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8月3日,黃海市。


    前幾天,天氣還非常炎熱,整座城市還有點像蒸籠。


    可就在3號這天,天氣說變就變!


    清晨醒來,空氣中陡然添了幾分涼意。


    這涼意,竟有了一絲秋風的味道,讓人不禁打個寒戰。


    這天氣的突變,恰似黃海官場此刻捉摸不透的局勢。


    之前,表麵上風平浪靜?


    而如今,一絲寒意悄然彌漫開來,似乎預示著黃海官場,即將到來的風暴!


    市政府大樓矗立在那裏,往日裏在陽光照耀下顯得威嚴莊重。


    可今日,隨著天氣轉涼,大樓仿佛也被蒙上了一層陰霾。


    大樓前寬闊的廣場,此刻就像一座巨大的棋盤!


    而每一塊地磚都好像是暗藏玄機的棋格,等待著黃海市一眾官員命運棋子的落下。


    就在昨天傍晚,黃海市一定級別的幹部們接到通知,明天要召開黃海市幹部大會!


    這通知就像一顆炸彈投入到了黃海市官場,瞬間激起千層浪。


    這些接到通知的幹部,轉身就把消息傳給了各自手下的官員。


    很快,整個黃海市官場都知知道了這件事。


    為什麽要召開這次幹部大會?


    眾人猜測紛紛,各種小道消息不脛而走。


    那些被戲稱為“地下組織部部長”的消息靈通人士,開始在各個角落傳播著不同版本的說法。


    有的說省裏要對黃海市領導班子進行重大調整!


    有的聲稱是要調查近期的一些違規項目和官員?


    還有人神秘兮兮說,是有重要領導蒞臨黃海市!要對黃海市的未來發展做出全新規劃!


    “這才半年啊,又開這種級別的會?這一次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情。”


    一位鬢發斑白的老處長,抿了一口保溫杯裏麵的枸杞,搖搖頭說道。


    “就算是大事,應該也算是好事吧?聽說,這次省委組織部的張部長,可能要親自過來?”


    老處長身邊一位中年女幹部,有點神神秘秘道。


    “組織部部長親自來?那可是能直接決定我們烏紗帽的大人物啊!那這麽說,黃海市又要調整領導了?”


    一個戴著厚重黑框眼鏡的科長,有點興奮道。


    “那調整官員也是有好有壞!張部長如果親自來?那說不定我們黃海會有哪個領導倒黴呢!”


    另外一個有點姿色的女官員,撇了一下嘴說道。


    老處長瞪了一眼她道:“你啊,說話就是口無遮攔。


    行了,大家都去準備吧。這次會議到底是什麽內容?反正開完會大家就都知道了。”


    類似這種議論,在黃海市各個機關單位裏悄然蔓延。


    無論是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還是狹窄逼仄的走廊,又或是彌漫著茶香的茶水間。


    隻要有幹部們聚集的地方,這樣的猜測與討論就沒有停止。


    大家或是三五成群圍坐在一起,或是兩人並肩低聲交談,眼神中透著好奇、疑惑與隱隱的期待。


    大家一個個都想從彼此的言語中,探尋到關於這次幹部大會的蛛絲馬跡。


    黃海市,有點級別的大小官員加起來有數千人。


    今天能踏入黃海市大禮堂,參與這場風雲際會的,人數剛好超過1000人。


    那些級別不夠參會的幹部,隻能站在遠處眼巴巴地望著。


    看著那些級別高的幹部們昂首闊步地走進黃海市大禮堂,他們的眼神裏滿是羨慕。


    那大禮堂的門,此刻就像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將他們與這場重要的會議隔離開來。


    他們心裏清楚,裏麵將要進行的,是決定黃海市官場走向的大事!


    而他們卻無緣參與,隻能在這邊緣地帶,滿心不甘地揣測著即將召開的這一次大會,究竟會發生著怎樣的風雲變幻?


    清晨七時,黃海市大禮堂外,已經是人頭攢動了。


    參會的幹部,就像趕集一樣從四麵八方聚集過來。


    秋風中,鮮豔的紅旗如同一簇簇燃燒的火焰,獵獵招展。


    禮堂正門上方,一條醒目的紅色橫幅高高懸掛。


    “黃海市幹部大會”一行大字在晨曦中熠熠生輝,散發著肅穆和莊嚴之意。


    仿佛在向每一位到來者,宣告著大會的重要性和權威性。


    一群身姿挺拔的警察,腰間別著對講機,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四周。


    這種級別的大會,安保那是絕對不能出任何問題的!


