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靠在牆邊,雙手隨意插兜,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他目光坦然迎上葉白的視線,不緊不慢道:“我本來也沒抱多大希望能騙到你和齊夏,你們該不會真以為,這世上有那麽神通廣大的前輩吧?”語調輕鬆,像在聊無關緊要的小事。


    葉白迴想起之前,自己竟真被楚天秋的鬼話蒙住,不禁暗自懊惱。他皺著眉,輕輕搖頭,滿臉無奈。這時,齊夏快步從一旁走來,眼神中透著憤怒與失望,直直盯著楚天秋,質問道:“楚天秋,你用一個謊言騙取我的真心,到底想幹什麽?精心設下這樣一個騙局,還打算再來一個?你的目的究竟在想什麽?”聲音微微顫抖,顯然被氣得不輕。


    楚天秋神色平靜,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我需要屍體。”話一出口,整個房間瞬間安靜,空氣仿佛凝固。葉白和齊夏像被定住,滿臉驚愕,怎麽也想不到,楚天秋的答案竟是這個。


    葉白瞪大雙眼,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愣了好幾秒才迴過神,結結巴巴道:“你……你要屍體?你是要製造什麽東西,還是說,你想通過屍體得到你的迴響?”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可怕念頭,身體也不自覺微微顫抖。


    楚天秋扶著下巴,微微眯起眼睛,像在思考,片刻後道:“按你這麽說,確實有這方麵考慮,不過我還沒找到合適方法。”語氣依舊平淡,像在說一件平常事。


    葉白一聽,頓時無語,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沒好氣道:“楚天秋,你又在騙我,你覺得我會相信你會把你的迴響告訴我們?”他對楚天秋的話已不再輕易相信,畢竟之前已被欺騙過一次。


    楚天秋嘴角揚起一抹神秘弧度,輕笑道:“要是我連迴響都告訴你們,那我可就真沒秘密了。”


    齊夏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盡管內心依舊翻湧著不安與疑惑,但還是強裝鎮定地說:“楚天秋,你繼續說吧,我們聽著。”他的聲音微微發顫,眼神卻緊緊盯著楚天秋,仿佛想從他的話語裏抓住真相的尾巴。


    楚天秋微微抬起頭,目光透過那扇滿是汙漬的窗戶,望向那片詭異的紅色天空,緩緩開口:“你們知道嗎?終焉之地的天空,原來湛藍如寶石。隻是每經曆一次終焉,所有人都會瞬間化為紅色粉末,隨著時間流逝,死去的人越來越多,天空也就漸漸變成了現在這可怖的紅色。雖然我不知道我的屍體飄散在哪裏,但我清楚,我們每一個人的屍體,最終都逃不過散發惡臭的命運。”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帶著無盡的滄桑與悲涼。


    葉白皺著眉頭,一臉沉思,片刻後緩緩說道:“那還真是讓人同情。不過既然終焉來臨的時候,人會化為血紅色的粉末飄散在空中,而你的迴響又與人體有關,這麽說來,你每天都在嚐試發動迴響,卻因為那些粉末顆粒太細小,根本無法達成,對嗎?”他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楚天秋的表情,試圖從他的反應裏找到答案。


    楚天秋聽到這話,不禁笑了笑,那笑容裏帶著幾分玩味,說:“我還真沒往這方麵想過,葉白,你的腦洞還真大。不過,還有件事你們不知道,在第十天到來之前,十天內死掉的人,他們的屍體不會變成粉末,而是會慢慢腐敗。”


    聽到這話,葉白和齊夏兩人瞬間像被定住了,呆立在原地,臉上寫滿震驚與茫然。齊夏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自己第一次輪迴時的場景,他仿佛看到自己的屍體就那樣靜靜地躺在那條荒蕪一人的街道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身體一點點地腐爛,蛆蟲在上麵肆意蠕動。


    而葉白則是另一番思緒,他心想自己是在第四天死的,按照常理,屍體應該被帶迴天堂口埋掉了。


    可既然楚天秋說需要屍體,那他極有可能對自己的屍體動了手腳,說不定已經將其吃掉,或者用在了什麽不可告人的地方。


    這樣的念頭一旦在腦海中閃過,他就覺得一陣反胃,看向楚天秋的眼神裏也多了幾分恐懼與厭惡。


    齊夏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開口問道:“那你覺得原住民會不會和我們一起被湮滅後又迴來呢?”他的聲音在這略顯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楚天秋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語氣篤定地說道:“不會的,他們不會被湮滅,而是會繼續留存在這裏。”他的話語仿佛在空氣中沉甸甸地落下。


    葉白的眼中瞬間閃過好奇的光芒,身體微微前傾,急切地問道:“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他的目光緊緊鎖住楚天秋,想要從對方的迴答中探尋到更多的秘密。


    楚天秋沉默了片刻,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痛苦神色,緩緩開口道:“我做了十個月的實驗,至於其中的細節,我想你們不太願意聽,就連我自己,也不想再去迴憶。”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那些迴憶如同沉重的枷鎖,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葉白和齊夏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理解與震撼。他們瞬間明白了,在這裏,隻有活著的參與者才會被湮滅,而那些已經失去理智的原住民則不會受到影響。也就是說,這個湮滅的規則僅僅針對著活著的參與者們。而且到了第十一天,參與者們又會迴到這裏,繼續陷入那死了生生了死、無窮無盡的循環輪迴之中。


    這時,楚天秋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緩緩說道:“我們來假設一下,有一個人,他叫老馬。”他的聲音低沉而嚴肅,試圖引導著大家進入對某個假設情境的思考。


    葉白聽到“老馬”這兩個字,先是微微一怔,緊接著“噗呲”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那笑聲在這裏顯得格外突兀。


    楚天秋被這突如其來的笑聲打斷,微微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問道:“你在笑什麽?”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解,不明白在這樣嚴肅的討論氛圍中,葉白為何會突然發笑。


    葉白努力克製著笑意,臉上還殘留著未消散的笑容,開口說道:“就是你說到老馬,我就想起來,還有兩個姓馬的人。”說著,他的嘴角又忍不住上揚了幾分。


    楚天秋無奈地扶了扶額頭,心中暗自想著:“為什麽這個葉白,明明處在這麽嚴謹的氣氛裏,還能笑出來呢?”他看著葉白,眼神中既有一絲無奈,又帶著對葉白這種跳脫反應的些許感到白癡。此刻,房間裏的氣氛因為葉白這意外的笑聲,變得有些微妙起來,嚴肅中夾雜著一絲輕鬆的怪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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