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賣”給首輔韓林一個天大“麵子”坐等收瓜的沈佑安心情大好的提前迴了府。


    準備陪自己老爹好好小酌幾杯提前慶祝一下。


    所有的餌都已經撒出去了,現在就看誰先跳出來給沈佑安上門送福利了。


    心情不錯的沈佑安剛到門口。


    一個熟悉的聲音便從沈府旁邊的石獅子那邊傳了過來。


    “二哥!”


    “你可算迴來了!”


    “我等你半天了..........”


    隻見石獅子旁邊走出了一個瘦瘦弱弱的年輕人。


    蓬頭垢麵、臉上掛著兩條黏稠的鼻涕,渾身臭氣熏天,腳上的兩隻爛布鞋露著腳指頭。


    從哪看都在告訴人們——此人乃一乞丐也!


    “嘿!”


    “你怎麽還在這!”


    “不是給你倆窩頭了嗎?”


    “趕緊走!”


    沈府的家丁聞聲走了出來。


    見一渾身冒著臭氣的乞丐竟然跑來“碰瓷”他家少爺,立即上前便要驅趕。


    “安哥!”


    “是我!老三!”


    “我是祥寧啊!”


    “等等!”


    “你說你是祥寧?”沈佑安聽著熟悉的聲音急忙製止了前來驅趕的家丁。


    “三弟?”


    “是我!二哥!我可算是見到你了!!!”


    見沈佑安認出了自己,謝祥寧喜極而泣甩著鼻涕便要上前與沈佑安來個久別重逢的“激情相擁”。


    但步子剛邁出半步,謝祥寧的腳步便停了下來,眼神尷尬的看了看自己這一身冒著臭氣的裝扮...........


    這要是一下子抱上去,估計當場就得把人家給惡心吐............


    看著陷入窘境的謝祥寧,沈佑安趕忙吩咐下人把人帶入府中好好捯飭捯飭。


    “老三,你先洗個澡收拾收拾換身衣服。”


    “今兒二哥為你接風洗塵,一會帶你去鳳凰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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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


    洗澡沐浴換好衣服的謝祥寧煥然一新的出現在了沈佑安麵前。


    這人靠衣裝馬靠鞍真是一點沒錯。


    這麽一捯飭換身錦繡衣裳,瘦弱乞丐瞬間就變成了帶著些“病態”的“腎虛公子”..............


    不過,謝祥寧那弱不禁風的樣子肯定不是因為腎虛。


    這就是長時間吃不上飯給餓的...............


    看著眼前的謝祥寧,沈佑安也是思緒萬千很是感慨。


    謝祥寧乃沈佑安在鳳州老家從小玩到大的玩伴。


    想當初,沈佑安、謝祥寧再加上一個龔常青那是出了名的“鳳州三少”。


    當然了,這“鳳州三少”的名號是他們自封的...........


    謝祥安和龔常青家裏也都是鳳州排得上號的富足大戶。


    但他倆和沈佑安一樣,都是不能修武的“廢物點心”。


    所以,謝祥寧和龔常青在各自的家族中都是沒人重視的存在。


    興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謝祥寧、龔常青與沈佑安倒是很玩得來。


    十二三歲的時候,三人還學著大人模樣有樣學樣找了個桃園磕頭燒黃紙拜了把兄弟。


    當時的場景現在迴想起來依舊記憶猶新。


    因為,三人拜個把兄弟沒控製住火候差點把人家的桃園給燒光。


    後來還是沈母出麵賠了事主一筆錢這事才算了.............


    三人同年,龔常青比沈佑安大三個月,所以成了三人中的大哥。


    謝祥寧比沈佑安小一個月,成了三弟。


    但早在沈佑安被家裏安排去蘇江府的前一年,體弱多病的龔常青就已經不在了............


    “祥寧,你這是什麽情況?”


    “你怎麽說也是謝家少爺,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


    “你不會告訴我你是入了丐幫專門跑這來體驗生活呢吧...............”


    “一言難盡——當初你離開鳳州沒多久,我家就敗落了。”


    “我那老爹比我還混,染了賭把家裏能輸的全都輸完了。”


    “鋪子、宅子全都沒了。”


    “債主找上門來的時候,我爹帶著二房扔下我連夜跑了路。”


    “我算是看明白了——以前我們家有我娘管著錢,我那混爹還不敢造次。”


    “自從我娘去世後,我爹就徹底顯露了本性,每天就是賭.............”


