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明照霜嘲諷自己的女兒是下等馬,碧霞宗宗主冷笑一聲道:“少給我用激將法,我是不會上尋竹的。”


    明照霜道:“那你可想清楚了,你們已經連輸了兩場,再不贏一場鼓舞士氣,那恐怕就算能贏的局都贏不了咯。”


    碧霞宗宗主卻執意道:


    “程卓,你去。”


    程卓應聲,正打算走上比武台,卻見嶽尋竹伸手攔住了他,對著碧霞宗宗主道:


    “宗主,明師妹說的有道理,我們再輸一場,就算後麵幾局都贏了,那也沒有什麽麵子。”


    倘若連輸三局,那確實夠丟人的。


    碧霞宗宗主沉思了片刻,最終還是鬆了口:


    “行,你一定要贏的漂亮點。”


    見嶽尋竹當真走上了台,明照霜鬆了口氣——這樣的話,翡長秀與明沉星的名額差不多就穩住了。


    嶽尋竹見麵前的少女粉雕玉琢的,不忍微笑道:


    “這樣,我先讓你三招。”


    “行。”


    明照霜點頭,拿起劍就朝嶽尋竹衝去。


    一招,兩招,三招。


    她連人家的衣角都沒有摸到。


    但是碧霞宗掌門卻漸漸地皺起了眉頭,他怎麽感覺明照霜使用的劍法,是他們碧霞宗的劍法呢?


    淩霄宗掌門更是忍不住道:“不對啊,何宗主,你們碧霞宗劍法怎麽會在一個黃毛丫頭手裏。”


    顯然,嶽尋竹也看出來了這一點,笑道:


    “你是同許青峰學的?”


    “自然。”


    明照霜目中泛光,道:“還請嶽師兄賜教。”


    嶽尋竹心道她真是個怪才,隻看一遍,就將其中的劍法模仿了個七七八八。


    隻可惜......


    嶽尋竹舉起劍,靈力匯聚,朝明照霜一劍刺來:


    “隻可惜,明師妹你學藝不精啊!”


    一劍排山倒海,勢不可擋。


    明照霜想起秦飛龍是如何對待許青峰這一招的,趕緊將劍鋒撇去,想要卸了嶽尋竹的力。


    但是嶽尋竹很快就反應過來,身形一動,劍鋒一轉,長劍就已經擱在了明照霜的脖頸之上,泛上了凜凜的寒光。


    嶽尋竹道:


    “明師妹,看到了嗎,這才是真正的碧霞宗劍法。”


    他讓了明照霜三招,現在一招就將她製服,雖然是以大欺小,但是想來也不至於太過丟臉。


    “是嗎?”


    明照霜反問,手中的準備了許久的符籙終於貼了上去:“嶽師兄,你若是不動我,我恐怕還近不了你的身。”


    嶽尋竹渾身都僵硬了。


    定身符,他猜到了是定身符,隻是這符籙其中蘊含的能量,居然是這樣強大。


    他被壓製著,一點兒反抗能力都沒有,甚至連靈力都釋放不出來。


    這是誰畫的定身符?


    明照霜從嶽尋竹的寶劍鋒中撤出,道:


    “認輸,我就拆了這定身符。”


    這一幕的反轉,倒是叫所有人都意料不及。


    嶽尋竹口中張張合合,卻說不出一句話。


    要是讓別人知道他比武輸給了一個金丹初期的小姑娘,那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最終他道:“你就不敢與我堂堂正正的比試一場嗎?”