    現場的會務工作人員,有條不紊地指揮著車輛的進出和人群的疏導,確保讓現場秩序井然。


    會務組的年輕女孩們,身著統一的黑色職業套裝,蹬著高跟鞋,腳步匆匆地穿梭在人群中。


    她們精致的臉龐上,難掩一絲緊張神色,在忙碌中帶著些許忐忑。


    這種級別的大會,是絕對不允許出錯的!


    一旦出錯?


    那就不是小問題!


    而是政治問題啊。


    就比如說哪些官員應該坐在什麽位置?這絕對是有講究的。


    那如果會務人員安排錯了,或者將官員的台簽擺錯了位置?


    那這些就絕對屬於政治事件了!


    所以,整個大會就像一場重大的演出一樣。


    是需要有一兩個負責全局的導演的。


    黃海市這種級別的幹部大會,總導演通常來說就是市委秘書長——李長河!


    現場導演之一,肯定就有市政府秘書長——楚嫣然!


    而蕭睿今天的角色,就被秦夢欣安排到了市政府秘書長楚嫣然的手下。


    蕭睿主要的工作就是沒啥工作?


    好吧!


    準確來說,蕭睿今天的工作就是——檢查別人的工作!


    簡單來說,蕭睿要從一個領導的角度出發,從頭到尾審視整個會場,看看能否發現一些問題?


    “嗯,你就是蕭睿?你怎麽才來?”


    市政府秘書長楚嫣然看了看蕭睿的工作牌,開口就來了一個小埋怨。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官員一定要給手下的下馬威?


    不過,楚嫣然那可是黃海官場出了名美女幹部。


    所以,蕭睿覺得楚嫣然這種埋怨,還是很有欣賞價值的。


    換上一張恭敬的笑臉,蕭睿解釋道:“楚秘書長好!那個,我是第1次參加這個大會,沒有經驗。


    再說,我的工作不是說是檢查一下大會的流程嗎?


    所以,我剛才就在大會堂的周圍轉了一下,先看看外圍的流程怎麽樣!”


    其實蕭睿是純粹在這裏胡扯。


    他就是來晚了,根本就不是說什麽在外圍檢查。


    為什麽來晚了?


    是因為蕭睿真沒想到,特麽一個幹部大會,相關工作人員,早晨五六點就要爬起來幹事?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睡得比什麽什麽晚?起得比什麽什麽早?


    所以,蕭睿一下子還真沒適應過來。


    楚嫣然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蕭睿,又突然上前小聲問道:“我說蕭睿,你和秦市長是什麽關係呀?


    昨天我都下班迴家了!


    又被秦市長逼著迴到辦公室,給你製作了工作人員的證件。


    嗯,剛才這個證件你是到會務處拿的?”


    蕭睿點頭道:“是的,是會務處的女工作人員登記了我的信息,給了我證件。”


    停頓了一下,蕭睿又笑道:“隻不過楚秘書長,我和秦市長可真沒有什麽特殊的關係。


    嗯,反正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信了!”


    “撲哧!”


    本來還一臉八卦的楚嫣然,一下子就被蕭睿給逗笑了。


    然後,兩個人之間的那種陌生感疏離感和不信任感?一下子就消減了很多。


    楚嫣然笑了一下後,然後又白了一眼蕭睿道:“可千萬不要在別的領導麵前油嘴滑舌!否則,可不會給那些領導留下好印象。”


    見蕭睿不說他和秦夢欣是什麽關係?楚嫣然也沒有繼續追問。


    感受到楚嫣然對他的善意,蕭睿就感謝道:“謝謝秘書長提醒了。今後我肯定會注意的!”


    楚嫣然點點頭又問:“對了,蕭睿,你說你剛才在外圍看了一下?那有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蕭睿遲疑了一下,然後有點不確定道:“秘書長,我確實發現了一些問題!隻不過,我不知道這些問題——是說呢?還是說呢?”


    …………


    就在此刻,秦夢欣的車到了。


    今天,可是改變秦夢欣命運的一天!


    所以,秦夢欣比別的領導幹部,提前一兩個小時到了會場。


    她一下車,就看到了遠處的蕭睿。


    然後,秦夢欣微微一笑,就直接向蕭睿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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