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個時間胡思亂想,不如想想精進功課,大哥駐守邊關,二哥丹青一絕,三哥功夫一流,你呢?”顧軟詞問道。


    顧語軒笑著說道:“我最貼心啊……”


    顧軟詞並沒有反駁,更沒有斥責。


    十五歲的弟弟,她也沒有指望他像是那些家門不太幸福的少年一樣,過早去懂太多事。


    不過顧語軒緊接著說的事,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個葉承運,又想找我賭,實在是不長記性。”


    顧軟詞問道:“這次他想賭什麽?”


    “賭這次地母生辰,鬥音律的魁首,還是他表哥。”顧語軒很是不滿說道,“我沒有搭理他。”


    “他確實是不長記性。”


    葉家,上次葉可觀去玄帝觀看過葉和笙的牌位之後,顧軟詞還沒有去找他們的麻煩,這個葉承運卻總是在那裏上躥下跳的。


    他們正在說話,下人來通報,說是莊和風專門給幾位公子和顧軟詞置新衣,讓他們過去看看。


    他們到達正廳的時候,等候量尺的師傅已經恭敬地等在那裏,正在跟莊和風說著話。


    顧語樓一臉無聊,他對穿著並不挑剔。


    顧語亭也是風輕雲淡,他的衣服隻要素雅就好。


    見他們姐弟也來了,莊和風馬上招唿。


    “軟詞,語軒,快過來,你們二哥和三哥已經量過尺寸了。”


    師傅看到顧軟詞的時候,臉上的笑容讓她的臉上都是笑容。


    “這位就是朝陽縣主吧,真是好相貌,好像九天仙女一樣的……”


    他們這樣的職業,說奉承的話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莊和風卻很高興,接著茬說道:“我女兒氣質好,你們做衣服的時候一定要多費些心思。”


    師傅馬上迴答:“國公夫人放心,您是我們店的老主顧了,這些不用您說,我們也會做到。今日早上才接到了訂單,不過肯定要放在縣主之後……”


    莊和風一聽,忙說道:“這個倒是不用,趕工未必能夠注意到所有細節,還是保證質量優先,而且人先來,說不定比較著急。”


    師傅一邊給顧軟詞量尺,一邊說道:“時間上來得及,是周家那位大小姐,為了過些日子的地母生辰準備的,她說自己的哥哥今年一定還是魁首,到時候就穿著新衣服站在哥哥身邊。”


    師傅的話讓顧家人的笑容失去了原本的活力,她猛然想起這兩家之間的矛盾。


    “抱歉了國公夫人,我不是故意提起……”


    “沒關係,我們可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他們的事,聽到他們的名字並不會心虛,而且你們經營這門手藝也是需要吃飯的,我們不會幹涉你們接待什麽樣的客人。隻有一點,給我女兒的衣服,一定要是獨一無二的。”


    莊和風大氣的說道,沒有任何指責。


    師傅沒有了剛剛的活潑,估計是一直都在懊惱,也生怕再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師傅帶著尺寸,還有來的時候準備的麵料離開壽國公府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


    莊和風自從聽說周沁竹提前做了慶祝周聿齊勝利的衣服,不知道怎麽了,就一直吩咐多給顧軟詞做幾身。


    那些布料,她也是親自跟著翻了又翻。


    對於母親這種不服輸,顧軟詞同樣選擇了配合。


    晚飯,顧從雲迴來的時候,莊和風提起了此事。


    顧從雲沉默了一會,說道:“這一點,咱們家好像確實沒有什麽競爭力,去年唯一有希望跟那個周聿齊比拚一下的連雨煙,好像還出現了狀況,不過這都是他們年輕人的事,我們就沒有必要參與太多了。”


    莊和風說道:“我也知道,隻不過想到周家如今有半點好事,都會覺得別扭。小醫仙的事,他們一定是誇大其詞,我相信小醫仙不瞎,不會選擇這種品行敗壞的人當弟子。可是音律這件事,我實在是不懂,也不想看到周家人這樣得意。”


    顧語亭笑著勸了一句:“母親,若不是今日老板說了一句,咱們也不會特意去打聽,本來對這件事也沒有多少關注,繼續無視就行了。”


    “不行,既然知道了,就沒有辦法當做不知道了……”


    莊和風這些年對周家人就打心裏鄙視,之前不經常在帝州,加上顧軟詞還沒有迴來,就沒有太跟他們計較。


    如今情況不同了,看到周家那一家子白眼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過得那麽好,怎麽可能?


    “母親,今日去丞相府做客的時候,除了一弦姐姐,我還認識了其他幾位朋友,其中一個就是去年原本有機會奪魁的連雨煙。聽聞她的琴藝不輸周聿齊,隻不過是有些人先入為主,若是有辦法讓她精進一步,應該會把周聿齊比下去。”


    顧軟詞說完,莊和風眼睛明亮起來。


    “這倒是個好辦法,隻不過我們家沒有人懂得音律,她既然水平那麽高,我們沒有什麽辦法指點她了。”


    顧從雲點了點頭,也說道:“你認親宴的時候,琴老倒是來了,當時也是客套的說了一句若是你想學,他可以親自來教你,隻不過真的請人家的話,人家未必有時間吧?”


    顧軟詞卻說道:“琴老既然說了,自然是誠懇的,像是他們這樣的久負盛名的了,自然不會隨意給人承諾。勞煩父親邀請一下琴老,若是他答應過府一趟,我再邀請這幾個姐妹到府中小聚,到時候讓琴老點撥連雨煙幾句,說不定就能有明顯的效果。”


    顧從雲稍微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下來。


    沒想到琴老接到邀請之後,真的沒有任何猶豫,就接下了帖子,並且跟送信的人確定了時間。


    顧軟詞並不意外,也馬上給那四位姐妹都去了請帖。


    壽國公府對此很是重視,這是顧軟詞第一次做東邀請朋友,絕對不能讓人不舒服。


    顧語軒忙前忙後,做好了各種後勤工作,還把打聽到的幾位小姐的喜好和口味都提前告訴了顧軟詞。


    到了約定的日子,幾位姐妹應邀前來,還都帶著禮物。


    “姐姐們快請進,一會琴老剛好要過來,大家順便見一見吧?”


    大家都很激動,尤其是連雨煙,之前才跟顧軟詞念叨過的願望,想不到這麽快就實現了。


    等待的時候,她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當琴老來到,顧軟詞去迎接的時候,琴老摸著花白的胡須,悄悄問了顧軟詞一句:“小師妹,你自己就能指點他們所有人,何必折騰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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