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他與他秉燭夜談,卻業已忘記了這燈火燭明之夜終將過去,而待他悠緩的睡去後,天泉真人臉上掛著一絲笑意,在他的胸膛上,劃了一個十字,便離開了宣宮。


    夢裏的時光,總是那般的幽遠,他靜靜地站在瀚海的上空,他的頭頂突地多了一個十字,而隨著十字的出現,天泉真人亦笑吟吟地出現在了他頭頂的那畔天淵上。


    天泉真人笑道:“小兒,我已為你煉化了一分蒼梧氣,此後的時光,大家有緣相見,無緣則別!”


    於尊伸了伸手臂,忽的大喝道:“師公,請受徒孫一拜!”


    那一拜,眼底含滿了淚水,那一拜,真摯的感情流淌成了源源不斷的河流,那一拜,天地間落下了嚎啕的大雨,那一拜,令整片瀚海都為之一顫。


    天泉真人哈哈一聲大笑,便轉身離開了,空留下一臉神滯的於尊,跪在了那方。


    他直愣愣地望著玄天,卻也不知因何故,這位與他接觸了方一刻的師公,竟如此令他念著,想著,記憶著。


    鏗鏘!


    嚎啕的大雨,天地都哭了!


    那片片閃電,蹙急的從他的頭頂掠過,他大喝道:“師公好走!”


    他醒來時,業已是翌日的中午,眾人圍在於尊的床榻邊,眼神明亮地望著他,道:“師兄,你怎麽把天泉師公給跟丟了?”


    於尊一臉愕然,道:“師公?真的走了?”


    “怎麽?於師弟可是見過了天泉師公?”春生道。


    於尊點了點頭,道:“我確在那朦朧的天地間,見過他一麵的!”


    “可是夢境裏嗎?”千麗一臉神滯,道。


    於尊諱莫如深地笑道:“可能罷!”


    “師兄,我等來此時,卻一直見你在夢中嗚咽的哭泣,不知師兄是遇到了何等憂傷的事情?”靈桉直勾勾的望著他,道。


    於尊笑道:“你既說我在夢裏遇到的師公,那自是因師公離去而流的淚罷!”


    靈桉又道:“可於師兄與師公,方打了一個照麵,又如何有如此情深意切的情誼?”


    於尊笑道:“所謂“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大抵是如此罷!”


    “師兄,你快出來,快出來看啊!”門外,千麗喊道。


    眾人一臉愕然地望向千麗,皆以為她遭遇了甚麽不測,千麗笑吟吟的喊道:“師兄,你快來嘛!”


    於尊揉了揉酸麻的肩頭,幽幽道:“這任性的師妹,卻又不知耍了些甚麽招數!”


    他應道:“等我片刻!”


    方說完,千麗已經衝進了門來,道:“哎呀,師兄,你好慢啊,你快隨我來嘛,眾師兄可都看到了!”


    “哦?看到甚麽?”於尊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將起來。


    “我倒要看看你又作何詭事!”於尊心底忖道。


    他方一出門,便留意到了外界的不俗之處。


    他望向頭頂上的那片天空,璀璨的光華,與雨滴般,窸窣抖落了下來,眾人眼底確是些星星點點的寸芒,倒是極為溫馴。


    於尊晃了晃神,悠悠道:“這究竟是?”


    這時千麗笑吟吟地拉著於尊的臂膀,道:“師兄,快隨我來!”


    片刻後,兩人潛入到那片清湖中,才覺這詭異一幕的出處。


    那塊碧玉竟然碎了!


    於尊幽幽道:“它......”


    千麗笑嘻嘻地看著於尊,道:“確是如此,它孵化了!”


    於尊低聲喃喃道:“孵化?”


    他靜靜地望著身前的那具小人兒,那小人兒生的十分靚麗,確是集天地之靈氣所孕而成,當真是耀眼十分,而這時,他方想到,天泉真人曾告知他的事情,這小人兒應是荒民中的聖母。


    於尊低聲喃喃道:“這小兒女,如今看來,確是十分的年幼,又緣何是為聖母?”


    千麗忽的拍了拍於尊的肩頭,道:“哎呀,師兄,你是不是傻啊,這小兒女乃是聖母的轉世之身呐!”


    “你看我手中的這塊碧玉,確是因她成長而崩碎時產生的呐!”千麗撇了撇嘴,道。


    “哦?你的意思是說,那塊碧玉原本不是此般大小的?”於尊似理解了一分玄妙,道。


    千麗笑道:“這才是我聰穎的於師兄嘛!她確是每年都會崩碎一片白玉石,因而我才說這晶石乃是孵化他的蛋殼!”


    於尊會意道:“我知曉了!”


    於尊幽幽道:“她既已孵化出來,恐將成就一片偉業啊!”


    千麗神色有些晦暗,道:“可若是被別人知曉了,她乃是荒民的聖母,定會將其誅殺!”


    於尊一臉愕然地指著那小兒女,道:“可她明明才如此幼小,誰人忍心呐!”


