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了,金力一秒都沒耽誤就到了西湖城。


    他直奔上樓,敲開嶽父嶽母家,結果林玉顏根本不在西湖城,她在諸暨璜山呢。


    放下一些自己帶著的東西,金力轉身奔下樓去,下一刻他就出現在了下塢的馬路上。


    零星的鞭炮聲告訴人們節日將近,金力望著前頭那黛瓦白牆的大屋越走越有勁。走進馬蹄形院落時,他就看見外婆家的門開著,一個年老卻有勁的身影在忙進忙出,那是林玉顏的外婆在幹活。


    聽到有人走近前來,林玉顏的外婆直起身子,朝金力走來的方向張望,看到拿著大包小包的金力,外婆那布滿皺紋的臉就笑開了,就好像花兒一樣。


    “外婆!”金力喊了一聲,外婆笑著招了招手,金力聽見樓頂隔板“噔噔噔”地響,金力跨進門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媳婦挺著大肚子從樓上下來了。


    實習的一個月裏,金力和林玉顏沒見過麵,這會見到了金力,林玉顏有種要哭的感覺,她抱著金力嘴唇一癟一癟的,讓金力看了大為心疼:“啊,不哭啊,我來了!”“你都多久沒來看我了?三個月了,你可真狠心。”金力腦袋上的青筋都在一跳一跳的:“哪有三個月?我攏共也就沒有一個月的時間。”林玉顏看見金力爭辯的樣子,感覺十分好笑,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金力輕輕拍拍林玉顏的屁股,就攙著她在樓下的八仙桌邊坐了下來。


    “有沒有給我帶東西來?我都沒有東西吃,外婆盡給我吃番薯幹、番薯糖。”林玉顏靠在金力身上告狀。


    “番薯幹、番薯糖?那是什麽玩意兒?”金力腦袋裏閃出問號。“就是紅薯幹嘛!還有紅薯糖!”“啊,紅薯幹啊,不過紅薯糖又是啥?”林玉顏和外婆說了一句話,外婆就到堂屋隔壁的小屋裏,給金力拿來了番薯糖。


    金力一瞧,這不就是整條的紅薯曬的嘛,他咬了一口,嗯,挺甜,還蠻好吃的,他三下五除二地就給吃完了,外婆見金力愛吃,就又去拿了幾個遞給金力,金力接過來放在八仙桌上,把自己放在地上的那幾個袋子提到八仙桌上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包包的東西來。


    林玉顏見了歡唿一聲,打開這樣包裹,抓出裏麵的東西,就往自己嘴裏塞,“姑奶奶,都是你的,慢慢吃成不成?”林玉顏嘴裏嚼著東西,含糊不清地說:“我先吃點再說。”金力見她嚼的是牛肉幹,也就隨她去了。


    他拿起一塊驢打滾,走到外婆身邊,給外婆示意了一下,就塞進外婆的嘴裏,感受到驢打滾的滋味,外婆笑得眯了眼,比劃著讓金力自己吃,就顧自己忙碌了。


    一會功夫,外公也迴家來了,看見金力在,就笑著半文不白地問金力幾時到的,又問飯吃過沒有,然後招唿外婆做飯。


    金力見了急忙跑到灶口,替下外公來,自己來燒火。外公問金力會燒火不,金力表示那是小意思,架上幾根柴,金力找了一根鬆明子,用打火機點著,看它燃燒了一段以後,斜著放進灶裏,然後把一些細小的樹枝一根一根架在鬆明子的火頭上,看著它們燃燒起來以後,再把大的柴火放進去,一會功夫火就旺旺的著了起來。


    外婆就鍋裏放水,下米燜飯。然後拿出菜刀把一些細小的番薯全部切碎,掃到另外的一口鍋裏,再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燜煮了起來,金力站在鍋邊看得一臉問號,心想:“這是幹啥?”林玉顏在八仙桌邊瞧見金力臉上的疑問,解釋道:“那是喂豬的!”“哦!”金力恍然大悟。


    不一會豬食就燜煮好了,外婆拿了一個大大的木盆,把那些豬食全都舀起,裝進木盆,就要端著去喂豬,金力趕忙去幫外婆端起木盆,讓外婆前麵帶路,他跟著去喂豬,到了豬圈旁邊,外婆指點,金力倒食,看著兩頭豬狼吞虎咽地吃著豬食,感覺豬圈的氣息也沒有那麽難聞了。


    喂好了豬,金力跟著外婆慢慢走迴家,許是完成了任務,外婆心裏放鬆,嘴裏還哼起了歌,金力側耳聽了聽,不是歌,應該是越劇,“……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似一朵輕雲剛出岫……”“……隻道他腹內草莽人輕浮,卻原來骨格清奇非俗流……”“……嫻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拂柳……”“……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貌露溫柔……”“……眼前分明外來客,心底卻似舊時友……”


    金力跟著外婆走著,靜靜地聽著外婆演唱越劇,眼前的的畫麵無比的靈動,那衰老的身軀仿佛化成天真無邪的少女,心動、疑問、自我否定,千百年前的故事隨著音律一點一點地流淌在金力的眼前,美不勝收。


