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被沈庭啪啪在小屁股上打了幾巴掌。


    小寶幾乎是第一次挨打,真的有一點被打疼了,小鼻子都抽紅了。


    打完沈庭也不可憐他,單手提著,就把他給提了出去。


    大喊:“陳姨,過來把這臭小子給抱走!”


    說完,沈庭就把小寶放在地上,也不管他了。


    小寶看著趕過來的陳姨,不等陳姨過來牽他,他就自己走了。


    陳姨問他:“小寶,你是不是惹先生生氣了?先生打你了?”


    小寶又捂了一下自己的小屁股,一張小臉兒是跟沈庭如出一轍的板正,說:“不疼。”


    陳姨看著他,都多少有一點兒的哭笑不得。


    小寶第一次意識到,家裏可能要發生一件很大的事情。


    隻是他年紀小,不知道做什麽,能做的就隻能一直盯著林微染。


    他比起以前更加的粘人,動不動就要朝著林微染抬一下小手。


    林微染如果不抱他的話,其實倒也無所謂。


    他隻要退而求其次,林微染就會牽一下他的小手,然後隨便他想跟林微染去哪裏。


    相比於小寶,沈庭黏林微染,就沒有那麽的容易了。


    為這事兒,沈庭一有空就朝著林微染說一些綠茶話,隻是見效甚微。


    而一方麵,沈庭最近確實比較忙。


    甚至要交代小寶,讓小寶好好照顧林微染了。


    林微染把沈庭的繁忙看在眼裏頭。


    他突然覺得,一個人如果有了軟肋的話,還真不可能做到無所不能。


    就像沈庭。


    這天林微染跟小寶一塊兒待在外麵,兩個人一人吃一個冰淇淋。


    林微染看著來來往往的公交車,突然有一點失神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失神了多久,直到她聽到小寶小聲試探地問了一句:“媽媽,你帶我迴家,好不好?”


    小寶這麽小的孩子,林微染不確定他是不是意識到了什麽。


    她說:“好。”


    他們迴到家的時候,沈庭正在等著他們。


    沈庭隻是從林微染的手裏接過小寶,然後問林微染:“你們去哪兒了?”


    林微染說:“逛公園。”


    小寶也說:“吃冰淇淋。”


    沈庭不好責備,隻能語氣平靜地說了一句埋怨的話:“小染,出去怎麽也不說一聲啊?”


    林微染迴答的好像理所當然,“你這麽忙,我打擾你幹什麽。”


    沈庭一時有些啞然,然後突然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要不我幹脆退下來,直接養老算了,這樣以後也不用忙工作了,咱倆以後每天就專心致誌的養孩子。”


    沈庭能說出這種話,林微染都替他心裏一涼。


    可沈庭卻像是開玩笑一樣,說過就算了。


    他又將小寶抱了起來,說:“臭小子,真是一天一個樣兒,都已經那麽重了。”


    林微染隻當沈庭沒有說過這句話。


    這些話沈庭也沒有再提過。


    這些天,林微染覺得自己在學校遇到厲祈安,遇到的實在是太頻繁了。


    她都在懷疑,每次看似無意的遇見厲祈安,是不是都是厲祈安在提醒自己什麽。


    這天林微染幹脆跟厲祈安找了一個地方坐著。


    這地方來來往往的學生,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在聊什麽。


    林微染:“我去過你們家,這些年來跟沈庭也見過一些世麵,知道你們厲家世代積攢下來的家業,也不是沈庭白手起家就能簡單平分秋色的。”


    “那你生在這樣一個家族,現在卻隻當了一個大學老師,你後悔嗎?”


    厲祈安:“以前倒不能說的上是後悔。”


    林微染心想,那就是現在後悔了。


    她問:“那你現在為什麽後悔?”


    他不說話。


    林微染又問他:“那你說沈庭能不能什麽都不要了,然後以後我拿工資,我來養他?”


    現在這個時候,厲祈安聽到這話還能笑的出來。


    可是看到林微染似乎是在開玩笑,厲祈安就不笑了。


    厲祈安說:“你讓一個人看到了你的能力,那麽你的能力不能為你覬覦的人所用的話,那對覬覦的人來說,就是一種浪費。”


    林微染:“是沈宇川不想浪費,還是厲家不想浪費。”


    “有些地方一旦上去了,就不是抬腳就能下來的事兒,”厲祈安勸她打消不該有的念頭,“還是你想看沈庭後半輩子受製於人?”


    林微染不想跟他聊了,起身要走。


    厲祈安:“你如果相信他的能力的話,就要知道,他需要的隻是時間而已。”


    林微染不想聽他講了。


    “如果他不是需要時間的話。”厲祈安提高自己的音量。


    林微染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厲祈安:“近十四年,從他20歲到他34歲。”


    “從他當年離開鄉下,到一封信寄到你家裏,讓你過來找他。”


    “你當沈庭近14年,都沒有迴去見你一次,為什麽?”


    “他很忙。”


    “你不知道,沈庭這一輩子有多忙。”


    沈庭一個孤兒,最為清楚,錢跟權勢,是他賴以生存的東西。


    他掙錢,掙權勢,掙了十四年。


    他一個孤兒,底色怎麽可能是為人所見的儒雅溫柔。


    他的儒雅溫柔,是因為他掙到的權勢,帶給他的安全感。


    就像是雄鳥築了巢,才會展開自己漂亮的羽毛,吸引配偶。


    他築巢築了十四年,才確認了他的巢穴足夠安全可靠。


    才寫了一封書信,讓林微染過來找他。


    他一個孤兒,卻想給別人一個家。


    三十四歲的時候都還沒有成家的男人,道貌岸然地想著自己心儀的雌鳥過來,讓出自己搭建的巢穴,看她跟別人結婚生子。


    可是糾結來糾結去,人總歸是自私的。


    厲祈安看著林微染離開。


    “別再說沈庭都年紀了,開玩笑也不行。”


    沈庭拿著小寶的小手,說:“你媽媽怎麽還不迴來呀,她該不會不要你了吧?”


    小寶:“……”


    “肯定不會的,”沈庭捧著小寶的小手親了親,“你媽媽那麽喜歡你。”


    沈庭提著小寶,抱在自己的腿上放著,“現在都幾點了?既白,你想不想往你媽媽的學校打一個電話?”


    小寶理智分析說:“媽媽現在應該在路上,接不到電話。”


    沈庭又說:“兒子,你想不想要一個弟弟妹妹?”


    小寶說:“爸爸,懷著弟弟妹妹離家出走的話,媽媽會辛苦,會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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