    明照霜拿著劍,在比武台上使勁的亂逛,倒是一點兒也不著急。她慢悠悠地說道:


    “我傻啊,明知道打不過的事情,還非要同你打。”


    “我給你一刻鍾的時間,自己乖乖認輸,不然我就要手動清除你了。”


    明照霜斜睨了嶽尋竹一眼,想著這人待她也不是很沒禮貌,決定給他一刻鍾的時間掙紮一下。


    一刻鍾,嶽尋竹聞言一喜,他修為已經到了金丹後期,即便是畫天峰峰主畫的定身符,也不過能控製住他一刻鍾左右的時間。


    那麽他隻要不斷的反抗,說不定這張符就再也控製不住他。


    明照霜這副模樣,歎了口氣。


    符聖出品,必出精品,傻孩子還以為自己能夠掙脫呢。


    想到這裏,明照霜就繼續拿著劍,在比武場上東畫畫、西敲敲,真真是悠閑至極。


    而高坐在觀賞台的幾位宗主則是神色各異。


    秦都笑嗬嗬的,但是目光也不免透露出一股擔憂:“老畫啊,你那個定身符最多能控製多久啊,這霜兒不會有問題吧。”


    畫天峰峰主疑惑:“我沒給她定身符啊。”


    那日他給的是三張縮小符,兩張爆破符以及三張雷電符,壓根沒有定身符呀。


    他一向都覺得定身符隻有畫符者的修為能夠壓製對方的修為才有用,而且大多都有時效,比起其他符籙而言實在是不夠看,所以他很少會畫定身符。


    秦都一下子急了,道:“那霜兒哪裏來的符,她這樣會不會有危險,人家好歹是金丹後期啊。”


    畫天峰峰主使勁地撓著腦袋,嘟嘟喃喃道:


    “應該不會吧,我看霜兒那張符好像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一般。”


    他還沒想明白,就忽然臉色一白。


    隻見天空浩渺,烏雲甚密,淅淅瀝瀝的雨水從天上落了下來。


    壞了,下雨了,符籙的效果要大打折扣了。


    符籙一旦被打濕,輕則喪失效果,重則反噬用符者。


    這也就是為什麽符術師的地位不如煉丹師與煉器師的原因,畢竟人家不會因為外界的環境而受到影響,但是符術師卻害怕水係修者。


    秦都下意識地轉過頭去,果真瞧見碧霞宗宗主與數個水係弟子正麵色猙獰,盤腿而坐,匯聚靈力,施展這水係法術——是他們用靈力召喚出來了這一陣雲雨!


    “好生卑鄙!”畫天峰峰主唾罵一聲,心裏也不免著急起來。


    倘若真是天公不作美,那麽他們也認栽,但是這偏偏是碧霞宗宗主連臉皮都不要了,故意施展法術召喚出雲雨來打濕符籙,讓嶽尋竹掙脫出來。


    碧霞宗宗主卻是麵色如常:


    “本宗主隻是覺得有些悶熱,特地讓弟子們給各位送上一陣清涼,有什麽問題。”


    他實力不濟,才元嬰中期,就算是聯合弟子召喚的行雲落雨術也隻能維持小小的一陣。


    但是就這小小的一陣,就足以讓明照霜的符籙失效了。


    翡長秀這會兒是真的急了,幾乎是破口大罵的地步:


    “你們碧霞宗這麽不要臉嗎?一個老頭加十幾個弟子欺負一個小姑娘,人家才十二歲,輸不起就別比。有膽子和你爺爺我比啊,欺負一個金丹初期的小姑娘算什麽本事!”


    傲天宗的弟子們被這一幕弄的集體失語,如果說淩霄宗罔顧秦飛龍性命,差點炸死他是兇殘。


    那麽碧霞宗的這種幫助一個金丹後期去掙脫一個金丹初期的桎梏,那確確實實是隻能用“無恥下流”來形容了。


    沈璃淺亦是臉色難看,武器箜篌已經扶在了手上。


    也正是因為如此,翡長秀的聲音才顯得那麽清澈透亮,直接從弟子席傳播到了宗主席,讓整個來參加這次比武的人們都聽的清清楚楚。


    但是,他們很快發現,這場雨,似乎沒什麽用。


    嶽尋竹身上的符籙確實被打濕了,但是符籙上麵的圖案卻是丁點兒沒變,依舊死死地壓製著嶽尋竹,叫他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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