    迴到家,外婆快手快腳地把燜好的米飯鏟起,最後鏟出的鍋巴用手團吧團吧,放進了灶頭上的竹籃裏。


    林玉顏又給金力告狀說外婆不讓她吃鍋巴。外公微笑著對金力說:“顏顏不好吃的,這個東西,吃了要和人討相罵的。”這句金力聽懂了,外公意思說吃了鍋巴要和別人吵架的,哈,諸暨還有這種講法的。


    金力意味深長地看著林玉顏,他不相信林玉顏不知道這個,她就是純粹在金力這裏撒嬌而已,是嘛,那兩人是誰?那是它親親的外公外婆,委屈自己都不會委屈林玉顏的。


    林玉顏被金力看得臉兒通紅,用手敲著金力的胸:“我就是說說嘛,又不當真的。”金力正要笑話她幾句,就聽見外婆喊:“金力,來!”他一看外婆,外婆指著灶頭,哦,原來要炒菜了。


    金力跑到灶口一看,火已經微弱了,他先加了一把稻草,再把柴加了進去,然後拉起一邊的風箱,一陣“唿噠唿噠”響過以後,灶裏爆出一團火焰,瞬間火大了起來,就聽灶上外婆“滋啦”把菜放進鍋裏,揮動著鍋鏟炒起菜來。


    外婆的手腳是真麻利,不一會就弄好了四個菜,外婆朝樓上喊了一聲,外公就從樓上慢慢地走下來,四口人圍在一起,就開始吃飯了。


    菜微熱,灶頭裏小鍋的水開了,水汽氤氳在堂屋裏,燈泡的光不亮,在水汽的包圍下就更加的暗淡,金力喜歡這種感覺,這才是家的感覺,平靜、祥和、內斂還有愛,菜算不上好,飯算不上糯,但是就是吃起來那麽有勁,有味。


    飯吃完,林玉顏要幫著外婆洗碗,外婆沒讓,轟蒼蠅一般的把林玉顏轟走了。


    金力牽著林玉顏的手走到馬路上,晚上有月光,月光下的馬路似一條長蛇一般蜿蜒向前,鄉村的夜總是入眠的早,七點來鍾就看不見多少燈火了,金力打開手上的手電筒,把眼前的地麵照的雪亮。


    “老公,你還能呆幾天啊?”金力已經把林玉顏調教地喊自己“老公”了。


    “還能呆個七天吧。”“就這麽點時間啊?”“這都算長的啦,就這我都請了兩天假。沒事,我可以經常來轉一下的。下邊我應該就不忙了,時不時我就可以過來。對了,你再呆一個月我就把你接迴西湖城去,那裏醫療條件好,在那生才最好。”


    林玉顏嘟嘟嘴:“不要緊的吧?外婆生我媽就是家裏生的,還有二舅、三舅,媽生我也是就請了個接生婆,玉印也是,不都沒事嘛?”“這個你別說話,沒有商量的餘地,我說到西湖城醫院生,就得到西湖城醫院生。”


    林玉顏嘴裏嘟喃:“霸道!”心裏可美了。


    等兩人轉迴來,外婆等在門口都好一會兒了,埋怨了幾聲,就讓金力林玉顏洗漱,金力給木盆打滿熱水,把林玉顏的腳放入水裏,輕輕地幫她按摩。


    金力按摩著林玉顏有些浮腫的腿,看著她那微胖的臉,還有那挺著的大肚子,心裏暖暖的,這是自己的媳婦,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半。


    也許是金力到來讓林玉顏心安,也許是孕婦的嗜睡作用,林玉顏在金力按摩腿肚洗腳的時候居然睡著了。


    金力把林玉顏的腳擦幹,把她喊醒,攙著她到了樓上,扶著她吃力地躺下。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轉眼就是大年三十,這天金力全程開動,隻讓外婆燒火,他動手做出了一桌豐盛的飯菜。當然他還是作弊了的,裏邊有好多菜都是何雨柱做好放在空間裏的,至於簡單的蒸螃蟹,拍黃瓜,西紅柿炒雞蛋,那是難不倒金力的。


    不過吃完年夜飯放炮仗的時候,金力看見外婆偷偷地擦眼淚,金力問林玉顏外婆怎麽了,林玉顏歎了口氣說:“外婆想四舅舅了。”“四舅舅?”“說是那年對麵撤軍的時候抓走的,現在一點音信也沒有。”金力沉默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金力問林玉顏,讓她講講這個四舅舅。


    林玉顏說四九年對麵撤兵的時候,諸暨這裏抓了好些壯丁,那年正好外婆和四舅舅去諸暨城裏,正遇上抓壯丁,四舅舅就被帶走了,後來同時被抓的一個村子裏的,有一個逃迴來了,說四舅舅老實,不敢逃,就被帶到彎彎那邊去了。


    金力心裏想不知道什麽時候有機會的話,倒是可以去那邊看一看,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去,有點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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