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犀卻眨眨眼,附在蕭懷瑾耳邊輕聲低語……


    “這……可行?”蕭懷瑾聞言,瞳孔都不由放大了些許。


    “隻要做好安排,未必不可行。”沈靈犀篤定道。


    “可是……他的性子,斷然不會是能接受此等安排的人。”蕭懷瑾擔憂道。


    “我倒覺得未必,總要賭一賭。”沈靈犀道。


    “要提前告知顧淩寒麽?”蕭懷瑾問道。


    “顧太醫?”蕭嬪插話道:“顧太醫此刻,恐怕就在壽康宮外候旨。壽康宮外眼線頗多,若有何話,恐難傳遞。”


    “姐姐,可確定?”沈靈犀心中一驚。


    蕭嬪點點頭。辯秋卻道:“顧太醫現在已經是太後麵前的紅人了。太後近日鳳體有恙,為了能隨時給太後調理身體,顧太醫就被安排在壽康宮外暫居。”


    “完了完了……”沈靈犀頹然坐下,頓時掌心發涼。


    這個計劃,可以說,最重要的一環便是顧淩寒,若不能提前與顧淩寒說明,她真的說不好事情會不會功虧一簣。


    蕭懷瑾安慰她道:“你已經盡了全力,現在,靜候天命。”


    “辯秋……”沈靈犀忙找來辯秋,對她悄然吩咐了些什麽。辯秋領命,立刻轉身離去。


    做完這件事後,沈靈犀笑道:“天命自要候,但我更信,事在人為。”


    另一邊,聶青禾卻忐忑不安的來到壽康宮,太後早已等候在內。見聶青禾前來,太後臉上微漾笑意,道:“青禾,你與宏茂是天作之合,宏茂一直對你念念不忘,下月初八,哀家特賜你以公主之禮下嫁盛家,往後夫妻和睦,為皇家與盛家再添一段佳話。你且放寬心,一切禮製哀家皆已安排妥當,隻待吉日良辰。”


    聶青禾向太後深施一禮後,道:“恕青禾難以從命。”


    “什麽?”太後臉色突變,陰沉之色浮於麵上,“你敢抗旨?”


    聶青禾暗暗握緊雙拳,直視太後雙眼,道:“並非青禾有意抗旨,隻是青禾已有心儀之人,除了他,青禾不能嫁與旁人。”


    太後卻冷哼一聲,不以為然道:“婚姻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哀家做主,皇上指婚,無論你心儀何人,均是私相授受,一旦傳出去,鎮國公府一時清白都將毀於你手,你父親的英靈,在九泉之下也會不安。”


    見太後說的唬人,煞有介事,聶青禾隻迴以淡淡一笑,道:“青禾相信,我的父親九泉之下,若得知我嫁給盛宏茂這樣男盜女娼之人,才會痛心不已,英靈不安。”


    “放肆!”太後倏然站起,一手指著聶青禾:“青禾,你莫要亂說話,宏茂這段時日已經反省過了,這點小事不必再提!況且盛家配你也綽綽有餘,你不過是個孤女,多年來得皇家庇佑,如今又有何不滿意?”


    “我懷孕了。”


    聶青禾麵色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正如平地拔起一聲驚雷,徹底驚呆了太後!


    “你……說什麽?”太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懷孕了。”聶青禾重複道。


    “來人!”太後高聲吩咐,“宣顧淩寒。”


    不多時,顧淩寒前來,隻匆匆看了聶青禾一眼,便向太後施禮。太後道:“去給清河郡主請平安脈。”


    “是。”顧淩寒恭敬迴道。


    自服食了顧淩寒進獻的丹藥,顧淩寒就成為了太後最信任的太醫。畢竟,誰能抵擋延年益壽甚至長生不老的威力?


    “顧太醫,本宮腹中胎兒可好?”


    在顧淩寒小心搭上聶青禾的手腕後,聶青禾凝視顧淩寒,輕聲問道。


    顧淩寒聞言,麵色微微一顫,對上了聶青禾那雙滿溢期許的雙眼。


    他迅速恢複如常,道:“一切都好。”


    “她真的懷孕了?”太後聞言,似還是有些不敢確定。


    顧淩寒站起,向太後施禮,道:“微臣觀清河郡主脈象,身孕已一月有餘。”


    “當真?”太後的聲音都有些許發顫。


    “太後若不信微臣,盡可宣其他太醫來為郡主診脈。”顧淩寒道。


    聶青禾聞言,心中不住打鼓,忙求助似得瞟了眼顧淩寒,見他仍麵不改色心不跳,這才安心了些。


    她暗暗地鬆了口氣,也是了,這樣有損皇家清譽的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隻是最普通不過的喜脈而已,太後怎會再尋旁人來診?


    太後指著聶青禾的手指猶在微微顫抖,她嘲諷道:“好啊!好啊!你方才口口聲聲諷刺宏茂男盜女娼,你待字閨中竟還珠胎暗結,豈不水性楊花,丟盡了我皇家臉麵!


    聶青禾偏過頭去,幾乎要咬破唇瓣。太後怒問道:“那登徒子是誰?”


    說完,卻也不等她迴答,冷笑道:“是誰不重要,哀家幫你解決掉,你隻管老老實實的嫁給宏茂!”


    “不可!我絕不會嫁給盛宏茂!”聶青禾麵色蒼白,萬沒想到太後鐵了心要將她和盛宏茂綁在一起,即便她言說身懷六甲也不放過。


    “你有何資格說不可?”太後冷哼一聲,轉頭道:“顧太醫。”


    “微臣在。”顧淩寒恭敬迴道。


    “這件事,就交給你,速去辦來!”


    顧淩寒意味深長的瞄了一眼聶青禾,不敢駁斥太後,便迴道:“是。”


    “這段時日,你便好好呆在壽康宮陪陪哀家。”太後居高臨下,冷聲道。


    聶青禾被軟禁了!


    沈靈犀無意識的緊緊捏住袖中銀針,心下從未如此慌亂過。


    不確定的因素實在太多!她不能確定顧淩寒的立場,不能確定事態發展是否能如她所願。若這中間環節出了一點問題,聶青禾就徹底完了!


    換言之,破局的關鍵,甚至不在聶青禾身上,而在於“那人“”的心中所想。


    蕭懷瑾心中同樣忐忑,他一手攬過沈靈犀,安慰道:“放心,青禾如我妹妹一般,我絕不允許她嫁給盛宏茂那樣的人!”


    蕭懷瑾的話,似是給沈靈犀吃了一顆定心丸,她心下稍安,正在這時,卻見宮女通報,顧太醫在門口等候,為蕭嬪娘娘請平安脈。


    “師兄來了!”沈靈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倏然跳起,“他不是聽命太後,怎麽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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