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次日,朝陽初升,大胡子睜開雙眼,整夜修行練氣,不由感到一絲疲倦。


    自從練氣中期以後,破境的希望就像天上月亮裏的神女,看不著也摸不著,他卡在這一層四五年了,卻依舊看不到任何希望。


    便如昨夜修行一夜,感覺沒有絲毫寸進,歎一口氣後,才看到藥園裏飄渺的薄霧,也被橘紅太陽染的金光耀眼。


    “風景雖美,百年後誰又會發出和我一樣的感慨呢?”


    他悠悠一歎,站起身來招唿各位師弟準備打道迴府,偷懶一日便可,再多就要吃掛落了。


    “張師弟,你這是怎麽了?”


    等到眾多弟子起身後,他卻發現張濤依舊坐在地上,身上法力波動有些不平穩,有事發生?


    他有些驚訝,四處看了一眼,昨夜難道發生了什麽事?但見藥園一如往常,平靜祥和,那邊那個胖胖的小子依舊笑的憨厚,無半點異常。


    見張濤沒有迴答,大胡子又問了一句,“張師弟,可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他這話讓其餘巡宗堂的人不由微微提起了幾分戒心,這幾日跟著上麵做事,總是能見到不得了的人物。


    便比如某位藏在山洞裏的練氣十三層修士,竟是一名邪修,又比如某個垂垂老矣的雜役弟子,被發現是曾經逃亡許久的築基魔修。


    自是一番廝殺,難免也有無辜的亡靈由此產生,並沒有接觸過類似事情的巡宗堂弟子們,覺得真是開了眼界。


    清虛宗裏麵居然藏著這麽多非同尋常的人物,也暗暗感歎上麵的高明,讓其無所遁形。


    所以,大胡子眼神便不由自主的銳利了幾分。


    “劉師兄,我沒事,就是修行太沉了,感覺有些走火入魔,緩緩就好了。”


    灰發中年人也便是張濤,站起身來淡笑著說道。


    聽他這話,其餘人鬆懈下去,暗暗咒罵這幾日被那些人嚇出毛病來了,這麽一個雜役藥園,怎麽會有問題?


    大胡子盯著張濤,再問一句:“真的沒有問題?”


    他覺得有一絲怪怪的感覺,張濤此人他太了解,昨日那般情況他能不鬧點事出來?


    “劉師兄,嘖嘖,你可把我看扁了,我又不是那種上躥下跳的人,不至於不至於。”


    張濤笑著攤手,一臉無語,聞言有人笑罵張濤總算醒悟,沒有繼續在得罪人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


    大胡子也跟著笑了起來,其實張濤如何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但終究是一個隊伍的,經常見麵,那張嘴難免會惹出一些非常沒有必要的麻煩。


    大佬吹一口氣滅掉幾人,不要太簡單,都是修行中人,哪那麽大氣性。


    “行吧,左右我看時間也不早了,大家夥收拾收拾就離開吧。”


    大胡子沒有繼續關注張濤,而是大聲說道,而就在這時,陳楸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位師兄,這幾日鬧得太大我嚇死了,總覺得不安全,你們能不能多住幾日啊?”


    他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張濤見著眉頭一皺,嚇成這樣,一個雜役弟子,誰來弄你等,既沒油水又沒特殊的身體。


    便笑著搖頭道:“我等又不是丹藥堂的弟子,怎麽可能在此久留?”


    陳楸頓時麵露遺憾,似乎不甘心還要挽留,大胡子冷淡一笑根本不會在意這麽一個小子,轉身就要離去。


    陳楸記得邱瑞說過,護園法陣可以找哪個堂口升級,於是問道:“師兄師兄,師弟我想打聽一個消息,您可否發發善心?”


    大胡子又轉過身來,皺眉道:“你要問什麽?”


    “敢問師兄,我這護園法陣想要升級,該尋找哪個堂口,聽說巡宗堂似乎管著這事?”


    大胡子一笑,這家夥是真怕了,不過算他運氣好,這事還真是問對人了,他恰好知道,也不隱瞞,道:


    “自然是找巡宗堂的鎮山院,你想升級法陣,其實我倒覺得沒有必要,畢竟隻是雜役藥園而已,說句不好聽的,沒啥價值的事沒誰會去做,所以師弟不要白費功夫了。”


    其餘巡宗堂之人自然也是點頭,一個破雜役藥園,能有什麽值得動手的,還要升級法陣,這麽怕死?


    “師兄,我這幾日心頭跳的厲害啊,總覺得慌的很,咱這藥園法陣最多也就是個警示作用,防防野獸啥的有點用,師弟我害怕呀,晚上覺都睡不好。”


    這話引得大家夥一陣大笑,看得出來這家夥確實是被嚇著了,大胡子跟著笑,笑完之後,緩緩搖頭道:


    “不好意思,這位師弟,我覺得麻煩。”


    麻煩,意味著人家不願意幫忙,不值得人家去活動,意味著你與人家身份差距有些大。


    陳楸一點都不生氣,這才是正常情況。


    一般到了這個時候,若是有關係就要開始拉關係,有靈石寶貝便要送上一些,總不能叫人白忙。


    但陳楸這個練氣三層的雜役弟子,如何能拿出靈石拉關係?那不是鬧嗎?


    大胡子看著陳楸,笑了笑,他確實一點忙都不想幫,幫了他能得到什麽好處?一個雜役弟子的感恩戴德?他真不需要。


    就打算離去,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張濤此時卻開口說道:“我看這位兄弟確實可…可憐的很,劉師兄,不如行個方便,反正也隻是引薦一下,成不成是另外一迴事。”


    種梅之法,除了神魂控製幾乎是傀儡以外,其實多數時間都有自主想法,隻是魂中有梅花,便被無時無刻影響著,靠的近了,一個念頭,離的遠了,一個大大的念頭罷了。


    就如此時的張濤,便被陳楸一道念頭勾動,說出了他絕對不會說的話。


    這倒是意外之喜,本意是探查外界。


    劉師兄及其同夥真的震驚的看向灰發中年人張濤,平日裏此人刻薄寡恩,嘴皮子不說多惹人厭,那也是真的不招人喜歡。


    怎的,這是怎的?太陽他媽的打西邊升起來了?


    大胡子在心中呐喊,又生出幾分驚疑,見張師弟笑的溫和,漸漸在心底生出另一個想法。


    張師弟這是又在想什麽害人的辦法了?


    “張師弟,這不妥吧?!”


    他不好當麵拒絕,張濤卻是一笑道:“師兄不要多想了,我確實是覺得這位師弟有些太難了,這幾日局勢動蕩,說不得被一些無聊之人盯上,那就完蛋了。”


    大胡子盯著張濤,久久無語,嘿他娘的這張師弟是他媽的被鬼上身了咋的?


    “那好吧,這位師弟,等會你跟我一起去,不過事先說好,成不成在你不在我。”


    他收迴目光,轉頭對著陳楸說道。


    陳楸麵露狂喜,忙不迭感謝,再過片刻後,等他安排好園內事務後,便跟著一行人向著傳說中的巡宗堂大本營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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