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


    曲橙看到展蓮得意的嘴臉,忍不住嘆了口氣:「展公主,現在已經沒有人會用網上衝浪這個詞了。」


    「那叫什麽?」


    曲橙:「誰知道呢,你開心就好。」


    展蓮:「嗯!」


    節目組的負責採訪的小姑娘忍不住感嘆道:「感覺曲爺好寵展蓮啊。」


    曲橙笑:「當然了,我們蓮長得招人稀罕性格又很乖,長得廳堂下得廚房還會寫歌,而且他比我小兩個月,得到寵愛理所應當,是吧?」


    「嗯。」展蓮乖巧應聲。


    看到節目組小姑娘驚恐的表情,曲橙的笑意更深了。


    曲橙:「來,叫聲哥哥聽聽。」


    展蓮:「哥哥。」


    節目組:嘶~~~


    一行當晚住在了古城的民宿中。


    迴到房間,展蓮就開始對著電腦進行整合與編曲。


    曲橙則被安排在一旁抱著被子乖乖休息,手裏還塞著熱乎乎的酥油茶。


    展蓮忙活了快兩小時,這才抬眼看著他道:「哥哥,明天天不亮我們要去出發去梅裏雪山看日出了。現在月份合適,這幾天天氣不錯,很有大概率可以欣賞到日照金山。我們今天早點休息,你如果感到胸悶的話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知道嗎?」


    曲橙點了點頭:「知道了,你也一樣。」


    展蓮瞥了一眼攝像頭,拿了件衣服把給攝像頭蓋上了。


    曲橙饒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


    展蓮輕輕地咳了一聲:「不行,我還是不放心,這裏沒有地暖,我也不好打地鋪,我晚上跟你一起吧。」


    曲橙咯咯地笑:「你有點保護過度了把?不是說需要的氧量越大,越容易有高原反應嗎?你別隻關心我,你自己感覺怎麽樣?」


    展蓮:「還好,我沒什麽感覺。」


    曲橙瞥了一眼被蓋住的攝像頭,這才問道:「展蓮,你……把你母親的骨灰散哪了?」


    展蓮眼眸低垂,高聳的鼻樑上投下一片陰影。


    「就在最近的那座雪山腳下,不過那裏的路很難走,我們也不必非到那個地方。藏族人信奉輪迴轉世一說,她得償所願,想來已經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你如果有話對她說,明天衝著雪山說就好。」


    曲橙點了點頭:「好,我明天就跟她說,我跟您兒子在一起了,永遠都不會分開。」


    展蓮的眼眶酸澀,裏麵曲橙的笑臉也漸漸模糊了。


    他想到那天女人說過的話——


    蓮,我的兒子,你得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能迴到你最愛的人身邊繼續守護他,媽媽相信你。


    展蓮忍住了心裏的酸澀,伸手抱住了曲橙。


    ——媽媽,我迴來了,我愛的那個人此刻就在我的身邊。


    曲橙看著展蓮深邃的眉眼,又說:「展蓮,唱兩句你的準備的新歌《祈冬》吧,我真的很好奇。」


    此次的音樂之旅滿打滿算也就三天,展蓮直到現在除了歌名什麽都沒有路透,曲橙心裏倒也不是沒底,隻是太好奇。


    展蓮點了點頭,抱著吉他彈了起來,他隻是輕聲的哼著新曲《祈冬》,分明是簡單的旋律,曲橙卻在裏麵聽到了空靈與神性。


    曲橙的腦袋裏不禁浮現出那個叫做格桑的藏族女人。


    曲橙已經記不清女人五官具體的模樣,卻記得對方唱的藏族歌謠。


    女人的一生始於愛情,終於愛情。


    薄情、熱情、縱情……這些都可以用來形容那個美麗的藏族女人,但又都不足以定義她。


    女人是那樣的簡單而複雜。


    兩人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他們就這麽靜靜的坐著,互相依偎,感受著時間緩慢的流動。


    用了晚飯,品嚐了酥油茶與氂牛肉,兩人就在民宿裏轉悠,這裏的老闆似乎很喜歡看書,大廳書架上的書種類很雜。


    展蓮翻開了一本倉央嘉措的詩傳,他指了指目錄:「我很喜歡這一篇。」


    曲橙低頭看了過去。


    展蓮翻開了那頁,低沉的聲音傾瀉而出,一字一句敲擊著曲橙的耳畔——


    我用世間所有的路


    倒退


    從哪兒來迴哪兒去


    正如


    月亮迴到湖心


    野鶴奔向閑雲


    我步入你


    然後


    一場大雪封住了所有人的嘴。


    ·


    第二日天不亮,一行人去了最高的那座雪山下位置最好的觀景台。


    烈烈的風聲在耳畔唿喊,曲橙麵上被吹的發冷,掌心卻傳來了展蓮的熱度。


    遠處的十幾座雪山山峰若隱若現。


    突然在某一刻,雲霧開始變得飄渺,神明緩緩褪去的紗擺。


    終年落雪的山頂出現了淡淡的橙色光芒,慢慢地變換著光影的形狀,一旁白金色的祈福塔也在天光下更現神聖。


    黑夜是如此的難耐而漫長,但光總會到來。


    諸峰沐浴天光。


    有人說,日照金山就是神明降福。


    身後有人在感嘆,有人在驚唿,一切的聲音、氣味、景象都在這一刻混亂起來……


    五彩經幡隨風飄動,經文下上麵滿滿地全是世人的心願,被風吹至金色閃山巔。


    曲橙感受到了一股來自靈魂的震撼。


    他眼眶灼熱,緊緊合十的雙手貼在自己的唇上,就這麽望著日照金山的無上勝景,心中默默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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