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巨響,那碩大的龍頭,如一座巨大的磐山,砸在地上,激起萬千塵霧,片刻後,便是連那碩大無比的龍軀,也即要落地。


    眾人紛紛呐喊道:“勿要讓那龍軀墜地啊,勿要讓那龍軀墜地啊,誰來救救我等,誰來救救我等”


    這萬裏之遙的龍身,究竟是一種什麽概念?用諸國作比,這龍身圈起來,可以繞著被滅國的北皇國繞上整整一圈,可知其大也?


    北皇國便是算在五域之間,亦是不大不小的國度了,因而若是這磐山般的巨龍隕落,億萬生靈可能會受其害。


    而就當紫龍方要墜地時,地麵上爍過無數的身影,確是來自五域內的巔峰境的強者,他們手中皆有一柄爍著微芒的神兵利器,卻見他們輕輕地一掃、一劈、一砍,那若磐山般的龍軀竟就這般被分割了開來。


    待那些碎肉墜地時,地麵上早有些獸蟲聚集起來,卻聞那一聲聲獸吼和蟲吟,便也構成了一篇恢弘的樂章。


    簌簌簌,似風吹一般,不覺幾時,那地麵上唯剩下一段段碩碎的枯骨,那枯骨上的血肉,早已被些獸兒蟲兒啃光了。


    卻知,這紫龍非人間之物,人間萬物共抵禦之。


    眾人方要感歎生逢良時,多虧有少年這般的濟世之英才時,一股龐大的威壓,忽的籠罩了整片天地。


    這威壓卻非龍軀那般偉岸給人以視覺上的衝擊,這威壓令眾人心悸不已,有一種瀕臨死境的絕望,然而當眾人抬起頭時,卻無法望見那遼闊的天空上有一人一物,便是方才的那位少年也已不見其蹤了。


    這威壓令眾人心底極是不爽,有人啐道:“當真是令人不爽,這血汙彌漫,便是那清風吹來,也是一陣惡臭之感,心底自是不快得很!”


    然而唯有些得道的高人,心底知曉,這哪是什麽血汙之氣,真正的強者,要現世了,而這強者,確是身負一片邪汙之氣的鬼徒。


    鏘!


    這霹靂竟是黑色的,聞這霹靂過後,眾人的眼前便業已一片血紅,這天是紅的,地是紅的,飄搖的草葉是紅的,流水是紅的,便是眾人彼此也是紅的。


    “這......這是......這是怎麽迴事?”有人慌神的嘶喊道,那鼻涕眼淚混合在一起,好不肮髒。


    片刻後,忽有人指著天空,顫抖道:“你等......你等......快看啊,那條紫龍......紫龍啊”


    眾人聞此語,皆抬起頭望向長空,可不是嗎,方才的那條紫龍竟又安穩地盤坐在長天上,隻是此刻這紫龍的身形,卻再無方才那般實質,反倒是它周身釋放的威壓,卻似一塊塊真正的磐石壓在了眾人心上。


    而在紫龍的心髒處,竟隱現著一位頭披白色長發的青年,青年麵容極為的冷峻,一雙冷藍色的雙眸,似萃取了鬼幽寒煞間最為鋒冷的烈陰,與最為熾熱的漿岩所化的刺陽所化,一陰一陽,卻是他一雙冷藍其深處卻隱有一片烈焰的眸子。


    那青年倒是不言一物,他輕蔑地望著他腳下的萬千事物,他輕輕地屈伸了下手指,那廣闊的莽原,竟從其中裂開了一條偉岸的縫隙,那縫隙足有數千裏之遙,且深不見底。


    卻也不知多少生靈遁入了那深不見底的溝壑之中,僅聞幾聲羸弱的唿喊,然後便所剩無幾,便是些迴響,你也休想再聞見。


    紫龍輕輕地擺了擺後尾,一片颶風,轟的順著龍尾,擺了出去,寬約萬裏的荒原,瞬而起了一片颶風,那玄天上飄著的墨雲,隨颶風肆意的搖擺,倒似是為這颶風伴舞一般。


    又是無數的生靈,被卷上了高天,無論深至地府,還是高至天庭,其結局都是一場空,空即為滅,道是空來,有即是無,無即是有,有能幻無,無能生有。


    這卻隻是凡術罷了,此刻不見於尊,這於尊乃是入了紫龍的幻鏡,這幻鏡卻非一般意義上的幻鏡,若是用之前的術語來講,那便是墟,鬼蜮的墟,道是曾有鬼蜮一書生氣質的瀟灑青年從墟中走來,卻不聞其跡,而雪琪兒的身體便困縛於那青年所化墟中。


    此刻這鬼蜮界又來一人,名為紫怴生,卻是一位風華正茂的魔頭是也,這紫怴生正如其貌,乃是一頭鬼蜮界的蠻龍所化,卻非真正意義上的青龍,而青龍乃億萬生靈之始,道是這紫龍,入了凡間為一五爪的龍形麵貌,在那鬼蜮界,確是背負雙翅的大蟲,名為龍璽。


