在車前隨時等候著西門禮臣。


    男人離開前拿著定損單,移眸看她時唇角勾起淺薄的弧度。


    “一千三百九十萬,給你個友情價,一千四百萬。怎麽支付?”


    江晚梔剛想還外套的手收迴,暗自咬牙。


    什麽友情,前女友情嗎?


    可真記仇。


    她扯唇輕笑:“謝謝啊,不過我暫時拿不出那麽多錢。”


    換作三年前,她還是那個名動京北的財閥千金,這點錢對於她來說根本不足掛齒。


    但時過境遷,父親被抓,家中分崩離析,她現在卻隻能靠被迫聯姻來還債。


    西門禮臣噙著笑:“不是找了個有錢的未婚夫?這點錢他都舍不得給你花?”


    江晚梔沉默。


    到頭來,找的還是他侄子,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隻不過,她另有所圖。


    “江晚梔。”


    他叫她名字。


    三年來,第一次。


    西門禮臣抬起她的下顎,逼迫她對上那雙獵鷹般強勢的狐眼。


    他想問:離開我,好過嗎?


    終究是敗給她那雙水光漣漪的靈眸。


    他喉結滾動著:“還記得我電話號碼嗎?”


    這三年,他沒換過。


    見女人一秒沒吭聲,西門禮臣心煩意亂的扯鬆襯衫領帶,從西服口袋中拿出一張黑色名片,塞進她的手中。


    “三天之內聯係我。要麽賠錢,要麽……”


    “賠人。”


    江晚梔捏著手中的名片站在原地,看著西門禮臣高大的背影走進司機撐好的黑傘中,上車。


    象征著權勢與財富的車牌號隨車子的行駛,逐漸模糊在暴雨中。


    冷風襲來,江晚梔縮了縮胳膊,才發現臂彎處還掛著男人的西服外套。


    她騰出隻手,從包裏翻出手機打車。


    沒多久車就到了,停的有段距離,她正準備頂著暴雨跑過去,後方一道男聲叫住她。


    “江小姐,您的雨傘忘了。”


    警員匆匆跑過來,將手中的黑傘遞給她。


    江晚梔看著對方遞到眼前的黑傘,根本不是她的,是西門禮臣落下的。


    看了眼外麵的天,她伸手接過。


    “謝謝。”


    迴到公寓,剛推門而進,閨蜜許輕夏敷著麵膜小跑過來,激動的把她拽到正在放映的電視機前。


    “梔梔,你看新聞了嗎?西門禮臣從美國迴來了!”


    “聽說他這幾年在美國搞對衝基金賺飛了!誰能想到當初被你甩掉的桀驁公子哥,轉眼成了華爾街名聲大噪的金融大亨啊!”


    江晚梔將手中的西服外套掛好:“我知道。”


    對於西門禮臣現在的成就,她並不意外。


    早在高中,江晚梔就聽過這個名字。


    那是她保送華清大最關鍵的一場物理競賽。西門禮臣的參賽破碎了她的保送夢。


    而後她更是比一次輸一次。


    她覺得那家夥是天才是魔鬼,是捉弄人的瘋子。


    可惜她再惱火,西門禮臣也根本不會記得她這個第二名。


    第二年,江晚梔甚至神使鬼差改了原本的誌願。


    她進京大時,風雲全校的西門禮臣已經快博士畢業了,可他才二十歲不到,幾乎是所有人眼中神一般的存在。十二歲進入少年班,本碩博連讀,國內外數理化競賽獎拿了個遍。興趣涉獵科研,賽車,射擊,遊泳等多個領域,隻要他想,沒他學不會的。


    江晚梔對他關注的有些上頭了,可真到把人勾下神壇的那刻,她又慫了。


    她見識到真正的西門禮臣,不羈,兇狠,不受管束。


    他是壓抑的獸,在她身上充滿壞勁兒。


    優越的長相和錦上添花的家世,他從來不屑提及。


    家裏讓他往科研方向發展,他偏不想。


    去國外玩對衝基金,刺激,高風險高迴報,是他會做的事。


    即便分手了,江晚梔也不得不承認。


    這男人從名字到骨子裏,都注定卓爾不群。


    許輕夏替她擔憂道:“西門禮臣迴國應該是為了聯姻,不過他竟然還收購了你爸原先的公司,現擔任nh娛樂亞太區首席執行官。這麽說……以後他可就是你頂頭上司了!”


    江晚梔眼睫一頓:“也聽說了,順其自然吧。”


    好在她屬於nh影視分部,跟總部接觸應該不會太多。


    許輕夏有些意外:“你怎麽今天消息比我還快?”


    江晚梔癱坐在沙發上,把那張在警局簽好字的單子放到茶幾上。


    “因為我開車把他撞了。”


    許輕夏眼睛迅速瞪大,拿起單子細看,“我去,你倆在車禍中重逢的啊?”


    看江晚梔表情,顯而易見。


    “一千三百九十萬。”許輕夏看著上麵的賠償金額,倒吸一口涼氣。


    “這錢你打算怎麽還啊?我看看我卡上還有多少。”


    江晚梔按住她拿手機的動作,和她講了講事情的起因經過。


    “這錢我找傅恆越出。”


    平時傅恆越亂搞,拿她哄老爺子討錢花,她都無所謂,今天這事,傅恆越要是敢不出錢,那就魚死網破。


    許輕夏感歎道:“沒想到傅恆越竟是小侄子上位!”


    “不過,這樣也有個好處。西門禮臣肯定不差那點錢,讓傅恆越在他麵前幫你求個情就好了。”


    江晚梔笑了下:“你想的太簡單了。”


    她所了解的西門禮臣,極端,重欲,報複心強。


    讓傅恆越去幫她求情,無疑是火上澆油。


    江晚梔推著許輕夏往房間走:“別擔心了快去睡吧,未來影後明天不是還有拍攝嗎?”


    “那你要幫忙記得隨時和我說啊!”


    許輕夏進房間,不一會兒又探出頭來,“話說,你和西門禮臣當初為什麽分手啊?”


    江晚梔低下眼簾,察覺她情緒低落,許輕夏馬上改口。


    “晚安梔梔寶貝,你也早點休息!”


    江晚梔洗完澡躺下,拿起床頭櫃上的名片。


    西門禮臣留下的。


    上麵印著她爛熟於心的號碼。


    次日,江晚梔工作的間隙聯係了傅恆越一天,毫無音訊。


    直到晚上從公司出來,才收到對方迴她一條地址信息。


    【夜京會所,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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