    “我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千裏迢迢從鳳州跑來投奔二哥來了。”


    “其實我也知道——在鳳州的時候他們都看不起我,偏偏我也不爭氣...........”


    “但我也早就想開了,像我這種注定無法修武的廢物能混一天是一天。”


    “反正我們謝家還算富裕,怎麽著也餓不著我。”


    謝祥寧一邊扯過一隻雞腿往嘴裏塞一邊迴憶往昔:“那個時候——我想著,隻要有我娘在,我怎麽混都無所謂。”


    “心態也放的很開............”


    對於心態這方麵,謝祥寧確實是沒的說。


    麵對同父異母那個被視為謝家希望的弟弟的嘲諷,謝祥寧從來不當迴事。


    那個時候,謝祥寧常掛在嘴邊的自嘲式順口溜就是——無人扶我青雲誌,我自己也上不去。


    他們都笑話我,偏偏我也最好笑。


    但凡我有一點本事,我也不至於一點本事沒有。


    與其逼自己一把,不如放自己一馬。


    所以,那個時候的謝祥寧日子過的那叫一個通透灑脫。


    “本以為我能依靠謝家混吃混喝一輩子。”


    “誰知道我那不靠譜的老爹比我還混球...........”


    “把家產全都輸光了不說,還欠了一大筆外債。”


    “我爹跑了,但父債子償,要債的竟然找我要賬。”


    “我一廢物點心有個屁錢。”


    “但人家不管,說要把我賣到齊國當男奴,多少算是能抵點債。”


    “我好不容易才從鳳州跑出來,這不聽說二哥做了錦衣衛混出了名堂。”


    “我就來投奔二哥來了..............”


    “二哥,咱們可是從小玩到大的把兄弟,你不會不管我吧?”


    “那不能夠,小事一碟!”


    沈佑安當場就拍了板:“明天我就派人去一趟鳳州把你這事給平了。”


    對於落得這步田地主動找到自己謀出路的鐵瓷發小,沈佑安肯定是得管的。


    畢竟,他倆不僅是從小玩到大的把兄弟。


    小時候,謝祥寧還救過沈佑安的命——偷偷跑去釣魚落了水,是謝祥寧拚了命把沈佑安給救了上來。


    否則的話,隻怕沈佑安的牆頭草現在都得老高了..............


    就衝這份恩情,沈佑安也不會不管謝祥寧。


    “二哥,我現在不想迴鳳州了。”


    “鳳州的產業是我爹自己輸給人家的,願賭服輸這也沒什麽可說的。”


    謝祥寧又扯過一個豬肘子大快朵頤地啃了起來:“我這次來投奔二哥就是想告別過去,重新開始!”


    “沒問題,那就留在京師,二哥給你拿錢做生意。”


    “二哥知道——你小子其實挺有經商頭腦的,隻是以前沒機會施展而已。”


    “二哥,我也不想經商!”


    “我也想做錦衣衛!”


    “不是混吃等死的那種!”


    謝祥寧隨即補充道:“我知道我不是武者肯定做不了佩刀的錦衣衛。”


    “我都打聽清楚了——錦衣衛的暗樁諜探不是也麵向普通人嗎?”


    “我想試試!”


    “二哥,你是知道我的——我演戲偽裝的本領指定沒問題,這是我強項!”


    “那倒是——小時候咱們把人家的公雞偷出來烤了吃,被事主找了過來。”


    “嘴頭子上還流著油呢你都能一本正經的臨危不亂編個瞎話把人誆走.............”


    說起謝祥安的演技那確實沒的說。


    放現在至少是影帝級!


    還別說——讓他做暗樁諜探還真算是人盡其用.............


    沈佑安看著一臉認真的謝祥和正色道:“祥寧,你可想好了。”


    “錦衣衛的暗樁諜探可是非常危險的差事.............”


    “二哥,請把我派到最危險的地方!”


    “從出鳳州的那天起我就發了誓——隻要我能活著,一定要實打實的混出個人樣來!”


    “打小我就想做錦衣衛,這你是知道的——二哥,我現在隻想要一個實現兒時夢想的機會!”


    “我要去一線!”


    沈佑安看著眼中有光的謝祥寧,想了想:“這樣吧,這兩天先歇歇。”


    “然後我安排你入營接受一下暗樁諜探的相關訓練。”


    “錦衣衛在齊國那邊正好空缺了一個暗樁主事,那就派你頂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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