    始皇帝傳國有玉璽,然而這龍璽確是皇帝後裔些雜氣所化,自是烈邪至極,被些惡人所虜,便是屠戮眾生的大兇之氣。


    而這紫怴生確是這大兇之氣化魂的生靈,因而他便是有些豪霸之氣,無所謂是些皇族的氣息所有縛著。


    在紫怴生所化墟中,天上有三輪模樣一般的紫日,那紫日確是寒煞無比。


    倒是換了那灼烈之夜,那烏穹之上則會換上一輪黑月,這黑月較之紫日,碩大了豈止三分?那熾烈的黑色焰火,將那荒蠻的大地,灼烤的無一絲生機,倒是那絕境中的黑暗,卻似是無邊無際一般。


    此時,於尊在墟中已經曆了一旬時光,倒是這紫陽黑月卻未灼寒他一分,倒是他數次持刀而上,挑盡了那當空的日月鋒芒。


    那日月輪換,而於尊的腳上則捆綁著數條粗大的鎖鏈,他方一入墟內,便已身負數條金剛鎖鏈,這鎖鏈著實詭異的很,稍用三分力氣,便有七分困縛,他歎了口氣,反而哈哈哈一聲大笑,道:“天無絕人之路,你滅不了我”


    那空澈的天堂上,卻有一人奸笑,道:“我便是滅不了你,也要讓你在這待上幾時,這段時間也足以令我大幹一番了!”


    然而這奸人,卻不知於尊體內紛呈上演的好戲,他隻見那被困縛的少年,闔上了雙眸,心道是,大概是氣力不足了罷!實則是,於尊的瀚海內有一鬼泉開始噴薄了。


    那咕咕的流泉,奮力的向外湧著,殊不知這咕咕的流泉,竟是那墟中小小和木子所化,活潑淘氣的小小,坐在一架古琴上,笑嘻嘻地望著木子,道:“看來哥哥他需要我們去幫助他了”


    木子木訥地點了點頭,倒也未說些甚麽。


    於尊怔怔地望著從那鬼泉走出的萬千兵馬,赧然失色,道:“你等怎生出來了,你等若是出來,那琪兒她,誰為我守護?”


    他倒是話裏有話,心道是,“我倒未喊你二人,你二人倒是殷勤的很”


    小小甜絲絲地笑道:“哥哥,我等若不來幫你,恐怕你難出此墟”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若是如此,那便放我出去罷”


    木子木訥的點了點頭,他揮起手中的長刀,鏘的一聲砍在了那數條粗獷的鎖鏈上,隻聽幾聲叮鈴脆響,那鎖鏈竟輕鬆被劈開了。


    這時,那玄天上的奸佞公子紫怴生才慌神,道:“你等,你二位天......王......”


    他卻隻喊出那天王二字,便也被封喉了,倒是這天王究竟為何人?而木子和小小兩人,當真是兩位鬼蜮界天王?誰又知曉?


    所謂的墟,卻也有大墟和小墟之分,這大墟其間寰宇,這小墟無非有幾顆日月點點罷了,道是此刻,令於尊焦急的卻並非是這紫怴生,而他方被抓住,未嚐抵抗,卻也並非他自己抵擋不了,若要說起原因來,無外乎前幾日那殷千秀對他所道的些言語。


    第二次天劫,將會以何種形式發生?誰又能料到呢?


    轟!


    那片紫色的光影,轟然破碎,印刻在玄天上的紫龍,終是竭了軀幹和魂識,那化為魂靈的紫怴生,再難以超度,便是一些清氣與荒莽宙宇之間喘息不覺,繼而恍然不見。


    眾人傻愣愣的望著那方天際,隻是此刻那片血光,卻未因紫怴生所化紫龍的身亡,而有所轉變,倒是這血紅的猩芒,愈發的濃重了。


    不知是誰喊道:“你等快看長天,方才消失的那少年,又出現了?隻是他的身後......他的身後怎會隨眾那般多來?”


    “是啊,是啊,他的身後兵馬何止百萬?這又是怎麽迴事?這兵馬從何而來?”


    “你看啊,快看,那少年的身後隨著一魁梧的兇人呐,那兇人肩上竟扛著一架古琴,這......這該如何解釋啊”


    忽有一人大嘯,道:“天道恐將不複,恐將不複啊!”


    這人喊時,眾人方才覺,他們腳下的大地,竟開始陷落了,隻是他們的雙腳卻懸空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土地,竟都開始陷落了,世界好似已在瓦解了,那房梁發出幾聲咯吱脆響,那土石磚木發出幾聲驚悚的粗喘。


    轟!


    這片世界竟然沉了,竟然真的沉了!


    億萬生靈,竟荒浮於宇宙之間,周身皆是萬千星辰,那磚塊瓦礫和藤木蟲蟻,竟盡皆懸浮了起來,倒是那大地,轟然的破碎,似一張揉皺的裂帛般,撕拉一聲破開了一道豁口,這世界破碎了,殘缺了。


    就在眾人方要呐喊吆喝時,這世界又陡然安靜了下來,眾人雖睜著眼目口鼻,卻盡皆成了一些癡傻的頑童,倒是你掏掏我的下頜,我撓撓你的咯吱窩,便是些三十歲正值而立的青壯年,卻亦是這般模樣,眾人在荒宇間,沒有目的的漂流著。


    而此刻唯有於尊還清醒著,便是他的心思如何深刻,心神如何牢固,此刻卻業已傻了眼,他低喃道:“難道這世界真的變成了如此?這世界難道真的毀滅了?”


    荒蕪的古宇內,卻無一人迴答他,唯有虛無縹緲如同深遠的空洞般的空間,唯有那擲地無聲的時間,哢哢哢的在迅速流淌著。


    。牛牛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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