    千麗歎了口氣,道:“難道師兄,行了那萬裏路,卻連這點小事兒也看不透?”


    於尊一臉晦澀,道:“確是,這人間的長情,是我看不透的,也不願看透的!”


    “她既已孵化出來了,定要有一片容身之所,你看?”千麗略有一絲猶疑,道。


    這時,於尊心底的瀚海深處,傳來一聲大喝,道:“你且將她生育在瀚海中罷!”


    於尊心底一滯,凝望著站在瀚海上空的殷千秀,道:“前輩,她可並非靈魂啊!”


    殷千秀笑道:“你怎知她不是靈魂所育!”


    “甚麽?靈魂所育?”於尊心底愕然地念著這幾個字眼。


    “沒錯,便是靈魂所育”殷千秀一臉寒意,道。


    於尊幽幽道:“難道這所謂的靈魂所育,乃是由靈魂生四肢軀體?”


    殷千秀言語冰冷,道:“你確未令我失望!”


    於尊點了點頭,又揣測道:“難道她若是生育出了四肢與軀幹,便會自動與我體內的瀚海相分離?”


    這時,殷千秀臉上,才又多了半分的笑意,道:“你這小兒,倒是不簡單呐!”


    於尊幽幽道:“那我又如何讓她信我?”


    殷千秀冷哼道:“那便勿要問我了!”


    倏爾,他從瀚海中拔出了靈識,他笑晏晏地望著千麗,道:“你可知曉,這小姑娘喜歡些甚麽物什嗎?”


    千麗笑道:“怎麽?你想與她結識一番?”


    “不,我要讓她做我的親熟之人!”於尊在千麗麵前晃了晃手指,悠悠笑道。


    “按照我的想法,難不成你想要收買她嗎?”她又道:“喂,你不要搞錯了,好嗎?她可是荒民中的聖母呐!”


    “我亦知她乃是聖母的轉世之胎,但那又如何?”於尊笑晏晏的望著千麗,道。


    “你簡直瘋了!”千麗無奈道。


    於尊笑道:“那你喚我出來作何?”


    “自是......自是......隻是......”於尊見她言語滯拙,不免笑道:“自是你那位師公囑托你的罷!”


    “啊?你怎麽知道的?難道是師公告知於你的?”她心底略有些愕然地望著於尊,道。


    於尊笑道:“我便是推斷也推斷出來了!”


    “哦?那就是說師公真的囑托過你?”千麗一臉驚疑,道。


    於尊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千麗冷哼道:“哼!師兄勿要捉弄我,我可會生氣的!”


    這時,於尊卻未再理會千麗,他望著他身前的那位小姑娘,笑晏晏的衝著他飄來,她張開小嘴,笑眯眯地望著於尊,道:“哥哥!哥哥!”


    於尊心底一喜,忖道:“倒是得來不費工夫!”


    小姑娘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哥哥!抱!抱抱!要抱抱!”


    於尊無奈地笑道:“可我觸摸不到你啊!”


    小姑娘笑吟吟地將臉貼在於尊的臉上,道:“不管,要哥哥抱抱!”


    於尊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你來罷!”


    小姑娘撲倒在於尊的懷中,眼裏冒著小星星,道:“哥哥,好暖,好暖啊!”


    於尊眼角不免一濕,道:“你可是受過了多少的冰冷啊!你可是......受過了......多少的冰冷啊!”


    千麗呆呆地望著於尊與小姑娘,眼底竟亦有一絲濕潤,她道:“妹妹!讓姐姐來抱抱!快讓姐姐抱抱!”


    小姑娘撇了撇嘴,道:“不要,隻要哥哥抱,隻要哥哥抱!”


    於尊心底一驚,心道:“這感覺為何如此相似?難道她是......”


    他再也不敢揣測下去了,如果真的是她,那便符合天意了!”


    小姑娘眨了眨眼,道:“哥哥,抱抱!”


    於尊懷中抱著小姑娘,轉頭麵向千麗,道:“走罷,此地不宜久留!”


    春生一臉愕然,道:“她......她......竟然識得你!”


    於尊笑吟吟地望著小姑娘,柔聲道:“跟哥哥走,好不好?”


    小姑娘點了點頭,道:“囝囝跟哥哥走!”


    “哦?囝囝?”於尊笑嘻嘻地捏了捏小姑娘的臉,雖觸不到她,卻能夠感知道小姑娘心底的熱切。


    於尊低喃道:“難道你真的是她?”


    他的心底不免有些愕然,瞳孔中多了一絲晦暗之色,道:“怪哥哥未照料好你......怪哥哥未照料好你!”


    說到此,心底不免有些許苦澀,他的心似在流血,疼痛似一把刀子紮進心底。


    他靜靜地望著小姑娘,摟得她更緊了。


    於尊大喝了一聲:“收!”


    小姑娘隨即進入到了他的瀚海中,千麗一臉愕然地望著於尊,喃喃道:“你究竟使得甚麽術法,竟......”


    。牛牛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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